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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母故意在白童惜麵前拿喬,就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他們郭家不是好欺負的。


    但她顯然是年紀大,有些糊塗了,忘了白童惜身後站著的都是誰。


    她可是孟沛遠願意舍命相救的心尖尖,是孟老寧可舍了郭月清這個討了幾十年的兒媳婦都要留下的孫媳婦!


    因此,白童惜還沒說話,就聽孟沛遠冷淡道:“外婆,是我還沒開口向惜兒正式介紹您,她才不知道該怎麽稱唿您的。”


    郭母見他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心裏又氣又急,她跟郭月清一樣,在這三個孩子當中,對孟沛遠疼愛最甚,他對她也素來尊重,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還是第一次!


    她不由的看向他懷裏的女子,儼然就像在看一個紅顏禍水!


    不是禍水的話,會把孟、郭兩家折騰成如今這個樣子嗎?


    由於郭月清不喜白童惜,因此郭月清從未將她引見給郭母。


    因此,所有關於白童惜的為人處世,郭母都是從郭月清那張嘴裏聽來的。


    一個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親女兒,一個是素未謀麵的孫媳婦,郭母用腳趾頭選,都知道該偏聽哪個的。


    因此,在郭母心中,白童惜就是個毫無教養、不知廉恥、在外麵勾三搭四的狐狸精!


    剛開始,郭母還不把白童惜放在眼裏,心想有自己的女兒對付她也就夠了,沒想到,這對付著對付著,把她的女兒都給搭進監獄裏了,更扯的是,居然是孟景珩親手抓了他媽!這不是人倫悲劇嗎?!


    更過分的是,他們居然到今天才把這件事告訴她!


    如果不是他們見郭月清三個多月沒迴娘家,忍不住找上門來的話,他們還要瞞著她女兒入獄的消息多久?到天荒地老嗎!


    郭母當然不知道,孟家之所以瞞著她郭月清入獄的消息,是怕她氣急攻心,對她的身體不好。


    此時,郭母正無比痛心的指著孟沛遠,道:“沛遠,你媽媽都進監獄了,你還有閑情逸致帶著這個瘋女人四處轉悠,你難道……”


    “請你慎言!”郭母話還沒說完,就被孟沛遠厲聲打斷,他甚至連“外婆”都不叫了。


    非但如此,他還低頭給了白童惜一個安撫的眼神,仿佛他剛才嚇到的人是她而不是郭母般:“惜兒一向聰慧過人,就算是這天底下的人都癡了傻了瘋了,都輪不到她。”


    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你們罵惜兒是瘋子的話,那麽你們才是真正的瘋子。


    郭母氣得嘴唇發抖,以前郭月清總是在她麵前抱怨孟沛遠有多護著白童惜,她還懷疑有誇張的成分,現在看來,這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沛遠!你還知不知道我是誰,你又是誰!”郭母這話,無疑是在提醒孟沛遠不要忘本!


    他是她女兒的親生骨肉,是跟她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外孫!他不應該偏幫白童惜,況且那還是個神經病!


    孟沛遠看著她,幽幽道:“看來您還不知道,你的女兒都對我和惜兒幹了些什麽。”


    “放肆!”郭母怒的拍案而起:“什麽叫‘你的女兒’?你連聲‘媽’都不會叫了嗎!”


    末了,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便將矛盾對準了他懷裏的白童惜:“是不是她慫恿你忘恩負義的?”


    餘光瞥見白童惜微微顰起的秀眉,孟沛遠心中頓時有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他會全方位的保護她,任誰也動不了她一根毫毛,就是說一句,也不行!


    “忘恩負義?”孟沛遠嗬笑一聲,眼中漫上了點點微不可見的悲哀:“如果不是您的女兒對我和惜兒步步緊逼,一步一個殺招的話,我也不會以她這個母親,為恥!”


    為恥!


    一直緊張的看著他們唇槍舌戰的孟天真,突然因為孟沛遠說的這兩個字而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沛遠,你、你這是不孝啊!”郭母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這個外孫了,更別提他現在說的這些話,每一個字她都聽不懂!


    她伸手一指他懷裏的白童惜,憤憤道:“她明明在婚禮上發瘋傷了你,你居然還把她當成寶似的寵著供著,而你的母親,現在在牢裏遭罪,你卻不聞不問,還說以她為恥,月清……月清她怎麽就生了你這樣一個兒子啊!”


    郭母說著,眼淚順著她布滿皺紋的臉龐蜿蜒滑落,真可謂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除了孟沛遠。


    從郭母不由分說的把惜兒說成是“瘋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對她豎起了尖尖的倒刺,哪怕是將她紮得遍體鱗傷,他也絕不留情!


    “我覺得您現在最好冷靜一下,好好將您女兒入獄的前因後果打聽清楚了,再罵人比較好。”


    郭母見孟沛遠完全不為所動,一個氣急攻心,正想揚手教訓他之際,隻聽孟老忽然喝道:“夠了!”


    別人的話,郭母可以無視,因為他們是小輩,但孟老的話,她卻不能不聽。


    她猛然轉身,看向置身主位的老人,悲憤道:“親家,您也聽到了,我這個外孫已經入了魔障,我是不能指望他了,現在,我隻能向您討個公道,我的女兒究竟犯了什麽事,你們要抓她?”


    孟老沉沉的看著她:“你確定,你能接受得了事實的真相?”


    郭母自嘲的說了句:“我連女兒入獄的事都接受了,還有什麽是不能接受的?”


    聞言,孟老點點頭,開始從郭月清開車撞白童惜的那件事講起……


    當聽到孟沛遠代替白童惜身受重傷時,郭母激動的喊道:“不!這不可能!”


    孟老掀了掀眼皮:“沛遠,把你的劉海撩上來。”


    “是,爺爺。”孟沛遠當著郭家人的麵,用手背把劉海撩了上來,隻見一條傷疤正盤桓其上。


    郭母瞳孔急劇收縮了下,顯然是被嚇到了!


    要說她不疼孟沛遠嗎?當然不!


    她實際上很疼孟沛遠,所以才會這麽失望,因為她覺得孟沛遠是最不應該不管郭月清的人,那樣有負郭月清和郭家對他的疼愛!


    如今,見他傷成這樣,郭母下意識的就去摸他的額頭。


    孟沛遠沒有躲開,因為他想讓郭母知道,這條疤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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