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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月清還從沒見過白童惜這般盛氣淩人,她麵色慘白的捂住心口,一副快氣暈過去的模樣:“反了反了……”


    孟沛遠見母親狀態不對,眉頭一皺,喝令白童惜住口:“夠了!”


    白童惜迴頭冷笑,她豈不知孟沛遠是在心疼郭月清這當媽的受她欺淩,可他又何曾憐惜過她這副帶病之軀:“你聽夠了,可我還沒說夠,如果媽今天不道歉……”


    孟沛遠平地一聲雷:“你要是還不閉嘴,我們現在就離婚,自此各不相幹。”


    白童惜怔住,那顆燃燒著怒火的心瞬間涼了下來。


    他說……離婚?


    她下意識的住了嘴,耳朵卻嗡嗡嗡的響個不停,“離婚”兩個字對她來說,是魔咒!


    孟沛遠之所以說出這句話,是因為他知道,這樣最容易壓製住白童惜,郭月清即便有錯,但始終是他的媽媽,他怎能允許白童惜這麽放肆!


    沉默幾秒,白童惜才從喉管裏擠出一句:“我要你媽媽的一句道歉,卻換來你一聲離婚,那麽……當然是你贏了。”


    語畢,在孟沛遠陰沉的眸光中,白童惜獨獨朝孟知先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現場。


    孟知先怒氣騰騰的對孟沛遠說:“逆子!還不快去把她追迴來!”


    郭月清的心思則與孟知先的相反,她扶住自己的額頭,裝腔作勢的說:“……要是我哪天死了,絕對是被她給氣死的!”


    孟沛遠憂心忡忡,立刻來到郭月清身邊:“媽,你沒事吧?”


    “媽現在頭疼得很!兒子,快扶媽上樓。”郭月清趁機死死抓住孟沛遠的手,不讓他離開。


    孟沛遠迴眸,看了眼白童惜清瘦的背影,卻架不住郭月清的哀求,隻能說:“好。”


    玄關,將這個“好”字盡收耳內的白童惜,原本還懷有的那點僥幸心思,徹底覆滅。


    現實遠遠不如偶像劇來得甜蜜,她始終是被放棄的那一方。


    *


    安撫郭月清睡著後,孟沛遠小心翼翼的關門離開。


    而這時,再想著去追白童惜,早已是不可能的事。


    怎麽能讓她就這麽走了呢?


    孟沛遠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望著下麵空無一人的大廳,肺部的空氣仿佛被一點點掏空,莫名的難受。


    “後悔了?”孟知先的聲音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背後,夾雜著若有似無的嘲諷。


    孟沛遠猝然驚醒,他一向機警,如今卻為了一個白童惜頻頻走神,這可不是什麽好跡象。


    如果不是孟知先拿捏著泰安集團的股份,他又何必將錯就錯將白童惜娶迴家,如果沒有她,也就不會生出後麵這麽多家事。


    想到這,孟沛遠心煩意亂的反諷孟知先:“我有什麽好後悔的,後悔的人應該是你吧。”


    孟知先頓了頓:“我?”


    “不是嗎?讓我娶了一個我媽媽壓根不認可的女人,而今日的雞飛狗跳,足以證明你的眼光不過如此。”


    孟知先悠悠的問:“你敢說你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然,我剛才還跟她提離婚來著,你難道沒聽見?”


    邊說著,孟沛遠邊從褲袋中掏出煙盒,敲出一支咬在唇邊……


    無情的口吻,繚繞的煙霧,掩蓋住那雙攜著複雜情感的眼睛:“其實不止這次,我幾乎每個月,每個星期,乃至每天都會跟她提一次,等她哪天受不了了,我就解放了。”


    孟知先撚了撚眉心,語重心長的說:“兒子,我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期待你在白童惜身上栽一個大跟頭,來證明我的眼光沒錯。”


    孟沛遠迴過頭來看向自己的父親,英挺的眉宇遍布桀驁:“那就走著瞧好了。”


    見他越過自己打算下樓,孟知先向左擋了一步,問:“不留下來?”


    “不了。”孟沛遠唇角緊繃,不太愉快父親的阻攔。


    從小到大,如果他對自己的母親是恭順,那麽對他的父親,便是骨子裏隱含一股挑戰,可能這就是男人的天性。


    在小兒子的瞪視下,孟知先非但不生氣,言語間反倒流露出幾分玩味:“不是不在意嗎,這是急著迴家安慰她?”


    孟沛遠彈了下煙灰,不知是實話實說還是故意賭氣:“你錯了,我這是要去醫院照顧詩藍!”


    同一時間,白家。


    莫雨揚敲開了白建明的書房門,覷了一眼白建明的表情後,畢恭畢敬的問:“爸,我可以進來嗎?”


    白建明放下毛筆,衝他撩了撩眼皮:“進來吧。”


    莫雨揚這才敢走近書桌,隻見敞開在書桌上的宣紙,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大字:寬人,律己。


    寬恕他人,嚴格要求自己。


    莫雨揚眼底掠過一抹極深的諷刺,嘴裏卻恭維道:“爸的字寫得真好。”


    放在平時,白建明可能會花時間和他探討,可他現在卻是虎目一瞪:“別拍馬屁了,有事直說。”


    察覺到白建明態度上的變化,莫雨揚愈發小心道:“爸,我跟姐之間,的確什麽都沒發生。”


    雖然事情已經平息,可懷疑的種子想必已植入白建明內心,他正處事業的上升期,決不能因為此事給白建明留下不好的印象。


    白建明仔仔細細的看了他幾眼,目露深意,他無條件信任白童惜,卻不代表他會相信莫雨揚不會私下糾纏白童惜。


    “雨揚啊,其實剛開始若不是白蘇以命相要挾,我是堅決不會同意讓你們在一起的,我勸你今後潔身自好,別讓我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莫雨揚心頭一跳:“爸的教誨,我銘記在心。”


    “公司,我有一段時間沒去了,最近秘書告訴我,你投下了一塊旅遊區,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孟知先又問。


    在你生病住院,神誌不清的時候!莫雨揚心道。


    “爸忘了,你在醫院休養的時候,我曾拿出這個開發項目給你過目?”


    白建明苦思冥想:“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莫雨揚雙手交疊垂在身前,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看來爸真的忘了,這事是你親自簽字蓋章過的,我都是按你的指示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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