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巍峨的洛陽宮殿,宮牆內一片死寂,隻有巡邏侍衛的腳步聲偶爾打破的寂靜。


    李豬兒身著常服,神色緊張地在宮道上疾行,身旁跟著李純陽裝扮而成的嚴莊和安慶緒。


    李豬兒的手心全是汗水,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刺殺安?山的行動一旦失敗,那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而身旁的嚴莊,卻是一臉鎮定,這讓李豬兒不由得不佩服。這個嚴莊果然是個幹大事的人,當初也是他,極力慫恿安?山造反。而現在,他又要親手殺了這個曾經的主子。這等翻雲覆雨的手段,絕非尋常人所能企及。


    巡邏的侍衛在三人身邊經過。李豬兒腳步都有些不穩。李純陽上前一步,攙扶住李豬兒,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莫慌,一切有我,我們已精心謀劃,定不會出紕漏!”


    李豬兒微微點頭,卻難掩心中的緊張,隻能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唿吸與步伐。此刻已沒有迴頭路可走,唯有堅定地跟著安慶緒,才有可能在這絕境中求得一線生機。


    在那沉重壓抑的氛圍中,三人步入安祿山的寢宮。李豬兒強作鎮定,率先向前說道:“陛下,太子與嚴侍郎前來覲見,有要事上奏!”


    安祿山躺在榻上,雙目已不能視,聽到太子和嚴莊,微微抬眼,臉上表情暴戾氣橫,哼了一聲示意他們靠近。


    二人走進安?山,安慶緒率先開口,聲音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皇上,那唐軍與我大燕激戰正酣,如今前線戰事吃緊,將士們奮勇殺敵,卻因糧餉不足,已有怨言。若不及時解決,恐軍心動搖,對戰事極為不利。籌措糧餉並非易事,既要在境內廣征賦稅,又需確保各地穩定,不致引發民變。還需打通運輸之路,使糧餉能順利抵達前線。懇請皇上定奪,速撥款項,調配物資,以解燃眉之急,否則大燕之軍危矣!”


    安祿山坐在榻上,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疾引起的頭痛,讓他生不如死。聽到安慶緒的話,一股怒氣升起。


    “逆子!你看看你近日所為,朝堂之事處理得一塌糊塗。賦稅征收不力,致使府庫空虛;軍隊調度混亂,軍心惶惶。你身為太子,卻如此無能,怎堪擔當大任?莫不是整日隻知貪圖享樂,將家國大事拋諸腦後?”


    “本以為你能有所長進,如今看來,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若再這般下去,這大燕的江山遲早要毀在你手裏!”


    安慶緒雖然已起殺心,但麵對安?山平日的淫威,仍是有些膽寒。雙手緊握,心中滿是憤懣與屈辱,卻不敢表露分毫。


    安祿山又將矛頭轉向嚴莊,喝道:“嚴莊,你身為侍郎,也難辭其咎!本指望你輔佐太子,整飭朝綱,可你呢?毫無作為!”


    李純陽不由得心裏有些好笑,這個安?山不知今日就是他的死期,居然還在這裏發威。


    冷笑一聲,李純陽突然大聲責問安祿山:“安?山,如今這局麵究竟是如何造成的,你可曾想過?你沉迷酒色,荒廢朝政,對忠言充耳不聞。隨意打罵臣屬,致使人心惶惶,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誰還敢真心實意地為你出謀劃策?”


    安祿山瞪大了已經看不到東西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純陽,滿臉怒容地吼道:“嚴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對朕說話!”


    李純陽滿不在乎地繼續說道:“安?山,我今日就算拚了這條性命,也要把話說完。太子一心為國,努力操持軍務,卻因您的無端指責與不信任,致使他行事諸多掣肘。軍隊缺糧餉,這是關乎生死存亡之事,您卻在此刻隻知發脾氣,而不思考解決之策。”


    “當初起兵叛亂,天下豪傑紛紛響應,本以為能成就一番霸業。可如今呢?你的暴行讓百姓怨聲載道,各地反抗之聲此起彼伏。再看看你自己,被病痛折磨得神誌不清,還妄圖掌控一切,卻不知大燕已在你的手中裏已經搖搖欲墜,大廈將傾!”


    安祿山氣得渾身發抖,想要起身卻又因身體不便而掙紮,他怒吼道:“嚴莊,你這是謀反,朕要將你碎屍萬段!來人呢……”


    值班的侍衛,都已被李豬兒找個借口支開,安?山連叫幾聲,都沒有人答應。


    李純陽冷笑一聲說道:“事已至此,你還認不清局勢嗎,你活著隻會加速大燕的覆滅!”


    安?山突然從床邊抽出一把腰刀來,衝著李純陽的方向擲了過去。


    “我要殺了你!”


    “哐啷”一聲,腰刀落到地上。李純陽望了一眼安?山,輕蔑地說道:“看看你現在,連把刀都拿不穩,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李純陽說完,衝著李豬兒使了個眼色。李豬兒撿起地上的那把腰刀,向前幾步,站到了安?山的麵前。看著安?山青筋暴出的麵孔,李豬兒雙手顫抖,幾次舉刀想砍下去,可都沒敢。


    安?山似乎感覺到了刀鋒的寒冷,有些惶恐,大聲喝問:“是誰,是誰……”


    李純陽冷冷說道:“當初安?山打你的時候,可沒有這麽猶豫!”


    李豬兒聽了李純陽的話,想到了安?山鞭打自己那兇狠的麵孔,最終心一橫,大叫一聲:“我去你媽的!”


    一刀刺向了安?山的肚子上,順手剖開了他的肚子。


    刹那間,鮮血四濺,安祿山發出一聲痛苦而憤怒的咆哮。


    “家賊,一定是家賊!李豬兒……”


    李豬兒的這一刀砍得極深,安?山的腸子瞬間流了一床,溫熱的鮮血迅速染紅了被褥,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李豬兒砍完一刀,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手中的腰刀哐當落地,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李純陽冷冷地看著安?山在床上掙紮。而安慶緒麵色複雜,一會咬牙切齒,一會又流露出幾分憐憫之色。


    安?山的身體劇烈痙攣,唿吸急促而艱難,臉上的憤怒與驚恐逐漸被死亡的陰影籠罩,雙腿無力地蹬踹了幾下,便再也不動。


    李純陽走上前幾步,把手放到了安?山的鼻子下麵,過了一會兒,迴過頭對安慶緒說道:“皇上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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