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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跟我提他!”郭月清氣哼哼的說:“他現在心裏就沒這個家!兒子,我跟你說啊……”


    孟沛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象征性的安慰幾句,之後道:“媽,我還有事,先這樣吧。”


    “你爸有事,你也有事,你們統統都不管我好了!”郭月清怨氣衝天道。


    孟沛遠耐心解釋:“媽,是關於奶奶住院的事,我現在得先跟爸取得聯係。”


    郭月清楞了好幾秒後,問:“你奶奶好端端的怎麽住院了?嚴重嗎?”


    不知道是不是孟沛遠的錯覺,他總覺得郭月清這話問的有些幸災樂禍,他瞥了座位上發呆的白童惜一眼,把過程簡單化,隻說:“性命無憂。”


    “哦……”郭月清的聲音裏夾雜著淡淡失落:“那行吧,媽也好多天沒有見你了,趁著這個機會,媽到醫院看奶奶,也能順便看看你。”


    這邊孟沛遠打著電話,那邊的白童惜右手已經堅持不住了,她順著手腕一路捏上去,肱二頭肌的位置她實在疼得不行。


    冷汗簌簌的瞟了眼孟沛遠漠然的背影,又看了看還亮著紅燈的手術室,白童惜咬咬牙,起身獨自往骨科的樓層搭上電梯走了。


    孟沛遠放下手機迴身的時候,發現白童惜已經不見了,以為她是上廁所去了,他不怎麽在意的收迴目光。


    可十幾、二十分鍾過去了,白童惜還是沒迴來,孟沛遠越等越暴躁,簡直不敢相信她在他眼皮底下偷溜了!


    就在心想著等見到白童惜後,要怎麽整治她的時候,郭月清已經款步來到他麵前:“沛遠。”


    “媽?你來了。”


    見他有些不在狀態,郭月清不禁關心的摸了摸他的手,問道:“怎麽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出了這麽大的事就你自己一個人頂著?白童惜呢?”


    孟沛遠雖說有時候恨不得把白童惜掐死,但在郭月清麵前,他還是有所保留的:“家裏還有事,我讓她先迴去了。”


    話音剛落,那個本應該“迴家”的白童惜卻出現在了他們麵前,對上郭月清有些詭譎的目光,她雙眼微一瞪大後,喊了聲:“媽!”


    “你不是迴家去了嗎?”郭月清眯眼問。


    “我……”白童惜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我隻是下樓活動了一會兒,沒說要迴家啊。”


    郭月清聞言一下子就明白了,孟沛遠騙了她!白童惜明明人就在醫院,可他卻說她迴家了,他這麽說的用意是什麽?


    嗬……怕是擔心她為難白童惜吧?郭月清目露了然之色。


    她掃了白童惜一眼,人嘛,長得也不算天香國色,論能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企業主管,論財力,她白家現在更是比不上孟家的如日中天,就這樣一個要什麽沒什麽的女人,她這個兒子到底為什麽要這麽護著她呢?


    就在郭月清暗中蔑視白童惜之際,隻聽孟沛遠臉色微慍道:“你沒事跑到樓下幹什麽?你忘了奶奶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的嗎?不在這裏乖乖守著,還有心情在樓下轉悠!”


    白童惜偷偷摸了下骨科醫生剛為她診斷的右手,說是筋骨扭傷,要多注意休息,正猶豫著要不要和孟沛遠說實話的時候,隻聽郭月清嘩然道:“什麽!沛遠,你說奶奶是因為她才住院的?”


    瞥見白童惜兀地變得有些蒼白的俏臉,孟沛遠眼底掠過一抹:“媽,這事……”是個意外。


    後麵四個字還沒有出口,卻聽白童惜坦然道:“媽,奶奶是為了幫我搶迴錢包才出事的。”


    她想過了,與其讓孟沛遠添油加醋,還不如自己果斷承認來得痛快!


    孟沛遠瞪著她,白童惜這是不相信他會替她說好話,才急著把自己抖出來是不是?


    聞言,郭月清伸手摸了下耳墜,煞有介事的說:“我就說嘛,所有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會遭遇不幸,沛遠,你和你爸以前不信,現在總該信了吧?”


    被白童惜對他的不信任氣到了,又正巧聽到郭月清這麽說,孟沛遠有些衝動的應道:“確實如此。”


    心一痛,白童惜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離你們遠點好了。”


    語畢,她轉身就走。


    “白童惜,你敢走一個試試看!”


    深深吸了一口氣,白童惜接著埋頭往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疾,直到甩掉孟沛遠那把氣憤難當的聲音後,她才慢慢放穩了腳步。


    望著醫院外那片空曠無邊的星空,她忽然有些想家了……


    想她住在白家時的那個房間……那張柔軟的床……那襲溫暖的被子還有媽媽帶著沐浴香的懷抱。


    北城的十一月,真的太冷了,白童惜攏了攏身上的及膝外套,搓了搓紅通通的鼻尖後,打了一輛出租車上路了。


    路上,她向司機借了手機打電話給“110”報警,留了自己的姓名和家庭號碼後,把手機還迴去,之後背靠在椅座上陷入了無邊的寂寞中。


    見白童惜走得那麽決絕,孟沛遠悶的胸口都疼了,從來都是他留個背影給別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這樣對他了!


    這時,手術室的門再度打開,醫生喜上眉梢的通知他們可以進去看望病人。


    但孟沛遠現在滿腦子轉的都是把白童惜那個不聽話的女人,按在膝蓋上打屁股的想法,連護士和他說話,他都沒注意。


    最後郭月清揚起聲調道:“沛遠!小護士說奶奶醒了,我們可以進去了!你聽到了沒有!”


    孟沛遠眉眼一動,斂下小情緒後,起身說:“知道了。”


    *


    孟奶奶在手術室裏靜靜的躺著,見到孟沛遠和郭月清雙雙步至,她的眼球先四處轉了轉,之後顫著嘴唇問了句:“……童惜呢?”


    孟沛遠一隻手搭在手術台上,俯低身子貼在孟奶奶耳邊道:“家裏有事,我先讓她迴去了。”


    一旁的郭月清涼涼道:“什麽家裏有事啊?分明就是不管媽您的死活,您還在手術室裏沒出來呢,她人就跑不影了!”


    “不可能……”剛動完手術的孟奶奶底氣不足的反駁一聲,她還記得如果不是白童惜及時遞出的那隻手,她早就撞的頭破血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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