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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沛遠看著喬如生,問:“也就是說,你的本意是不想認迴你的私生女的,隻是因為這個人是惜兒,所以你才會做出差別待遇,對嗎?”


    “沒錯。”喬如生無法自欺欺人的說:“我一直很鍾意她,也一直覺得自己跟她有著一種莫名的緣分,現在我終於知道,原來她竟是我的親生女兒!這真是老天爺這輩子賜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白建明一聽,不樂意了:“少自作多情了,童童是老天爺賜給我們白家的禮物才對!”


    喬如生真誠的說:“白兄,我無意跟你爭這些,這二十多年來,是你們收養了童童,讓她衣食無憂,又覓得了一個好歸宿,對此,我是發自真心的感謝你們!”


    白建明哼了聲:“說得好聽!還不是想等我們心軟了,好打童童的主意?”


    喬如生嘴裏發苦:“白兄,童童畢竟是我的親閨女啊!”


    潛台詞是:他認迴童童,是天命所歸!


    白建明最煩他拿血緣關係出來說事了:“我告訴你,你不過是給童童的母親提供了一顆存活的精子而已,至於童童這二十幾年的人生你都缺席了,現在才想介入?遲了,沒門!”


    喬如生心中黯然。


    他說:“對不起,是我愧對了童童!”


    白建明斜晲著他:“話你都說完了吧?我是不是可以送客了?”


    喬如生急道:“等等,請你們一定要把我剛才說的話,如實的轉達給童童,算我拜托你們了!”


    說著,鞠了一躬。


    “唔。”白建明模糊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但,這已經是喬如生能為自己爭取到的最好待遇了。


    他沒底氣和白建明爭什麽,除非能先得到女兒的原諒。


    “那白兄,我就先告辭了,童童母子就有勞你們照顧了。”


    聞言,白建明又開始不爽起來:“都照顧二十多年了,沒什麽勞煩不勞煩的,我們樂意!而且,就我們目前這副身子骨,就是再照顧個二十年,也沒有一點問題!”


    言下之意:你喬如生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


    喬如生苦笑了下,他現在還真是說什麽都是錯,偏偏還不能反駁。


    “來人啊,送客——”


    白建明喊完之後,忽然憶起傭人都已經被他給屏退了,不禁有些尷尬。


    孟沛遠在這時站起來說:“爸,慕阿姨,不如由我來送客吧。”


    白建明立刻舒心的一笑:“好,早去早迴。”


    *


    路上,喬如生忍不住出聲:“孟賢侄。”


    孟沛遠朝他側目。


    喬如生一歎:“我現在總算理解,你那天在香域水岸和我說的那番話的含義了,你讓我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我卻把童童疏離我的原因,全記在了喬司宴的頭上,這可真是……”


    他羞愧的止住,搖了搖頭。


    孟沛遠收迴視線,淡淡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喬如生微微低下頭:“我想道歉、補償童童,直到她願意接受我這個不稱職的爸爸為止。”


    這樣的宏圖偉願,他剛才並不敢當著白建明夫婦的麵直說,那樣就跟在剜他們的心頭肉一樣,除了激化兩家的矛盾外,沒有其它一點用處。


    孟沛遠一針見血的問:“怎麽補償?先從向你的夫人承認惜兒是你的親生女兒開始嗎?可你別忘了,她是你的私生女,說出來後,你的妻子能原諒你嗎?”


    聞言,喬如生整個人一僵,宛如被戳中了命門一樣。


    孟沛遠見他忽然走不動路了,不由也停下來:“其實你根本就沒想好吧?隻是憑借著剛剛得知真相的一時衝動,就跑來白家認女兒,


    那請問之後呢?你能給惜兒什麽?咱們別的不說,就說我嶽父好了……當然,我說的‘嶽父’指的並不是你。”


    不是你!


    喬如生心口又被紮了一刀。


    孟沛遠繼續說道:“現如今誰不知道,我嶽父把惜兒當成親生閨女來疼,自白蘇死後,惜兒更是成了白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將來不出意外的話,我嶽父的所有家產將會由惜兒來繼承,若是出了意外也不怕,隻要有我在,就沒人能從惜兒手中奪得一分家財,


    至於你麽,你又能給惜兒多少?將來你的夫人若是跟你鬧,你又是否能夠堅持最初的決定?”


    喬如生被他逼問得連連敗退,半響,才艱澀的出聲:“這些事……我都會處理好的!”


    孟沛遠聲音輕緩,但每個字卻仿佛有千斤重:“哦?這麽說你是準備迴去後,就馬上向你的夫人坦白這件事了?”


    喬如生心頭一緊:“我……”


    孟沛遠笑了笑:“看得出來,你很在乎你的夫人,惜兒也曾經跟我說過,你們夫妻二人情比金堅,


    這也是惜兒無法接受你的原因之一,她想象不到,她敬愛的喬叔叔怎麽會是個表裏不一的人,會背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人出軌。”


    喬如生哀沉的說:“可那並不是我的本意!”


    孟沛遠客觀的說:“但卻已經發生,迴不去了。”


    “迴得去!”喬如生卻不知是從哪裏來的自信:“你跟童童離婚了都能再婚,證明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嗬。”孟沛遠鋒利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輕嘲:“我好心勸你,你反而來拉踩我,看在惜兒叫你一聲‘喬叔叔’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喬叔叔”這三個字放在以前,不知道會讓喬如生多高興,但放在眼下,卻是明晃晃的嘲諷——


    看呐,你明明是孩子的父親,可孩子卻不叫你爸爸,而叫你叔叔。


    孟沛遠卻還嫌刺激不夠般:“另外,你要如何對外公布惜兒的身世?承認她是你和一個女傭出軌後的產物嗎?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說,不然單是我爺爺那關,你就過不了。”


    隨著他的話,喬如生的胸口是一堵再堵,如果不是來之前剛吃過藥,怕是早就支撐不住了。


    孟沛遠見他啞口無言,嘴角不禁勾出一絲冷笑:“等你把這些問題都考慮清楚了,再來談認女兒的事吧。”


    記得他曾對溫麒說過,沒有豁出性命的覺悟,就不要妄想追迴惜兒。


    如今,喬如生也跟溫麒那小子犯了一樣的錯誤,以為他和惜兒複婚的過程輕輕鬆鬆。


    如果他說出這其中的辛酸苦辣,險象環生,喬如生還會不會有勇氣說出“你可以,我為什麽不行”這樣的話?


    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很想看看喬如生接連受挫的模樣。


    *


    孟沛遠迴到客廳的時候,白建明已經等得有些心急了:“沛遠,你怎麽送他送了那麽長時間?”


    孟沛遠答道:“因為我勸了勸他,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白建明有些惱火的問:“你勸他什麽了?”


    這小子是欠抽還是欠揍?不知道喬如生現在是他的頭號勁敵嗎?打擊報複都嫌少,還去勸他作甚!


    孟沛遠解釋:“我勸他知難而退,爸是不可能把女兒讓給他的。”


    聞言,白建明立刻拍手叫好!


    慕秋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丈夫風度全無的一麵,不過,她自己也看得很爽就是了。


    白建明不忘交代:“沛遠,你記住,剛才喬如生要我們轉達給童童的話,你一個字也別跟童童透露,這孩子心地善良,一旦知道當年的事另有隱情,一定會心軟的!”


    孟沛遠點點頭:“我都聽爸的。”


    “好好好,爸爸果然沒有看錯你!”白建明高興地猛拍他的肩膀。


    孟沛遠微微笑道:“那爸,慕阿姨,我就先迴房陪惜兒了,你們早點休息。”


    “好,你去吧!”白建明痛快的放人了。


    慕秋雨優雅的衝他頷首:“晚安。”


    孟沛遠走遠後,白建明的笑臉漸漸收起,轉為沉思。


    慕秋雨見狀,不由詢問:“還是很擔心?”


    “嗯!”白建明歎道:“如果喬如生是個渣男倒好了,但偏偏他當年是遭人算計,才有的童童,如果這話傳進童童耳中,你說她會不會原諒喬如生?”


    聽出了他話中的緊張之意,慕秋雨寬慰道:“我想,就算童童原諒了他,也不代表會認他呀,她不是說過,隻有你一個父親嗎?”


    聞言,白建明暗沉的眸光,多了幾分光彩:“秋雨,你說得對!我才是養育了童童二十多年的人,喬如生拿什麽跟我爭?”


    *


    孟沛遠步入臥室時,隻見媳婦正坐在嬰兒床旁哄著他們的兒子入睡。


    聽他進來了,她不由放下手裏的故事書,輕聲問他:“爸沒和喬叔叔打起來吧?”


    孟沛遠搖了搖頭。


    白童惜心下一鬆:“那喬叔叔都跟你們說什麽了?”


    “爸不讓我說。”孟沛遠走近她:“你明天可以自己去問他。”


    白童惜失笑:“爸還真是草木皆兵,算了,隻要他們沒起大的衝突就好。”


    孟沛遠定定的看了她幾秒後,忽然伸手捏住她的雙頰,完了向兩邊扯了扯。


    白童惜臉被扯得變形,說話也跟著跑調:“泥……幹……馬?”


    孟沛遠一挑眉:“我想研究研究,惜兒身上究竟有什麽特殊的魅力,能讓老少中青都搶著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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