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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沛遠一字一句的接著說:“你還說,你喜歡我跟著你進廚房,笨手笨腳學做菜的樣子,因為這讓你很有成就感。”


    “是的,這些我都說過。”白童惜不得不承認:“但你也應該聽說了,我喜歡細水長流的日子。”


    孟沛遠定定的說:“這個我可以給你!”


    白童惜是現實的:“但我們現在彼此的立場,還有身邊之人的眼光,社會輿論的壓力,注定我們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生活!”


    孟沛遠俊目看她一眼:“立場是可以改變的,生活更是我們的,沒必要理會別人的眼光!”


    “說的容易。”白童惜不忘提醒:“周小姐還是你的相親對象。”


    “我可以立馬要求跟她結束關係。”之前答應跟周可兒在一起,也隻是為了激白童惜而已。


    白童惜心跳很亂的說:“可她是爺爺給你安排的人。”


    “沒人能夠幹預得了我,沒人!”


    “你又這樣……”白童惜有種想要歎氣的衝動:“我得罪你媽媽之後,日子已經很不好過了,如果再得罪了周小姐和你爺爺,我在北城,不,怕是在國內都不用混了,我會變成陸思璿二號,直接被逼出國外。”


    孟沛遠張了張嘴,卻聽門口響起幾下敲門聲,白童惜放下筷子,斂著眉目說道:“我去開門。”


    “別管他!”孟沛遠皺著眉說,他話還沒說呢。


    白童惜看了他一眼:“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你還是少皺眉吧。”


    *


    前來敲門的是仁和醫院的院長,看到開門的白童惜時,他的麵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隻聽他壓低嗓音道:“白女士,你怎麽又來了?我昨天不是告訴過你,沒事不要來了嗎!”


    “我……”


    院長語重心長:“我是看在你協助孟二少的手術治療,再加上態度良好還有醫生給你求情的份上,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你破例,瞞著郭夫人讓你進來看看孟二少的,可你也不能……一點都不為我們院方著想啊!”


    白童惜垂在身側的小手緊緊握握,因為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行為會給院方造成什麽:“抱歉……”


    “白女士,我要的不是你的抱歉,我要的是你的配合,配合你懂嗎?”一不小心,院長的聲音不由一高,結果給孟沛遠聽見了。


    “童惜,”孟沛遠溫柔的喊了白童惜一聲,故作不知的問:“是誰在外麵?”


    白童惜怔了怔,在院長頓顯緊張的麵色下,她迴過頭聲色如常的對孟沛遠說:“是院長。”


    “是我呀,孟二少,”院長適時的露出身子來,恭恭敬敬的對孟沛遠說:“我來給您換紗布來了。”


    天!


    連換個紗布都要院長親自動手,這可真是……


    白童惜不知該怎麽形容,孟沛遠卻在此時不悅道:“可我現在還在吃飯,不想被無關緊要的人打擾。”


    院長一臉尷尬的停步。


    白童惜趕緊勸:“孟沛遠,傷勢重要。”


    孟沛遠淡淡的開口:“我們的晚餐同樣重要,先吃飯。”


    見白童惜杵著不動,孟沛遠加重語氣:“要我過去拉你坐下嗎?”


    白童惜被他說一不二的態度弄得夠嗆,隻好坐迴原位,讓院長在一旁幹晾著。


    見白童惜時不時的迴頭看看院長,孟沛遠心生不悅:“不是說著急去見阮眠嗎?還不快點吃。”


    白童惜見他打破沉默,索性拉著長音勸道:“孟沛遠,你就讓院長給你把紗布換了吧。”


    在她看來,院長其實是個不錯的人,他多次選擇性無視了郭月清的封殺令,允許她接近孟沛遠,再說院長都已經一把年紀了,看著他這麽個老人家就在旁邊幹站著,她有點過意不去。


    孟沛遠被她楚楚可憐的眼神看得心口一軟,不由手下留情道:“我吃飽了,給我換吧。”


    院長如釋重負的應了一聲,之後感激的看了白童惜一眼。


    他算是看明白了,白童惜就是孟沛遠的安全栓,隻要有她在,孟沛遠的脾氣才會收斂,這樣看來,還是應該讓白童惜繼續來看他啊!


    院長給孟沛遠拆下頭頂的紗布的時候,白童惜瞳孔一縮,隻見他右額的位置有一條很深很長的傷口,雖然已經縫合過了,但密密的針線和傷疤的尺寸,還是讓她心痛難忍。


    她噙著哭嗓喊:“孟沛遠……”


    見狀,孟沛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你怎麽了?”


    白童惜淚眼朦朧的盯著他的額角,愈發難過的說道:“你頭上的傷……”


    孟沛遠露出了然的神色:“是不是很可怕?”


    白童惜想也不想的搖頭:“不是,是我看著覺得好疼!”


    比她自己受傷還要疼,還要難以忍受!


    “沒事的,我還以為你是嫌棄我毀容了呢。”孟沛遠半開玩笑的說。


    “院長!”說到這個,白童惜忍不住問院長:“這個傷口會留疤嗎?能不能用什麽技術把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呀?”


    院長還來不及科普,就聽孟沛遠問道:“為什麽要去掉?留著不好嗎?”


    白童惜跟他持相反意見:“為什麽要留著?”


    孟沛遠的理由很簡單:“留著它,你才會一輩子都記得我為你做過什麽。”


    白童惜鼻尖又是一酸:“可是,我也會為此心疼難受一輩子。”


    “那還是算了。”他可舍不得她為了一個小小的傷疤而傷心流淚:“院長,找個時間,幫我把右額這塊疤去掉。”


    院長聞言,一個頭兩個大:“孟二少,這事急不得啊,怎麽說都得等到您拆線以後呀。”


    白童惜也勸:“是啊孟沛遠!你不要拿自己的腦袋亂開玩笑了,反正這疤看上去很有男人味。”


    孟沛遠捏了捏她皺起的俏鼻:“我這不是擔心你看著難過麽?”


    院長一邊吃著狗糧一邊說:“孟二少,額頭的傷已經給您處理妥當了,您看這腰上的繃帶是不是也一起換了比較好?”


    “嗯?這個等一等。”孟沛遠沒忘記白童惜之前跟他說好的事,不禁側目提醒她。


    他一個眼神,便讓白童惜領悟過來的說:“院長,剛才我喂他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水豆腐掉他衣服上了……”


    院長輕“哦?”了聲,像是在問“所以”?


    孟沛遠開口:“所以,我需要她先給我換一身幹淨的病號服,你先迴避一下。”


    “……”院長很無語,嫌他礙事就直說,何必這麽拐彎抹角呢?


    “那我先出去迴避一下,白小姐,你給孟二少換衣服的時候,千萬要注意別碰到他腰椎的傷。”


    “行了,她自有分寸。”孟沛遠打發道。


    “好。”白童惜則在一旁有禮貌的應道。


    *


    院長暫且迴避後,白童惜忍不住打聽:“你跟院長有什麽矛盾嗎?”


    “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我隻是看人家院長都親自上門來給你服務了,你還給他臉色看,覺得有點奇怪而已。”


    孟沛遠聽完她的理由後,好氣又好笑的說:“笨女人,我是在給你出氣啊。”


    白童惜輕怔:“給我?”


    孟沛遠點頭:“沒錯,我聽到他剛才在門口警告你了。”


    白童惜聞言,不由解釋道:“沒有啦!院長隻是在提醒我,其實他也很難做的,你不要為難他。”


    孟沛遠哼了哼:“你就是心太軟。”


    白童惜說:“可不就是心太軟嗎?要不怎麽會又陪你在這吃飯,又答應給你換衣服呢?”


    孟沛遠被堵了下,輕咳一聲,之後衝她招手:“過來給我換衣服。”


    “是。”白童惜應聲之後,柔聲問:“新的病號服呢?”


    “你身後的衣櫃裏。”


    白童惜轉身打開衣櫃的兩扇門,從裏麵疊得整整齊齊的病號服裏抽出一件,放在了孟沛遠的手邊。


    “你身上這件,是你自己脫,還是我、我來……”白童惜有些不自在的問。


    孟沛遠向後一倚,兩手攤開,眼睛直直的指著白童惜,不言而喻。


    白童惜隻好動手給他解上衣的紐扣,從上倒下,一顆一顆,逐漸暴露出他性感的鎖骨,結實的胸肌。白童惜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見狀,孟沛遠不由莞爾,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刻意引誘她:“害羞什麽,又不是沒有看過。”


    白童惜白了他一眼,打定主意給他解完最後兩顆紐扣後,將藍色的病號服往他身側掀開,露出一截包紮得十分紮實的繃帶……


    想到那天急救室裏看到的場景,白童惜的眼角又濕了。


    “怎麽又哭了?”孟沛遠憐惜的抬起手,抹了抹她濕漉漉的眼角:“早知道會讓你哭,就不讓院長在你麵前給我換藥了。”


    白童惜盡可能揚起笑臉:“是我太脆弱了,見不得你這樣。”


    孟沛遠隻說:“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這四個字,由他嘴裏說出,是那樣的堅韌有力,讓白童惜為此深信不疑。


    給孟沛遠換上新衣服後,想到院長待會兒還要給他換繃帶,白童惜就沒給他係紐扣了。


    怕他裸著上半身著涼,她說:“我去叫院長。”


    “迴來!”孟沛遠說。


    白童惜下意識的轉身看了他一眼:“什麽事?”


    孟沛遠知道她要去赴約了,不由沉聲交代:“路上小心,不要跟阮眠玩的太晚,外麵的世道對你來說,太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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