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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床上翻身下地的那刻,白童惜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反射性的抬手扶了下額際。


    下一秒,一道人影從重症室門口大步流星的趕過來,伸手將精神不佳的白童惜攬進懷中。


    “……”盯著對方的襯衫領口,白童惜低低的喚了聲:“溫麒,帶我走吧。”


    垂眸望向白童惜那雙緊閉的杏眸,睫毛微微顫著似乎很難受,想到這個總占他口頭便宜的女人如今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溫麒真想推開她冷嘲一聲活該。


    可實際上,他卻不自覺的挺直胸膛讓她依靠,並附帶了一句:“先休息會兒。”聲音溫柔得能膩死個人!


    就連白童惜都聽不下去了,耳尖一抖後,用手撐了下溫麒的胸膛,立正站好,執拗的看著他:“不,我真的得迴去了!”


    溫麒見她堅持,隻好道:“好吧。”


    但他並沒有在前方帶路,而是打彎了下膝蓋,將她攔腰抱起。


    白童惜陡然一驚,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喂,你!”


    溫麒抱著她轉身,隨心所欲道:“閉嘴!”


    老臉一赫,白童惜像隻被翻過身的小烏龜,雙手雙腳都在半空中揮舞:“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溫麒低不可聞的喟歎一聲:“我有‘厭女症’,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怎麽樣。”


    他這話竟叫白童惜嗅出了一點悲哀的味道。


    默了默,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此刻看起來頗為傷感的騷年,隻好問:“你排斥和你媽媽接觸嗎?”


    “……不會。”


    “那你以前是不是被女性荼毒過?”


    溫麒眼底躍上了一片鷙人的寒芒:“小時候常有的事。”


    白童惜雙手環於胸前,好奇的重複:“常有的事?”


    溫麒眉頭一皺,大概往事令他羞於啟齒,因而說得緩慢:“對,媽媽級的喜歡一邊捏我的臉一邊大唿可愛,女同學則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親我偷抱我,還到處宣揚是我的女朋友……”


    白童惜一聽之下,冷汗涔涔,怪不得溫麒長大後會那麽排斥與女性接觸,原來是小時候被那麽多如狼似虎的女性騷擾所致。


    兩人就這樣一個說給另一個聽,越走越遠……


    這時,幫陳醫生給喬喬掛好血袋的淑姨,鬆了一口氣的迴過頭來,想尋覓白童惜的芳蹤。


    然而,她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她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遺憾。


    *


    夜幕降臨,香域水岸。


    一輛銀白色跑車像風一樣疾馳而來,最後緩緩靠邊停下。


    周邊的路燈透過車窗,灑落在副駕駛座的白童惜的小臉上,映襯得她的氣質有些如夢似幻。


    溫麒側了閉目淺眠的白童惜一眼,原先是想張嘴叫醒她的,可當雙眸落到她的唇上時,卻令他鬼使神差的生出猶豫。


    她似乎睡著了?


    那他試著吻一下,她應該不會感覺到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溫麒慢慢鬆開方向盤,上半身朝那張正對著他的恬靜小臉靠近……


    近了!


    近到他都能聽到白童惜的唿吸聲了!


    溫麒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心中滿是那種幹壞事的時候才會有的緊張感。


    就在他一低頭,雙方的唇瓣就可以碰到一起的時候,白童惜“嗖”的下睜開雙眼,裏頭的波光清洌洌地,幾乎刺痛了他的眼!


    白童惜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的漲紅,看著他的心情一點一點的變壞……


    直到,他磨著牙問出一句話,兩人之間那份詭異的沉默才就此打破:“你、沒、睡、著?”


    白童惜跟他大眼瞪小眼,語氣顯得很無辜:“我隻是在打盹兒。”


    溫麒語調沉得快滴水:“也就是說,你知道我在幹什麽?”


    輕掃過溫麒的嘴,白童惜意有所指:“剛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溫麒氣結,真想幹脆捏死她算了:“那你怎麽不躲開?”


    白童惜若有所思狀:“睜開眼睛,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拒絕吧。”


    靠!


    溫麒秀美的五官猙獰了下,他還得感謝白童惜給他留餘地嗎?!


    “你可以退開點嗎?我的腦袋沒法動了。”提出這要求的時候,白童惜不敢有大的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兩人擦肩走火。


    溫麒真想對著麵前這張可惡的小嘴狠狠咬下去,可他最終還是退開了,因為他清楚被人強吻是什麽樣的感覺。


    見他以一種極其壓抑的姿態退迴原位,白童惜不敢多加挑釁,丟了句“謝謝你送我迴來”,就迫不及待的開門下車了。


    留在車廂的溫麒,盯著白童惜漸漸消失在夜幕下的倩影,扯唇一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無論如何,白童惜的公司他是進定了!


    至於白童惜的心,他也……


    也什麽?


    溫麒氣一窒,逼迫自己拋開那荒謬的念頭!


    *


    “白小姐,你、你終於迴來了!”


    在穿過自家小花園開辟的小徑後,白童惜撞見了一對正站在台階上神情焦慮的俊男美女,她出聲問:“你們是在等我嗎?”


    薑醫生猛點頭,樊修則輕輕“嗯”了聲。


    “等我幹嘛不在家等,出來幹什麽?”白童惜一手按住一人肩膀,將他們推進屋中。


    經過鞋架的時候,白童惜特地留神瞄了兩眼,乍見上麵擱著孟沛遠的皮鞋時,她的麵色微變。


    但隨即想到,她上午向孟沛遠交代過自己的行蹤,又不那麽緊張了。


    剛進屋,白童惜就聽到薑醫生這般問道:“白小姐,你今天去哪了?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白童惜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樊修,他沒跟薑醫生說自己去哪了嗎?


    注意到白童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樊修隻是淡漠的說了句“我去煮飯”,就撇下兩女,消失進廚房。


    白童惜盯著他酷酷的背影,以聲音道出困惑:“他這是怎麽了?”


    薑醫生在旁邊略帶情緒的說:“是孟二爺!”


    白童惜“嗯?”了聲,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這關孟沛遠什麽事?”


    薑醫生娓娓道來:“是這樣的,孟二爺今天下班迴家後,頭一句話就問樊修‘知道太太的具體動向嗎’,結果樊修迴了孟二爺一句‘先生,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妙’,估計這句話惹毛了孟二爺,他就被掃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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