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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大為不悅:“哎,你這人怎麽……”


    老張忍著疼,迅速用自己將郭月清和護士隔開:“對不起,對不起啊護士小姐,我們夫人是因為太過擔心我家少爺,所以才會這個樣子,你多多體諒!”


    護士放柔了語氣:“那也不能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打罵人呀,影響多不好。”


    “是是是……”


    “是什麽是?老張你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給我滾開!”


    郭月清橫眉豎目的罵完,又照著老張的後腦勺狠狠拍了兩下。


    護士見老張一把年紀,還要被這樣無情對待,正義感驅使她道:“這位家屬,你再這樣使用暴力,我隻好叫保安了!”


    “你盡管去叫啊!”郭月清正愁有火沒處撒呢。


    就在這時,周可兒從走廊的拐角處走了出來,見到郭月清的第一麵,她就問:“郭伯母,孟二哥還沒脫離危險嗎?”


    “可兒!”郭月清就跟見到親人似地,忙抓著周可兒的胳膊說:“你可總算來了!伯母跟你說……”


    郭月清話還沒說完,就見拐角處又連續閃出了白童惜、慕秋雨、湯靖、安心的身影。


    郭月清的神情迅速冷冽下來,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你們怎麽來了?”


    說著看向周可兒,用眼神質問是不是她帶他們來的?


    觸及郭月清這種來不及掩飾的兇悍目光,周可兒不禁有些忐忑。


    她心虛的將事先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末了還衝郭月清小聲道歉:“郭伯母,都是我的錯!”


    郭月清對周可兒的話深信不疑,她一邊拉著周可兒的手,一邊憎恨的瞪著白童惜等人:“可兒,這不關你的事!是有些人總聽不懂人話罷了!”


    周可兒幹笑一聲,道:“那郭伯母,你也不要生氣了,反正他們跟我一樣,也是來探望孟二哥的,你就讓他們留在這兒吧?”


    “不行!”郭月清嚴厲的拒絕,並驅逐道:“白童惜,你們現在馬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還輪不到你們來看我兒子的笑話!”


    慕秋雨此時以一位母親的姿態,勇敢的站在了白童惜的麵前:“郭月清,你對我女兒做的事,咱們秋後再算賬,這會兒,我們必須得等到孟二少度過危機再離開!”


    郭月清惱火的說:“你想跟我算賬,我隨時奉陪!但我的兒子用不著你們來操心,這裏有我跟可兒就夠了!老張!把他們給我轟走!”


    見老張一動不動,郭月清氣得柳眉倒豎:“老張,你是不是要我連你一起處置了!?”


    老張聞言,沉沉的歎了口氣,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白童惜麵前,痛苦的喃喃:“二少奶奶,我……”


    白童惜顰起黛眉,問道:“老張,當時就是你開的車?”


    “……是。”


    “也是你奉命撞的我?”


    “不是!”注意到來自身後郭月清的勃勃殺氣,老張無奈的改了口:“……是。”


    白童惜諷刺的說:“可惜我大難不死,你的二少爺卻躺進了急診室,老張,你說你下輩子是不是都得在懺悔中度過?”


    老張嘴唇微微蠕動,他好想告訴白童惜,那一撞其實是郭月清操控的。


    但郭月清陰冷的視線如芒在背,他不敢說啊!


    “老張,”郭月清極冷極寒的嗓音隨即響起:“我是讓你轟走他們,不是讓你跟他們敘舊!動作快點!”


    白童惜猛地看向郭月清,向來清麗的眉目間,此時卻覆上了一層陰霾:“我們憑什麽走?這間醫院是你開的嗎?”


    “就是——!”安心剛想要幫腔,卻被湯靖扯到了後邊,郭月清可不是她這種無權無勢的小職員可以招惹的。


    郭月清危險的眯了眯眼:“這間醫院雖然不是我開的,但裏麵躺的卻是我的兒子!我身為病人家屬,有權拒絕無關人士的探視,如果你們再不離開,我就打電話叫警察,把你們這班害得我兒子不能好好接受治療的家夥抓走!”


    “隨便你,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白童惜非但不接受她的威脅,反而還坐到了椅子上,還招唿身邊的人同坐。


    郭月清氣得想打她,可就在這時,急診室的大門忽然被打開。


    從裏麵走出來一位醫生,劈頭蓋臉的就問:“病人一直在叫白童惜的名字,白童惜在不在?”


    白童惜馬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我在!”


    醫生對她說:“快跟我進來,病人失血過多,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生命體征一度下降,有他想要見的人在身邊,可以激發他求生的欲望!”


    白童惜眸光亂顫,忙不迭的說:“……好!”


    “不過進去以後,不要哭鬧,更不要妨礙我們醫護人員,否則我們隻能請你出去了。”


    “我明白!”


    郭月清不甘落後的問道:“醫生,你確定沒有聽錯?我兒子叫的是白童惜,而不是媽媽嗎?”


    醫生瞟了她一眼:“我非常確定。”


    郭月清極度不甘的問:“……那醫生,我可不可以一起進去?我是病人的媽媽,沒有一個人比我對他的感情更深!”


    “這位女士,你兒子潛意識裏想見的,是她,再說人多了我們也不好控製,請你耐心在這裏等候!”


    說完,醫生就帶著白童惜進入了急診室。


    郭月清還沒到罔顧自己兒子生死的地步,要不然非衝上去把那扇門撬開來不可!


    *


    白童惜記得,她曾經在白蘇意外流產時,在急診室裏看到過她血色盡失,孱弱無助的模樣。


    那個時候,她心靈最柔軟的地方有所觸動,但遠不如現在看到的這一幕痛徹心扉。


    那張生而不凡的俊臉,此時死寂一片,那雙鋒利奪目的眼眸,此時緊緊閉起,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上戴著一個氧氣罩,左手手背上插著一條輸血管,三、四包血袋吊在支架上準備隨時取用……


    白童惜不敢去看他額頭的傷口,她怕自己會受不了的哭出來,影響了孟沛遠的手術。


    在醫生的許可下,她慢慢俯下身,放輕語調道:“孟沛遠,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不迴答的話,我可就當你聽到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為什麽平時對我這麽壞,可關鍵時候又總是不遺餘力的幫我。”


    “你可能是覺得好玩,喜歡這種像神一樣掌控人喜怒哀樂的感覺,也有可能這是你報複我的一種方式,想讓我一輩子都忘不掉你,但是你知道嗎?我真正想過的日子,是細水長流,不是跌宕起伏。”


    白童惜話音剛落,孟沛遠精悍結實的胸膛忽然起伏了兩下,他鼻子裏噴出的熱氣,使得氧氣罩上泛起了一層白霧。


    醫生抽空看了儀器一眼,對白童惜說:“很好,繼續說。”


    白童惜接著續道:“孟沛遠,你說如果我們沒有離婚的話,我們現在在做什麽呀?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讓我來幫你想吧。”


    “如果我們沒離婚的話,那麽每天下班後,你會幫我準備晚餐,雖然你的廚藝總是沒有長進,但我喜歡你膩在我身邊,聽候我差遣的那種感覺,每次看到你連一個炒蛋都完不成,笨笨的樣子,我就感到很有成就感,心想終於有一樣東西也是你孟沛遠不會的了,我心裏有時候還會很可惡的想,要是你永遠都學不會做菜就好了,那樣就可以被我糗一輩子。”


    揉了揉鼻子,白童惜甕聲甕氣道:“吃完飯後,我們洗碗刷盤,繁忙的一天總算告一段落,忽略我們爭吵的時間,其實我們過得也還算甜蜜,每次鬥嘴,我老是贏不過你,偶爾略占上風,你又要搞突然襲擊,害得我臉紅都來不及。”


    小小的抱怨完後,白童惜又道:“我總是吐槽你,你該生氣了吧?那我說點好的,你身上的缺點雖然很多,但優點一樣顯而易見,跟你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你負責任,願意為了自己的手下以身犯險,你有擔當,即便我是你父親硬塞給你的媳婦,你還是會在緊要關頭幫我,而且,你還很……癡情,能愛一個女人這麽這麽長的時間,長到讓我從嫉妒等到絕望……”


    一直站在白童惜對麵,給孟沛遠前額做手術的醫生,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同情,卻不知道是衝白童惜還是衝孟沛遠。


    “還有孟沛遠,今天的事多虧你了,你知道法院最終是怎麽判的嗎?我什麽事都沒有,做為原告的裘董反而獲刑三個月,到時出獄後還需要跟我道歉賠償,至於你,你雖然故意傷人,但你的舉動卻得到了大夥兒的一致好評,你是英雄,尤其是在我的心目中。”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孟沛遠的前額終於被厚厚的紗布裹上,負責給他主治的醫生說:“手術進行的很順利,病人的生命體征也呈現穩定……”


    白童惜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醫生接著說:“現在進行下一個手術。”


    白童惜如遭重擊的愣在當場,直到兩名醫生開始翻動孟沛遠的身體,她才猛的問道:“醫生!他除了腦袋,還有哪裏受傷了?!”


    醫生說:“腰椎。”


    [不行,我根本動不了。]


    白童惜心口抽痛,孟沛遠費力的撐在她頭頂,對她說的這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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