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純陽又改變了主意,自己是紫陽公司的老板,如果跟那個廠長談不妥,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他決定讓陸摘星去辦這件事。


    他給陸摘星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陸摘星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陽子,一大早晨什麽事啊?”接著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的埋怨聲,似乎被打擾了清夢,很是不高興。


    李純陽知道陸摘星身邊不缺女人,隻當做沒有聽見,“加工廠那塊地的事平君一直沒有搞定,你去找劉廠長談一下吧。”


    陸摘星在電話裏說道:“這件事不是老張一直在辦嗎?我聽說這個劉廠長的一個親屬也想拿這塊地搞開發。咱們插手能爭過他嗎?”


    李純陽對這塊地是勢在必得,說道:“你去再跟他談一次,無論什麽代價,都要把這塊地拿到手。”


    “那好吧,我收拾一下這就去。”陸摘星說完掛了電話,翻身坐起。身邊的女人抱住他,膩聲說道:“我不讓你走,多陪我一會兒吧?”


    陸摘星親了親女人漂亮的臉頰,“不行,寶貝兒,我有正事要辦,今天晚上我還來陪你。”那女人很是喜歡陸摘星,見他答應晚上過來,高興道:“那好,一言為定,我做好吃的等你來吃飯。”


    陸摘星收拾妥當,出門上了車,直奔加工廠而去。這塊地的事,雖然一直是張平君在辦理,但他對此事的細節也是一清二楚。李純陽讓他接手,顯然是對張平君的進度不滿意。既然李純陽對此地如此看重,讓自己再與劉廠長談一次,那就按他的想法與劉廠長見一麵,伺機行事。


    談判是什麽,無非就是談談雙方妥協的條件,隻要坐在一起,沒有談不成的事。就連收複香港這樣的大事,不也是中英在談判桌上談成的嗎。陸摘星心裏想著,忽然他意識到,自己在李純陽的影響下,考慮事情的方式居然都有所改變和提高。


    到了加工廠廠長辦公室,門口排著好幾個人等待。陸摘星默默地排在後麵。中間又有一個急匆匆的人插了進去,大約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排到了陸摘星。


    陸摘星敲門進去,見到了劉廠長,說道:“您好,劉廠長。”


    劉廠長抬頭看著陸摘星,一臉的迷惑,他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陸摘星自我介紹道:“劉廠長,我是紫陽公司的經理,我叫陸摘星。”說完鄭重其事的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劉廠長。


    劉廠長接過名片,說道:“紫陽公司,是不是小張的那個公司啊。”


    陸摘星點頭道:“對對,我們是一個公司的。”


    劉廠長接觸的人,大多是有求於已,早已養成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見陸摘星年紀輕輕,也沒放在眼裏,“我不是跟你們那個小張說過了嗎?這塊地不能賣給你們的,怎麽聽不明白嗎?還來幹什麽?”


    陸摘星對這個劉廠長的態度很是反感,但自已有求於人,隻能忍受著,“劉廠長,您看能不能給我們公司個機會。”


    “給你們機會,那麽多人想買那塊地,我憑什麽給你們機會呀?”劉廠長的語氣仍是盛氣淩人。


    陸摘星笑了笑,說道:“劉廠長,我想如果我們公司想買這塊地的話,其它的賣家一定會給我們一點麵子的。”陸摘星沒有誇大,在南安縣,如果紫陽公司想做的事,沒有幾個人膽敢去插手,這無疑是虎口奪食。“如果劉廠長肯把這塊地賣給我們,就是交了我們這個朋友,我們公司上下一定非常的感激您。在南安縣,我們可以幫您做很多的事的。我們老板李純陽先生,跟咱們廠裏的很多人都相熟的,尤其是裝卸工人。”


    劉廠長看了一眼陸摘星,眼神是裏充滿了警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威脅我嗎?”說話的聲音不由的提高了幾度。


    陸摘星一笑說道:“哪裏哪裏,我怎麽敢威脅劉廠長,我隻是來請求您的。”


    劉廠長在南安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有很多所謂社會上的朋友,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敢用言語來挑釁他,怒道:“我知道你說的李純陽,不就是蹲過監獄嗎?別人可能怕你,我不怕。我就告訴你,這塊地我賣給誰也不會賣給你們的。請你出去!”最後幾句話已是聲色俱厲,不留情麵。


    陸摘星絲毫沒有被劉廠長的氣勢所震懾,仍是笑嗬嗬的樣子站起身,說道:“劉廠長,希望你能考慮考慮我們公司,做朋友總比做敵人好。”陸摘星開門走了出去。


    迴到了公司,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李純陽複述了一遍。李純陽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這個劉廠長的老婆養了一條寵物狗,她對這條狗比對親兒子還親。”


    陸摘星搖了搖頭,不知道李純陽為什麽這麽問。李純陽看著他,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種讓人莫名其妙的笑。


    加工廠劉廠長劉濟明今天晚上有個飯局,約他的是主管生產的副縣長紀長發,也就是他的頂頭上司。紀縣長給他打電話,讓他在富貴樓訂個房間,告訴他要請幾個朋友一起聚聚。劉濟明也沒有多問,副縣長和幾個朋友聚會,他隻是負責買單,即使如此,他也些受寵若驚。畢竟紀縣長的飯局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參加的。能為領導買單有時候也是一種榮幸,這也證明你屬於領導的圈內人。


    劉濟明看看快到下班的時間,他收拾了一下準備去飯店。這時,負責生產的科長敲門進來,說道:“廠長,有件事需要跟你匯報一下。”


    劉濟明一擺手說道:“現在我要出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科長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件事挺急的……”“再急還能有我的事急,明天再說。”劉濟明頭也不抬的向外走去。


    “那好吧,明天我再跟你匯報。”科長有些無奈地說道。他知道廠長性格強勢,在廠內從來是說一不二,不敢再跟他說,跟著劉濟明走了出去。


    劉濟明上了車,對司機說道:“去富貴樓。”司機發動汽車,開出了廠區。


    到了酒店他點好了菜,交付了押金,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過了半個多小時,就聽見外麵門響,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幾個人,其中有一個漂亮的女人。


    看到這個漂亮的女人,劉濟明笑著說道:“紫衫小姐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別人都是越活越老,你怎麽越來越年輕呢,看著就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他跟袁紫衫很是熟悉,見麵就開起了玩笑。


    “劉廠長這話我愛聽,怪不得連紀縣長都說你會話說。”袁紫衫笑著答道。


    跟著紀長發進來的這些人大都是劉濟明的老相識,都是各部門的負責人。劉濟明招唿著各人入座,紀長發坐到了主位上,這時水利局的局長趙達就想挨著紀長發坐下。


    劉濟明一把拉住了他說道:“你不能坐這裏,得挨著我,今天咱倆得好好喝一下。紫衫,你挨著紀縣長坐,像你這麽漂亮的女人就應該多享受享受領導的雨露。”說完,幾個男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這樣的酒局,開一些半葷半素的玩笑自然會增加氣氛。


    袁紫衫經過職場的曆練,早已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領導的雨露應該大家均沾才是,也不能我一個人獨享。”說著話,坐在了紀長發的身邊。


    一杯酒下肚後,劉濟明忽然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中國的酒桌上,非常講究地位。一般情況下,一桌中最高的長官總是被眾星捧月似的敬著。領導說話,很少有人會去打斷。但今天劉濟明卻發現,袁紫衫經常打斷紀縣長的話,紀縣長不但不生氣,還總是笑眯眯地看著她。眼睛裏都快溢出水來,滿是欲望。


    劉濟明心想,外界都說紀長發和袁紫衫傍的關係不一般,今天看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看紀長發的神情,如果不是還有別人,他都恨不得現在就扒光袁紫衫的衣服。這個離過婚的女人不但漂亮非常,而且氣質高貴,打扮新潮,整個南安縣也找不出第二人,不知有多少男人想得到她。劉濟明知道這種好事輪不到他,隻能是想一想。


    “濟明啊!這個月的木材生產任務市裏抓的非常的緊的,你可得加把勁啊,昨天市裏還開了會,陳副市長特意強調,必須保質保量的完成任務。我可是打了保票的,你要是掉了鏈子,那可就打我的臉了!”紀長發放下酒杯,向劉濟明說道。


    劉濟明道:“這件事請紀縣長放心,這個月的任務我們一定能完成,今天上午我們還開了會,研究木材裝運的工作。”


    紀長發點了點頭,說道:“還有那塊地的事,一定要抓緊處理,有人都找到書記那裏了。你再不處理,我可就頂不住了。”


    劉濟明笑著說道:“今天還有一個人來找我要買那塊地呢?”紀長發問道“是誰要買啊?”


    劉濟明道:“有個叫李純陽的,找過我好幾次了,我都沒同意。他一個個體公司能有什麽實力。”


    袁紫衫聽到李純陽的名字,怔了一下。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這個名字,可當她乍一聽到的時候,心還是狠狠的疼了。她甚至有些恨李純陽,如果當初他能夠聽自已解釋,哪怕是讓她見他一麵,事情可能都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隻要他肯原諒她,那她一定會等他出獄。正是他的冷漠,才造成了她現在的不幸,她甚至有些作賤自己。


    離婚後,袁紫衫本就貌美,又沒有了婚姻的束縛,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男人,像追逐花朵的蜜蜂一樣圍著自己轉。這些男人有的有錢,有的有權,能給她想要的一切。碰上看得上眼的,她也會放縱自己。既然最愛的人都不知道珍惜自己,自己又何必去珍惜呢。


    袁紫衫的思緒一下子亂了起來,再也提不起興致去跟這些男人應酬了。又喝了一會兒,紀長發著急與袁紫衫幽會,張羅著散了場。


    眾人向外走時,劉濟明幾個人故意走在後麵,袁紫衫和紀長發走在前麵。紀長發低聲說道:“一會兒去你那吧,我給你好好按摩按摩。”


    二人本已約好去袁紫衫家裏,但袁紫衫聽到李純陽後,已是心亂如麻,早已沒了興致,說道:“不了,今天我身體不舒服,改天吧。”


    紀長發有些不悅,說道:“我都跟我那老婆子請好假了,怎麽又不行了呢?”


    袁紫衫也懶得多解釋,自己出門上了一台出租車走了。紀長發都快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對這個比自己小近二十多歲的情人自是不敢忤逆。看著她上車,隻能無奈作罷。


    劉濟明送走了客人,剛要去結帳,就見一個人急匆匆的從身邊走過,碰了他一下。劉濟明很是生氣,迴頭衝那個人說道:“走路長點眼睛,急著投胎去啊?”


    那個人也沒迴頭,劉濟明結完帳,到了家門口,摸了半天的鑰匙卻沒有找到,平時就裝在衣服的兜裏,想想可能是落在車裏了,也就沒太在意。敲了幾下門,老婆開了門,就見家裏的貴賓犬拉拉歡快的撲向了自己,討好地搖著尾巴。劉濟明脫下了衣服,抱起了拉拉,自打兒子上了大學,家裏就這麽一個小狗陪伴二人,二人都把這小狗當成家人對待,甚至比兒子還親。


    逗了一會兒小狗,劉濟明酒勁上湧,喝了口水,早早就躺床上睡了過去。


    睡到了半夜就聽見屋裏有些輕微響動,他以為拉拉半夜起來在玩鬧也沒在意。


    第二天一大早,劉濟明睜開眼睛,就覺得頭疼欲裂,每次喝多酒,都是這種要命的感覺。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一口氣喝幹了杯裏的水。


    昨晚酒局他喝了幾瓶啤酒,這時候肚子脹的難受,費了好大勁爬起來,睡眼朦朧地走向衛生間,恍惚間似乎有什麽不對,他也沒太在意。方便完後,他輕鬆了許多,看了看表,才六點多一點,就想迴到床上再睡一會兒。


    無意間向廚房方向望了一眼,這一望不要緊,差一點沒把他的魂嚇出來。正好他的老婆也起床出來,他就聽見身後一聲尖叫聲,然後就是身體倒地的聲音,他的老婆昏了過去。


    廚房的吊燈上,赫然吊著一條狗,那狗已死去多時,眼睛卻是圓睜著,空洞地望著他,正是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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