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海樓看了看周圍院子的環境,一指旁邊的柴垛,說道:“你就藏在那後麵,如果發現有人過來,趕緊進裏麵告訴我。”李純陽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勉強地說道:“段警官,那……那你可快點,這……這裏太黑了。”


    段海樓強做鎮靜,摸到了房門,用手電筒照著門鎖,從兜裏掏出兩根鐵絲,在門鎖上輕輕的觸碰著。過了五六分鍾,就聽見門鎖“哢”的一聲,被鐵絲捅開。段海樓這是第一次用非常規的手段打開居民的房門,雖然還是惶恐害怕,內心卻也有一絲絲的欣喜。


    段海樓輕輕的拉開房門,凝神地聽著屋裏的動靜。因為他是私自行動,沒有任何的法律保障,一旦被人發現,他的行為已觸犯法律。所以必須小心謹慎地確定屋裏真正的沒人,等了一會,屋裏確實沒有任何一點聲音,段海樓戰戰兢兢、躡手躡腳地向裏邁了進去,還沒等站穩腳步,就聽見唿的一聲,一條黑影迅捷的從腳邊閃過,段海樓正聚精會神地凝望著屋裏,並不曾想到會有活的東西竄出來,嚇得“媽呀”一聲,手電掉到了地上,差點沒昏過去。待到看清黑影,卻是一隻家貓從屋裏竄出來。


    段海樓輕撫著前胸,就覺得心髒都快要跳出來,雙腿發軟,就想坐到地上。扶著牆站了一會兒,他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蹲下身子撿起了手電筒。用手電筒掃了一下屋裏的環境,走到最近的一個電視櫃旁邊,打開櫃門,用手電筒照亮,逐個的翻找起來。


    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鍾,段海樓幾乎把所有能裝東西的櫃子抽屜都翻查了一遍,也沒有找到有任何價值的東西。他有些喪氣,正打算從頭再查找一遍,就聽房門輕輕一響,閃進一個人來。


    李純陽躲在柴垛後麵,緊張的望著周圍。林場的夜,靜的出奇,甚至連一聲鳥叫都沒有,他覺得有些奇怪,不知今夜為什麽如此之靜,靜得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李純陽平時膽子就小,穿越迴這個年代,雖然也幹了幾件膽大妄為的事。但像這種夜探賊穴、擒拿兇手的生死之事,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過於刺激。所以難免會心跳加速,血流上腦。


    李純陽遠遠的望著場部的大門,雖然黑夜裏看不清楚,但他仍是死死地盯著那裏。他內心裏期盼段海樓能迅速地搜查完楊勇的房子,最好找到那把刀,可段海樓進去之後一聲也沒有,等得他心急如焚。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純陽就覺得場部那邊有光亮一閃,他以為自己眼花,用手使勁的揉了揉,再盯著看。就見一團亮光由遠及近,快速的向著這邊移動過來。因為場部離這裏不遠,而且那團光亮移動的較快,堪堪地快到了這裏。


    李純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裏,這個時候從場部裏出來向這邊來的,除了楊勇外,不會再有別人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向著柴垛裏麵使勁地挪了挪,暗想,千萬不能讓他發現了自己。


    那個光亮眼看就快到跟前了,李純陽倏忽地想起,自已隻顧著害怕躲藏了,卻忘記了自已的任務是為段海樓望風放哨,現在段海樓還在屋裏,如果自已不及時提醒,段海樓就會被堵個正著。


    看著由遠及近的光亮,想想屋裏正在搜索的段海樓,李純陽腦子裏有了一瞬間的掙紮,最後一跺腳,快步走向了過去,拉開屋門閃進了裏麵。與此同時,外麵的大門“吱嘎”的一聲被推了開。


    段海樓見有人進來,低聲問道:“是誰?”李純陽急道:“快躲起來,楊勇迴來了。”段海樓一聽楊勇迴來,大吃一驚,頭腦裏迅速地盤點了一下地形,忽然想起牆角邊有一個裝衣服的大衣櫃,裏麵空間很大。也來不及再思考,拉起李純陽開門鑽了進去,還沒等關好衣櫃的門,就聽見門響聲,接著就是開燈的聲音。


    李純陽和段海樓從衣櫃門的縫隙中見到一個穿著皮靯的腳走進了屋裏。二人在衣櫃裏倉促地擠在一起,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就連大氣都不出一聲,彼此的心跳,聽得清清楚楚。


    那個人打開燈進入屋裏後,直奔房屋中間而去,掀開鋪在地中間的一塊皮革,露出了幾塊木板。原來地中間是一口菜窖的入口。北方人冬天儲藏蔬菜,習慣在屋裏挖一口一米多深的菜窖,用來儲藏土豆等過冬食品。既可保持溫濕度,又能節省空間。楊勇家地中間正是有這樣一口菜窖。


    因為是在地的中間,正對著李純陽和段海樓藏身的衣櫃,而且衣櫃的門還沒有關嚴。楊勇的一舉一動盡收二人眼底。


    楊勇熟練地打開了地窖,探下半個身子向裏麵夠著拿出了一個布包。拿出布包後,楊勇關上了地窖,打開布包。


    李純陽和段海樓看到了布包裏的東西,在衣櫃裏對望了一眼,都是欣喜若狂。布包裏赫然是一把尖刀,而包著尖刀的布包則是一件衣服,上麵還隱隱地透著幹透了的黑色血漬。


    楊勇拿著尖刀和衣服看了看,起身想向外走去。站起身的一轉眼,就見衣櫃的門還開著一條縫。他顯然是愣了一下,慢慢地向著衣櫃走過來。


    李純陽和段海樓就見他手拿著尖刀,一步一步地逼近衣櫃,都是緊張到了極致,隻覺脊背發涼。段海樓心想,如果被楊勇發現,隻能是以死相搏這一條路了,寧肯拚掉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證讓李純陽活著逃出去,把這個消息報告給其他的警察,將楊勇繩之以法。


    段海樓手裏攥緊了一件衣服,弓下身體,隻待櫃門一開,就拋出去擋住楊勇的視線,然後先下手攻擊他。對方拿著尖刀,也隻能寄希望於攻其不備了。


    李純陽沒有段海樓那樣縝密的心思,但也做好了衝出去一搏的準備。心想憑著二人的身手,未必會輸給楊勇,唯一所顧忌的就是他手裏的那把刀。隻要衝出去後,自己死死的抓住他拿刀的手,就完全可以製服他。


    二人均是全力一搏的心思,就等楊勇打開門那一瞬間衝出去。楊勇慢慢地走到了櫃門前,手抓住了櫃門,卻停住沒動。


    衣櫃裏麵的二人都已是屏氣凝神,就等門開,卻不想楊勇輕輕地把櫃門推合上。轉身走出了房門,接著就是外麵大門的開合聲。


    二人在屋內傾聽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麽動靜。李純陽突然反應過來,低聲說道:“遭了,他一定是藏兇器去了。”段海樓反應奇速,一聽李純陽這樣說,也馬上醒悟。急忙從裏麵推開櫃門,跳了出來。李純陽也跟了出來,二人到窗口向外望去,就見手電筒的亮光向遠處走去。趕緊出了屋,悄悄地打開大門,盡量不弄出一聲響動。躡手躡腳的跟在了那束亮光的背後。


    楊勇顯然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拿著手電筒快步地向前走著。段海樓和李純陽不敢跟隨太近,好在手電筒的亮光在夜裏看的清清楚楚,雖然遠了一點,還能跟得上。


    楊勇走了很遠的路,到了一處幾乎已經沒有人家的山腳下,停了下來。段海樓和李純陽也隻能彎低了身子停下,不敢再向前一步。遠遠的就看見楊勇手裏拿著一件器具似乎在挖著什麽。


    李純陽用手碰了碰段海樓,俯在他耳邊輕聲地說道:“楊勇是想把刀埋起來,毀滅證據。”


    段海樓看著楊勇的動作,點了點頭,也是小聲地說道:“嗯!得把他抓個現行,來個人贓並獲。咱倆悄悄地上去,我這有一把手拷,你拿著。上去後,我全力把他按住,你想辦法把他拷上,一定注意他的刀。”李純陽緊張的點了點頭。


    二人躡著身形向前,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好在楊勇一直在挖著地,“沙沙”地聲響掩蓋了二人的腳步聲。眼看著還有五米多遠,段海樓直起身,大喝一聲:“楊勇!”然後就直衝過去,一下子撲在了楊勇的身上,段海樓一百三十多斤的重量,帶著慣性撞在楊勇身上,把楊勇撞了個仰天倒。


    楊勇本在聚精會神的挖著,段海樓一聲斷喝讓他嚇得把手裏的鐵鍬掉到了地上,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一個身影如同獵豹一樣從黑暗中衝了出來,把他撞得七犖八素的倒在了地上。


    楊勇內心有鬼,雖然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卻也反應極速。伸手就把旁邊放著的尖刀抓了起來,跟在後麵趕上來的李純陽黑暗中見他抓起了刀,趕緊伸手按住了楊勇抓刀的手。


    二人一人按著楊勇的一隻手,段海樓大聲喝道:“楊勇,把刀放下,我們是警察。”楊勇一聽是警察,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力氣,使勁掙脫了李純陽的手,揮刀向段海樓刺去。


    段海樓兩手死命地按著楊勇的左手,沒想到他在兩人的合力下還會掙脫李純陽。如此近的距離,楊勇又是亡命的刺過來,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冰冷的刀鋒,浸入肌膚,無處躲藏。心裏暗想,這下完蛋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李純陽毫不猶疑地伸出左手胳膊,擋在了段海樓的身前,右手握拳,全力擊向楊勇的眼睛。


    李純陽右拳打在楊勇的臉上的同時,隻覺得左臂劇疼,尖刀已刺入左臂。他隻覺得全身熱血上湧,右拳迅捷無倫地連續擊打著楊勇的臉部。


    楊勇被李純陽一拳打在臉上,立時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拿著刀的手也沒有了力量。段海樓就感覺一股熱流撲麵而來,緊接著眼前就一片模糊。他不知李純陽已中刀,鮮血濺到了自己臉上。隻是楊勇被自己抓住的手,漸漸的沒有了力量。再一抬頭,看見李純陽仍是一拳一拳的打著他的臉。趕緊喝道:“李純陽,先把他銬起來。”


    李純陽被刺一刀,已是頭腦充血,狂怒不已。這時聽段海樓的叫聲,才想起手銬在自己身上,他拿出來,把楊勇兩手銬上。就覺得渾身乏力,一交跤坐到了地上。


    段海樓一摸自己的臉,湊到鼻前聞了聞,說道:“血!李純陽你受傷了。”


    楊勇這一刀搏命而刺,李純陽左臂受傷較重,加之剛才又用盡全力製服楊勇,左臂的傷口血如泉湧。李純陽隻感覺身體越來越軟,眼皮也是越來越重,終於沒有挺住,倒在了地上。


    李純陽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病床上。身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士,正在他手背上紮針。李純陽有些昏,看著護士問道:“我這是在哪裏啊?”


    護士見他醒了過來,高興地說道:“這裏當然是醫院了,你被刀刺傷了,流血過多昏過去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事了。我給你打的是消炎的針,你的傷口挺重的,怕感染,所以必須得打消炎針。”說完,調整了一下滴流的速度,又接著說道:“你可是個大英雄啊?剛才送你來的那個警察說你在幫他們抓殺人犯的過程中,被殺人犯給捅傷的,要求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治好你。”小護士長相甜美,聲音圓潤,說話中略帶三分羞澀,很是討人喜歡。


    李純陽向著她淡淡一笑,說道:“那也沒什麽!”小護士有些誇張地道:“怎麽沒什麽呢,要知道你抓住的可是個殺人犯呢!我們院裏的人都佩服的不得了,說你是個少年英雄。”說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卻紅了起來,把頭轉向一邊,不再看著李純陽。


    李純陽見小護士的樣子,有一些心動,隨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改日我好好感謝感謝你。”小護士的臉更紅了,小聲說道:“我叫楊子葉,照顧病人是我的職責,不用你感謝的。”說完,偷偷地瞄了李純陽一眼,見李純陽也在看著她,趕緊低下頭收拾起打針的東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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