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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孟知先身後的白童惜,長長的眼睫毛抖了一下,她忙垂首,用手背在眼眶處匆匆抹了下,及時掩住醜態。


    她的動作雖快,但卻快不過有心之人的眼睛,陸思璿看著她,輕聲說:“白小姐,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刺激你,我隻是為了向孟叔叔證明,沛遠確實碰過我,而且還不止一次,人生總是充滿意外的,我有罪,但孩子卻是無辜的,你忍心讓它受到不公正的對待嗎?”


    陸思璿這話,就跟枷鎖一樣,牢牢的拷在了白童惜的脖子上,讓她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陸思璿的潛台詞無異於:如果白童惜執意與她為難,那就是與孟家未來的繼承人為難,一下子就將她陷入了不仁的境地中。


    注意到白童惜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孟沛遠的心髒就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擰了一下般,但此時是陸思璿自救的關鍵,他如果對白童惜鬆口,那便是置陸思璿於萬劫不複!


    隻能事後再向白童惜解釋了!孟沛遠在心中打定主意道。


    白童惜還未開口,隻聽孟知先冷硬的說:“陸思璿,就算你真的懷了沛遠的孩子,我也拒不承認它孟家人的身份!我話盡於此,希望你好自為之!”


    陸思璿慘笑一聲:“孟叔叔,我並不奢求什麽,隻求你能讓我平平靜靜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孟知先繼而道:“然後,你再借著這個孩子作威作福?”


    陸思璿搖了搖頭:“思璿不敢!我和沛遠的緣分早已走到了盡頭,哪還敢再奢求什麽?”


    孟知先儒雅的臉上滿是嘲弄:“既已知道一切早已走到盡頭,那你還迴來北城做什麽?!”


    “孟叔叔,請你相信我,後麵的這段牽扯完全是我的無心之失,這個孩子的出現更是令我始料未及,正如你所說,每一個為人父母的心情都應該被體諒,這個孩子出現得再不是時候,我這個當媽媽的……也舍不得拿掉它。”


    陸思璿說著,顫巍巍的落下淚來,讓人無法不動容。


    這一刻的白童惜,真想落荒而逃,因為陸思璿的每字每句都在逼她,逼她退位!逼她東宮易主!逼她……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頭痛欲裂,但卻有淚不能掉,被人打掉了牙也隻能往肚子裏吞,她恨自己的淚腺不夠陸思璿發達,憑什麽對方想哭就哭,還能哭得這麽美,叫她一個女人看著,都覺得肝腸寸斷。


    怪不得……孟沛遠這麽多年來,始終對她難以忘懷……


    白童惜思緒翻轉間,卻聽孟知先無情道:“……這個孩子,必須打掉!”


    白童惜心神一顫,掀起眼簾看向做出決定的孟知先,隻聽他在下一秒續道:“沛遠的孩子,隻能由童惜生!”


    白童惜眼眶一紅,隱忍了半天的淚水,隱約有潰堤的態勢。


    就在她為孟知先的護短感到動容之際,孟沛遠堅持道:“我和思璿的孩子,必須留下來!”


    一句話,頃刻將白童惜剛生出來的感動毀於一旦!


    孟知先終是忍不住了,他一巴掌唿嚕到孟沛遠臉上,說:“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年是怎麽跟我和爺爺,還有孟家祖祠的列祖列宗承諾的!?”


    孟沛遠頓了幾秒,直到頰邊的麻木褪去後,他才說:“我記得。”


    “你重複一遍給我聽聽!”


    “如果,我今生再見陸思璿,再對她生出不該有的情愫,那我便不再是孟家的一份子!並且……我自願盡失所有!所有與孟氏有關的頭銜,我將通通卸任,所有與孟氏沾邊的企業,我將通通舍去!”


    白童惜不可置信的向他看去,他幾句話說得雖輕,但分量卻很重,何況還是當著孟家祖祠發的誓,可見當年他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絕不隻是說說而已!


    難怪,每次她說要揭露陸思璿的所在時,他總會表現得異常緊張。


    他分明立下了這麽重的誓言,可今日卻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了陸思璿身邊,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真愛無價”吧,白童惜茫然且絕望的想到。


    “很好!看來你記得很清楚!”孟知先嚴肅的看著他:“孟沛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今天就帶陸思璿把孩子打了,再將她送迴國外,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如果你不肯,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爺爺,讓他親自處理此事!”


    “不!不行!這不行啊……”孟沛遠還來不及說話,隻見陸思璿十分慌亂的跳出來阻止道。


    孟知先對陸思璿畏懼孟老的態度十分滿意,也難怪她會如此。


    隻因孟老整治人的手段,除了狠之外,還非常奏效,足夠給人留下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尤記得,當年孟老從郭月清嘴裏聽說了陸思璿的所作所為後,立刻命人徹查了她的祖宗三代。


    之後,孟老先將陸思璿腳踏三隻船一事裱到她的學校裏去,雖然沒有直接道出那三個男人分別是誰,但也足夠惹人遐想的了。


    一時間,陸思璿在眾學生心中“最美教師”的形象一落千丈,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校方礙於輿論上的壓力,很快將陸思璿解雇。


    這還不算,接下來,孟老還拿陸思璿的父母出來做文章,他親自拜訪陸父陸母,暗諷他們這對文化人怎麽教出這麽個驚世駭俗的女兒,直把陸思璿的父母氣個半死,到了最後甚至直唿要跟陸思璿這個離經叛道的女兒斷絕關係。


    如果說害得陸思璿失去工作,是挑其筋骨,那麽害得陸思璿失去父母,則是斬其血脈!不可謂不狠、不毒!


    陸思璿乘坐孟老為其包下的專機,在保鏢的監督下,離開北城的那一天,她幾乎什麽都沒帶走,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故而,陸思璿此時僅是聽到“孟老”的名字都怕成這樣,是有原因的!


    就連孟沛遠都難得有些慌了:“爸!這件事我們需從長計議,你如果打電話給爺爺的話,無疑是把思璿往死路上逼!”


    孟知先聲色俱厲的說:“那你現在就讓她把孩子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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