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陽並不認識韋見素,畢竟級別相差太多。但堂堂的武部尚書相請,他卻不敢不去。心下盤算,“我與這個尚書不認不識,他請我喝酒又是什麽道理呢?這裏是京師重地,朝中為官的個個都是人精,這些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去請一個下級軍官!”


    “麻煩你去迴稟韋尚書,說我馬上就到!”


    那名家丁答道:“車馬已在王爺府外備好,我這就迴去稟告尚書。”那人躬身行禮離開。


    李純陽趕緊收拾一下,出得王府大門,果然見一輛馬車停在王府門口。那車夫見到了李純陽,上前幾步說道:“李將軍請上車!”


    李純陽未曾想到出門就被人認出,看來韋尚書宴請自己準備得很是充分,大有禮數,就連車夫都認得自己。上車之後,那馬車行得又快又穩,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停下。車夫說道:“李將軍,尚書府到了!”


    李純陽下了馬車,就見那名家丁已在門口迎著。見到了李純陽後,把他迎進了韋府。穿過了三進房舍,到了一個大廳之前,就見一個身材不高的長須老者,笑著迎在門口。


    家丁說道:“老爺,李將軍請到了!”


    李純陽聽那家丁叫老者為老爺,知道這位就武部尚書韋見素了。快步走上前去,行禮道:“平盧節度副使李純陽,參見韋尚書!”


    老者一揮手,笑著道:“好一個李純陽,你的大名我可是早就聽到過了。安節度使的奏章裏,可沒少提起你。來來來,到裏麵說話!”


    韋見素轉身進到大廳之中,李純陽跟了進去。到了大廳,李純陽才發現,屋裏還有一人,看到這個人,李純陽心裏一緊。


    那人滿臉笑容地望著李純陽,正是權傾朝野的宰相楊國忠,楊國忠對著李純陽說道:“我們又見麵了!”


    李純陽看著楊國忠的笑容,隻覺得有些發冷,“下官見過相國!”


    李純陽行禮,楊國忠伸手扶起,“我聽說韋尚書要宴請邊關重將,所以就過來討擾一杯酒喝。”


    韋見素正是因為楊國忠的推薦才當上的武部尚書。當李純陽在韋府看到了楊國忠,心下就已經有了預感,此時見到楊國忠待自己很是親熱,更是明白,這個楊國忠是想拉攏自己!


    這場酒宴是楊國忠設下的,而執行人就是韋見素。李純陽心思麵轉,立時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老子正想挑起你們二人的爭鬥,沒想到你卻送上門來!”


    家丁擺上酒宴,韋見素請楊國忠坐了首席,自己和李純陽二人坐在下首相陪。


    酒過三巡,楊國忠與韋見素閑聊著邊關軍情及契丹奚族風土人情等一些不相幹的話題。李純陽見招拆招,也不多說話,二人問一句,他就答一句,這也很符合一個下屬與上級領導一起喝酒的規矩。


    楊國忠說道:“李將軍在平盧也有一年多了吧?”


    李純陽答道:“下官在範陽待了半年多,在平盧任副節度使一年零二個月!”


    楊國忠轉過頭對韋見素說道:“前些日子哥舒翰從隴右節度使上迴京述職,半路上得了痛風之疾,一直在京城家中養病,現今隴右節度使已經有了空缺。李將軍以四千馬步兵擊敗契丹十萬聯軍,智勇雙全,可謂是帥才,韋尚書是否可以向皇上舉薦李將軍!”


    韋見素點頭答道:“前天皇上還問起此事,哥舒翰的風疾一時半會兒也好不起來。隴右地處西北邊境,擔負著防範吐蕃的重任,近日吐蕃屢犯邊疆,我也正為此事犯愁。今日相國提起,倒解了我一個難題。李將軍勇武過人,倒是最合適人選,我明日就向皇上舉薦。”


    李純陽心想,“來了來了,誘餌拋出來了,我也正好借此機會挑撥楊國忠和安?山的關係。”


    李純陽裝出一副驚喜莫名的樣子,站起身向著二人深鞠一躬,“兩位恩相對下官的恩情,下官沒齒難忘。今後隻要二位恩相有所差遣,下官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會皺皺眉頭的!”


    說完這句話,李純陽自己都感到驚訝,從小到大何曾說過如此阿諛奉承的馬屁話,而現在居然張口就來。看來自己雖然不喜歡這個官場,但官場上的這一套規則,他也算是混得熟了。


    楊國忠與韋見素對望了一眼,李純陽此話一說,就證明他已經傾向了己方。安?山雖然是封疆大吏,獨霸三鎮,但他畢竟遠離權力中樞。在安?山的勢力範圍內,李純陽晉升到平盧副節度使已經是到了天花板。


    而楊國忠和韋見素卻是整個大唐帝國核心中的核心,尤其是楊國忠,幾乎能以一己之力,左右整個帝國的官員。這樣的一個人,伸出橄欖枝來,換做是誰都知道怎麽選擇有利。


    李純陽在範陽可謂是安?山的左膀右臂,如果他能傾向於楊國忠,無疑是在安?山的身邊安插了一個眼線。楊國忠可以全盤掌握安?山的動向,到時候安?山即使不想造反,也可以借用他最親信的人,給他添一個莫須有的造反罪名。


    韋見素說道:“上個月安節度使讓他的副將何千年上朝奏事,請求加封蕃將三十二人,代替漢將。皇上同意了此事,並且下放權力,讓安節度使自行簽署實行,還把三十二份委任告身全部送到了範陽!”


    楊國忠道:“這是皇上對安節度使的信任,不過這樣一來,那些蕃將就不會感激皇上,轉而感激安節度使了,皇上的這種做法,隻怕也不妥當!”


    李純陽偷望楊國忠,見他說起此事,風輕雲淡,麵無表情,就如說起一件普通朝政。心中暗想,“楊國忠這是在試探於我,雖然我已表達了依附他之意,但空口白話,總不能讓他信任。看來,自己得納一個投名狀才能取得他的信任,既然你一直懷疑安?山造反,我就送你一個大禮。”


    “這件事下官倒是知道一些!”李純陽卑躬屈膝的樣子裝得很到位,連自己都不由得鄙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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