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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童惜一到場,孟沛遠這才伸手在一顆綠色小按鈕上一按,鍋蓋便自動彈了開來,露出裏麵一顆顆飽滿可愛的米飯。


    白童惜落座前,特意掃了一下她的座位,發現上麵放了一副跟孟沛遠一模一樣的碗筷後,她的心情不由地變得微妙起來。


    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孟沛遠近來變得隱忍許多。


    就算是在爭執過後,他依然能夠走進廚房,執行他正在學習中的廚藝。


    這個想法剛劃過心頭,白童惜便暗暗搖了搖頭。


    這麽快下定論,明顯是不科學的!


    因為這才是孟沛遠進廚房的第三天,能不能持久還很難說啊!


    不過,他如果能把動不動就撩撥她的習慣也給改一下的話,想必她會更加高興。


    落座後,由於孟沛遠的掌勺水平有限,白童惜自然也沒指望他能烹飪出什麽感天動地的佳肴。


    拿起筷子,夾走了一隻看上去還算可口的雞翅,白童惜默默的開吃起來。


    過程中,她並沒有對孟沛遠說“謝謝”、“辛苦你了”之類的話。


    這一年來,她不知為孟沛遠做了多少頓飯,要是次次都要說“謝謝”、“辛苦”,那他至少欠了她一卡車。


    咀嚼著嘴巴裏含著的雞肉,白童惜很快嚐出這肉不僅老了,還很鹹。


    想了想,她伸長胳膊從電飯鍋裏勺起飯來,沒一會兒就把碗給添滿了。


    之後,她一邊就著雞翅,一邊扒飯,用白米飯衝淡雞翅帶來的鹹感。


    孟沛遠見她吃得好像很香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得意,但更多的卻是憋悶。


    前兩天,隻要有他參與製作的菜,她勢必要誇一誇,可今天的晚餐全部都是由他自主發揮,她卻連半個字都沒說,害他的成就感,一再大打折扣。


    他是因為白童惜才進的廚房,而不是說他天生就喜歡待在廚房。


    因此,他的菜做得再好,要是沒有獲得她的稱讚,那便什麽都不是。


    孟沛遠有點憤憤的想著,故意從那盤白童惜吃得香、吃得美的雞翅中夾走一隻,既然她吝嗇稱讚,那他也吝嗇分享好了!


    雞翅入口的那一瞬,孟沛遠突然明白為什麽白童惜沒有誇他了。


    原來不是她故意忽視他的勞動成果,而是這東西做得實在摧殘味覺。


    孟沛遠甚至覺得,白童惜沒有在吃第一口的時候就把它給吐出來,已經是對他最好的稱讚了。


    “別吃了。”他將鹹到有些發苦的雞肉吐掉後,衝低頭就著雞翅,扒著米飯的白童惜說道。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悶。


    這種悶,不是因為跟她生氣所致,更多的是目前糟糕的廚藝給一向氣性極高的他,造成的一種挫敗感。


    白童惜聽出來了。


    她在咽下嘴裏的東西後,抬頭,問道:“為什麽不吃?”


    “你知道為什麽!”挫敗,讓孟沛遠有些沉不住氣。


    白童惜替他迴答:“因為雞翅難吃,所以你勸我不要吃了,對嗎?”


    孟沛遠唇角抿成線,懶得迴答她的明知故問。


    白童惜問:“那你怎麽能確定,你做的其它菜就好吃了?”


    孟沛遠身上寒氣直冒,可見是不確定的。


    見他無言以對,白童惜聳了聳肩,道:“所以嘍,我還是不做多餘的嚐試了。”


    這絕對是個比直說菜難吃,還要氣人的迴答。


    孟沛遠繃著個臉,帶著滿滿的不服氣,將桌上的菜全都親嚐過一遍後,他最終隻能承認,白童惜說得對,全對!


    他做的根本就不是菜,是毒!還是劇毒!


    他也終於明白,前兩天的菜,那是因為有白童惜親自把關,所以才會顯得那麽好吃!


    白童惜見他每吃一道菜,俊臉就陰沉一分,她的心裏就跟明鏡似的。


    這個男人是不是誤會了?前兩天的晚餐那是因為有她在,每道菜加多少調味料,每道菜到了哪個階段用什麽火候,那都是她來吩咐,他去執行的。


    難道就因為這樣,他才會自我感覺良好到以為他的廚藝已經吊炸天了?


    嗬嗬,讓他吃點苦頭也好,免得永遠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在味覺係統徹底被破壞之前,孟沛遠連著筷子一起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現在比起填飽肚子,他比較想掀桌。


    聽到動靜的白童惜,掀眸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也在看著她。


    見她看來,他忍不住問道:“我菜做成這樣,為什麽你還吃得下去?”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孟沛遠不想承認自己心底還存在著一絲僥幸。


    也許白童惜會安慰他,或者特感性的說一句“因為這菜是你做的”……


    無奈白童惜耿直得可怕:“沒有呀,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塊雞翅外,你的其它菜我都沒碰過,不知道是哪裏給了你這種錯覺?”


    “……”孟沛遠額角凸起一根青筋,兩手按住了桌角,一副隨時準備掀桌的樣子。


    “不過,”白童惜的眼睛忽地轉到電飯鍋上:“你今晚的飯煮得很成功。”


    孟沛遠唇角微微一提,但隨後白童惜的一句點評,又讓他不是滋味起來:“至少米都熟了。”


    米都熟了……


    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再說米熟了那也不是他的成就,完全是電飯鍋的功勞啊!


    孟沛遠扶著額角,把青筋按迴去後,衝白童惜麵無表情道:“我吃飽了。”


    說完,他用腿肚子蹬開屁股下麵的椅子後,轉身正要離開。


    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白童惜已經把碗裏最後一顆米扒進了嘴裏,含糊不清的說:“嗯,我也飽了。”


    孟沛遠心頭一個突突,忍住迴頭去看那桌菜到底剩下多少的衝動!


    原來在辛勤勞動後,勞動果實卻沒被人珍惜的感覺,是這樣的……


    孟沛遠有些恍惚的一邊走,一邊想著,但耳朵卻好像長在腦袋後麵般,時刻接收著來自廚廳的信號。


    “啊,這些菜怕是小滿都不能吃了,太鹹了……”白童惜小小聲的說道。


    “隻好倒掉了。”白童惜又道。


    “……怎麽辦,我好像還沒吃飽。”白童惜最後道。


    [其實我也是。]


    孟沛遠很鬱悶的在心裏附和道。


    白童惜至少還吃了一碗飯,他是什麽都沒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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