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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由於身體的原因,白建明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大女兒在痛苦的漩渦中沉浮不已,他氣憤,他難過,卻無法幫到她什麽,那一刻,他的絕望又有誰能懂呢?


    不僅如此,童童還麵臨白蘇和白金海的聯手“逼宮”,原本略有起色的建輝地產再一次搖搖欲墜,而這一切的壓力全都落在了童童一人身上,一個……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但卻願意為他,為白家做出諸多犧牲的女孩!


    那一刻他的心情,已經遠遠不能用“心疼”來形容了,他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麽孽,怎麽這輩子會生了白蘇這樣一個女兒,討了莫雨揚這樣一個女婿!


    他們平時傷害他的童童還不夠嗎!居然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曝光童童的身世,這是要將她往死路上逼啊!


    那一瞬,白建明多怕……


    怕迎來大女兒費解、埋怨的眼神和質問,他沒信心讓這個一直抵觸他的孩子理解他當年的苦衷和用心,他怕她會徹徹底底的和白家斬斷關係,決絕的離去。


    還好,他預想中的事最終沒有發生。


    他的童童非但沒有離去,還感恩他和佩玲的養育之恩,還誠懇的向他和秋雨道歉了。


    當時,他是既鬆了一口氣,又心疼的無以複加。


    他怨,怨老天為什麽要讓他這個懂事體貼的大女兒受這麽多的苦,卻放任那個忘恩負義的白蘇逍遙法外?!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給予他的童童。


    但,除了一座被虎視眈眈的建輝地產外,他就隻剩這副日漸殘敗的軀殼了,他悲哀的發現,他沒有什麽是能給他的童童的……


    如果說,這些事讓白建明心理的那根防線岌岌可危的話,那麽白童惜在婚禮上發生的事,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他徹底擊垮!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外界所說的——


    “白童惜因為壓力過大而發瘋”,“白童惜因為孤女的身份而惱羞成怒”,“白童惜因為被孟沛遠拋棄而伺機報複”……


    這一次打擊,險些讓他一病不起,在被搶救過來後,他從慕秋雨口中聽到了另一個版本,那就是婚禮上那個朝孟沛遠揮刀相向的女人,不是真的童童,真正的童童早在休息間裏就被人處心積慮的掉包了,如今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四個字,再度讓他如遭雷擊,即便後來他的身體機能奇跡似的恢複了,但他卻在跟自己賭氣般,未曾開口說過話,動彈過身體……


    他不配合的姿態,每每讓慕秋雨黯然神傷,讓主治醫生、護士、指導老師紛紛搖頭離去,這些他都看在眼裏,理智告訴他不能再這樣辜負別人的心意,但他的潛意識卻看不到一絲光明。


    童童、童童……


    這個名字,幾乎被他嚼碎了咽進肚子裏。


    在這段頹廢的日子裏,有一個念頭始終支撐著他,那就是他無論如何都要見童童一麵!


    而今天,他終於等到了!


    他的童童,還是那麽的美麗大方、神采奕奕,當她甜甜的喊自己“爸爸”時,他的眼前兀地浮現出她小時候剛懂事那會兒,她牽著他的褲腿,仰著小腦袋,目不轉睛地奶聲奶氣地喊自己“爸爸”。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像她小時候那樣,將她抱起來轉一轉,疼一疼,可現實就是,他連起個身都要人七手八腳的扶著。


    老了,真的老了……


    白建明對著自己的這副身體苦笑了下,不過,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如今他的童童平安歸來,他也應該好好鍛煉自己,爭取早日出院,就算不能替她分擔辛勞,給她帶帶孩子也好哇!


    這樣一想,白建明悲傷到近乎陰鬱的麵龐漸漸明朗開來,他抬手指了指靠在角落邊的兩把椅子,溫和的示意道:“童童,沛遠,來,你們坐,爸爸有點事要問問你們。”


    白童惜和孟沛遠順著他的指尖望過去的間隙,慕秋雨已經搬了把椅子過來,並把自己身下的那把椅子讓了出來,自己則繞到病床的另一邊,坐在了剛才指導老師坐過的椅子上。


    這樣一來,白童惜和孟沛遠也就不再客氣,屈膝落座了。


    白童惜隨後望向白建明的臉,問道:“爸爸,你想問什麽?”


    白建明調整了下靠姿,以方便和女兒女婿對話後,問:“爸爸想知道,那個抓走你的家夥,現在是被關在局裏嗎?”


    白童惜下意識的看了慕秋雨一眼,就見慕秋雨心有靈犀的衝她點了點頭,可知慕秋雨已經事先和白建明淺談過這事了,現在白建明是想從她這裏求證一下。


    對此,她輕輕“嗯”了一聲。


    白建明舒了舒眉心後,接著問:“那郭月清呢,也還被關著呢吧?”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叫白童惜微微一怔。


    一旁的孟沛遠在這時輕輕握住她的手,暗示他來說。


    白童惜有些不忍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就聽孟沛遠說道:“爸,郭月清一樣被關在局裏,您大可放心。”


    白建明意味深長的問:“你叫她郭月清?”


    “沒錯,她已經不是我媽了。”孟沛遠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平靜得不帶一絲感情。


    白建明一愣過後,嚴肅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孟沛遠淡淡的說:“意思就是,我爸近日會和她提出離婚,之後她該受到什麽懲治,是她的事,與孟家無半點幹係。”


    “好!”白建明突然一拍孟沛遠的肩膀,嚇了白童惜和慕秋雨一跳。


    細看之下,卻發現他的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看樣子,孟沛遠的迴答很符合他的心意。


    對此,孟沛遠跟著微微一笑:“爸滿意就好。”


    白建明目睹孟沛遠的這個笑,隻覺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被搬開了。


    還好,孟沛遠沒有是非不分到放棄追究郭月清的責任,這樣他和慕秋雨也可以放心的把童童交給他了。


    *


    同一時間,離開醫院的溫麒,已經遵從白童惜的囑托,將湯靖和安心約在了建輝地產附近的一個咖啡館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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