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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如生一呆:“我?”


    孟沛遠看似漫不經心的說:“比如說,你年輕時做過什麽缺德事,你不妨好好想一想。”


    喬如生剛開始還以為孟沛遠又在故意損他,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對方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為什麽童童對喬喬一如既往,對他卻變得冷淡呢?


    難道……


    “是因為我年輕的時候,生了喬司宴這個孽子?”喬如生脫口而出。


    孟沛遠嗤笑一聲:“你能別把什麽過錯,都推到你兒子身上嗎?”


    喬如生苦笑道:“可我除了喬司宴外,實在想不出哪裏得罪過惜兒了。”


    末了,誠懇的看向孟沛遠,問道:“孟賢侄,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直接告訴我?”


    孟沛遠眼底閃過一絲嘲弄,就怕他說了,這人又要哮喘病發作。


    還是先算了吧。


    “我也不知道惜兒為什麽不理你。”


    “那你為什麽……”


    “我隻是給你提供了一個思考方向而已,就像高考老師給學生劃了重點,卻不一定能用上一樣。”


    喬如生無語片刻:“好吧,我還是要謝謝你,給我提供了這麽一個思考方向。”


    孟沛遠瞟了一眼牆上的壁鍾後,問:“你們還不準備迴去嗎?”


    “咳,童童留我們在這裏吃晚飯。”


    “哦?”


    在孟沛遠探究的視線下,喬如生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臉皮是那麽那麽的厚。


    “我看,是你們爺孫倆非死皮賴臉的留在我們家吧?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了?”


    孟沛遠搖了搖食指:“不,恰恰相反,你越是在惜兒的麵前晃悠,她就越是排斥你。”


    喬如生的臉色,當即變得有些難看。


    見狀,孟沛遠適時的閉上嘴巴,免得把他給刺激壞嘍。


    喬如生緩了緩後,站起來牽過喬喬的小手,對孟沛遠說道:“是我叨擾了,我們現在就迴去。”


    “這小鬼可以留下。”孟沛遠眼睛指向麵癱的喬喬:“惜兒還挺鍾意他的。”


    正好他也可以趁機了解一下,這孩子到底是人是鬼。


    聞言,喬如生低頭看向喬喬,就見喬喬也在看著他。


    “喬喬,你要留在白姐姐和孟……叔叔的家嗎?”


    “……”孟沛遠就操了!合著惜兒是“姐姐”,到了他這裏就成“叔叔”了?這樣一來,他跟惜兒豈不是差了輩分!?


    喬喬點了點頭。


    見喬喬願意自己留下來,喬如生便對孟沛遠說:“那喬喬就麻煩你們了,等會兒我會讓司機過來接他的。”


    “沒問題。”孟沛遠說。


    喬如生看了眼廚房的方向,試探性的問:“孟賢侄,你說我能去跟童童說一聲嗎?”


    這人現在是把他當狗頭軍師了嗎?


    孟沛遠挑挑眉後,說:“你還是別去了,我會跟惜兒說的。”


    “那好。”喬如生果然聽他的,在低聲和喬喬交代了兩句後,便離開了。


    要說喬如生為什麽這麽聽話?


    那是因為他覺得,如果留在這裏隻會加深童童對他的厭惡的話,那還不如離開。


    至於喬喬,有童童在,他一點都不擔心這孩子會受欺負,再說他也不認為孟沛遠會喪心病狂到對一個孩子下手。


    一時間,客廳裏便隻剩下孟沛遠和喬喬了。


    兩人都不是自來熟的性格,因此就算是視線對上了,也皆是默默不語的轉開。


    等白童惜從廚房裏迴來時,就見孟沛遠和喬喬各占領著一張沙發,非常“和諧”的看著電視節目。


    這個畫麵,堪稱詭異。


    讓她來梳理一下孟沛遠和喬喬的關係圖。


    喬喬,是孟沛遠的前女友+前情敵、現仇人的男人所生。


    依孟沛遠的性格來說,他可不會因為喬喬是個小孩兒就心慈手軟,可他現在卻為了讓她高興,說出了“將來喬喬要是孤苦伶仃,願意照拂一二”的話。


    這是一種多麽大的覺悟啊!


    等等……喬如生去哪兒了?


    白童惜收迴感慨,納悶的問:“孟先生,喬叔叔呢?”


    孟沛遠迴頭朝她看來:“他突然有事先迴去了。”


    末了,又指著喬喬說:“這小鬼說要待在這裏,所以喬如生自己離開了,說等晚點會讓司機過來接他迴去。”


    “有事迴去了?”白童惜喃喃了聲後,輕不可聞的說道:“也好……”


    孟沛遠見媳婦沒有起疑,不動聲色的給自己點了一個讚。


    迴眸,就見喬喬正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雖然裏麵不摻雜一絲情緒,但還是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他就是欺負這個小鬼性格木訥,不愛說話,所以才盡情顛倒是非黑白的,怎麽了?


    一旦這個小鬼敢在惜兒麵前拆穿他,那麽他就可以確定,這個小鬼其實也有花花腸子。


    到時候……哼哼,可就別怪他摧殘祖國未來的花朵了。


    觸及孟沛遠眼底翻攪的惡意,喬喬下意識的看了白童惜一眼,然後張了張嘴,最後又慢慢的闔上了。


    白童惜從剛才就隻顧著和孟沛遠說話,因此並未注意到喬喬的異樣,倒是孟沛遠將之看在了眼裏。


    這小鬼,不打算拆穿他嗎?


    孟沛遠心思流轉間,拍了拍白童惜的手背,柔聲詢問:“惜兒,可以開飯了嗎?”


    “可以了。”白童惜本來就是過來通知他們這個的。


    “那行,走吧。”孟沛遠站起來的同時,晲了喬喬一眼。


    意外的是,原以為要惜兒叫一聲才肯動彈的喬喬,卻在下一秒,也跟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的步子雖小,但步伐卻快的來到了他們的腳邊。


    “來,喬喬。”白童惜衝他伸出手:“我們去吃飯吧!”


    喬喬默默的把小手交給她,然後跟著兩個大人一起來到飯桌前。


    吃飯的時候,孟沛遠故意搶走了好幾次喬喬要夾的菜,卻見這孩子每次都隻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一聲不吭的夾別的菜去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小啞巴呢,但孟沛遠可沒有放鬆警惕。


    他和喬司宴鬥了n年,知道對方是一個深諳“小不忍,則亂大謀”的人,也許這個小鬼,把他爸爸的那一套學了個十足十呢?


    “孟先生。”再又一次看到孟沛遠的刻意搗蛋後,白童惜終於忍不住出聲:“我記得你好像不太喜歡吃萵苣。”


    孟沛遠給出的解釋是:“以前是不喜歡,不過今天我想嚐試一下,沒準以後就喜歡了呢?”


    “好,你喜歡是吧?”白童惜原本隻是想提醒一下他,讓喬喬好好吃頓飯,現在聽他這麽說,她幹脆把半盤炒萵苣都夾到他的碗裏:“來,都是你的了,吃吧。”


    “……”孟沛遠盯著那半碗他其實不愛吃的萵苣,臉也漸漸變成了綠色。


    沒了孟沛遠的作妖後,喬喬接下來的飯,吃的舒心多了。


    不過等他們吃完飯,前後腳走迴客廳的時候,一隻大腳忽然從旁邊橫了出來,喬喬一個沒注意,立刻被絆了一下。


    正當他以為自己就要這麽摔在地上,磕個血流不止的時候,一雙大手忽然穿過了他的腋下,將他及時的給撈了起來。


    感受到手裏那具小小的身體,在被他觸碰到的瞬間馬上變得僵硬,連一直木訥的臉上也浮現出濃濃的抗拒,孟沛遠若有所思的放開了他,輕聲問道:“沒事吧?”


    喬喬站穩後,僵硬的搖了搖頭。


    對於這段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小插曲,走在前麵的白童惜根本就一無所知。


    而孟沛遠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欺負喬喬,而是想看看傳言是否屬實。


    從剛才發生的一切來看,這孩子的確不喜歡被別人觸碰。


    先前,他被自己搶了好幾次菜,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點變化,在被自己故意絆得快要摔跤的時候也是如此,偏偏在被他觸碰到的時候,僵硬得像塊石頭。


    最關鍵的是,這孩子明知他是故意欺負人,卻並沒有去找惜兒告狀。


    這是因為知道鬥不過他這個大人呢?還是本性就是如此呢?


    *


    孟沛遠若有似無的試探,一直持續到了喬家的司機來接喬喬迴去為止。


    等大門一關上,白童惜立刻問道:“孟先生,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下,你今晚到底在幹些什麽?”


    孟沛遠語氣平靜:“我在試著接觸那個小鬼啊,惜兒難道沒看出來嗎?”


    “可我怎麽發現,你越跟喬喬接觸,他就越沉默呢?”


    孟沛遠一臉無辜:“不是你自己說,他不愛講話的嗎?怪我咯?”


    白童惜定定的看了他幾秒後,認真的說道:“孟先生,如果你不喜歡他的話,那我以後可以不讓他到家裏來。”


    聞言,孟沛遠頓了下:“惜兒,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我是尊重你,沒道理你要跟我一樣,去接受喬司宴和陸思璿的兒子,這本身對你來說就不公平。”


    孟沛遠的眸光幽暗了下:“惜兒,你以為我中午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見白童惜不說話,孟沛遠繼續說道:“我之所以欺負那個小鬼,是因為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沉默寡言,


    不喜歡和人接觸,如果他確實如此,那我以後自然不會再為難他,我就怕他跟他爸一樣善於偽裝,把你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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