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衫聽這個男子這樣說,有些生氣,杏目圓睜,伸手指著那個男子說道:“你別以為我不認識你,你叫徐江,如果你們再這樣糾纏我,我就報警了!”


    另一個較胖的男子嘿嘿笑道:“報警?小美女,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啊?你可以打聽打聽,在南安城這一帶,我們怕過警察嗎?別說警察了,恐怕我們怕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說完三個人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三個人正笑著,就聽身後有人咳嗽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卻也足以讓三個人聽得清清楚楚。黃瘸子聽到咳嗽聲,轉過了頭,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站在三個人的身後,冷冷的望著黃瘸子。年輕人上身僅穿了一件背心,身上肌肉線條分明,虯結有力,一張四方的國字臉卻頗有風霜之色。


    黃瘸子看到這個年輕人心裏一凜,暗想:“這小子怎麽來這裏了。”


    李純陽和張平君注意力都在袁紫衫身上,這個年輕人什麽時候出現在三個人的身後,他們都沒發現。這時看到了這個人,張平君趕緊向李純陽說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你的情敵來了。這個人就是陳四了,他也追求袁紫衫呢?”


    李純陽見這個青年人顧盼之際,極有威勢,原來就是南安城大名鼎鼎的陳四。讓他沒想到的是陳四居然如此的年輕,似乎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張平君接著說道:“陳四是南安城最能打的混混了,幾乎打遍南安城三廠四街了。他可是南安城最難纏的主兒了,現在的南安沒人敢惹他的。”南安城共有化肥廠、水泥廠和加工廠三個工廠,縣內共分四條街道,三廠四街涵蓋整個南安縣。


    “他一直在加工廠一帶活動,沒有事情基本不到南安街這麵來。今天肯定是聽說黃瘸子在糾纏袁紫衫,才過來的。陳四和黃瘸子是南安城內兩夥混混的頭,這兩個人為了袁紫衫居然都出現在這裏,恐怕得有一場大戰。”張平君繼續說著。


    李純陽看了看陳四和黃瘸子等人,說道:“看陳四的樣子,身體條件不錯啊!好像是練過武的人?”張平君說道:“那倒沒聽過,陳四初中畢業就在火車站裝卸隊幹活,每天裝貨卸貨扛著一百多斤的麻袋在跳板上上下下的,倒是鍛煉出一身好力量。”


    李純陽望著二人,說道:“如果真開戰,我看陳四贏麵要大一點。”張平君有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看的都是表麵的,陳四確實身體好能打,但黃瘸子稱霸南安四條街也有幾年了,絕對了不是白給的。聽說他出手極狠,從不留情,而且總是一副笑臉相迎的樣子,刀子捅進你身體裏,他臉上的笑容仍是一點不會變的。南安城道上混的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笑麵鬼。”


    陳四一直冷冷的看著黃瘸子,目光如炬,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絲退縮也沒有,整個人就如一張蓄滿了力量的弓,隨時待發。黃瘸子被陳四盯得極不舒服,忽然就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陳四身上的濃烈的殺氣。他對陳四還是有所顧忌的,雖說自己也未必怕這個愣頭青,但他不想現在跟陳四發生衝突。


    黃瘸子不想與陳四對視目光,轉臉對著袁紫衫說道:“這封信你要不接著,我明天還會來找你的。”說罷轉身帶著胖瘦兩個兄弟走了。


    陳四看著黃瘸子的背影眼角閃過一絲不屑的表情。仍是冷冷地說道:“姓黃的,我勸你明天不要來了,你要再敢打袁紫衫的主意,就是跟我陳四過不去。”陳四把話說到這份上,根本沒有給黃瘸子留半分餘地。


    黃瘸子迴過頭看著陳四,臉上仍掛著笑容,眼裏卻已有了殺氣,手伸向了褲兜裏,說道:“陳四,你還真以為我怕你?我隻是不想在袁姑娘的單位門口跟你打架,對她影響不好。”


    陳四冷笑了一聲,說道:“我警告你,別再來騷擾袁紫衫。”黃瘸子聽陳四這麽說,不怒反笑,說道:“陳四,你他媽的算老幾啊?老子看上的人你也敢來橫一刀。你是不是當自己是南安扛旗大哥了?”說完,就向著陳四走了過去,他身後的兩個兄弟也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眼看著一場激戰就要在所難免。


    這時就聽袁紫衫怒衝衝地說道:“你們倆個要打到別處打去,別在這裏。”說罷轉身而去,進入了集體企業公司的大門,不再看二人一眼。


    陳四和黃瘸子都非常喜歡袁紫衫,所以對她的話,都有著幾分忌憚,怕給袁紫帶來負麵影響,互相瞪視了一眼,黃瘸子轉身說道:“陳四,我早晚有一天會跟你較量一下。”


    陳四半句不讓,迴道:“我隨時奉陪。”


    黃瘸子帶著二人狠狠而去。陳四望著袁紫衫進入大門的背影,眼神由淩厲轉為溫柔。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轉身走了。


    張天君見陳四和黃瘸子都走了,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看到沒,陽子,追求你那個小情人的人可都不是善茬,這兩個人你哪個能惹得起。你拿什麽跟他們爭啊?”


    李純陽笑了笑,說道:“你別忘了,我有一個最牛逼的武器。”說完沉默不語。張天君好奇地問道:“什麽武器?武器還能讓你追到袁紫衫?”


    李純陽說道:“有錢能使磨推鬼,我現在可是南安縣最大的富翁。當今的社會,還有什麽比錢更好使的武器了呢?”李純陽買彩票中了八百六十多萬,這個數目在九十年代,別說是南安一個地處偏遠的落後小縣城,就是在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也是一筆巨款了,足夠買下半個縣城。


    張平君點著頭同意,說道:“對,我要是不親眼所見,誰要是說你是南安第一大財主我還真他媽的不信。”說罷上下左右的瞧著李純陽,隔了一會兒,說道:“我怎麽看你都像個小癟三,嘿嘿!”


    二人見也沒有打架可看,繼續向著派出所走去,很快到了派出所。正好還沒有下班,李純陽和張平君來到了段海樓的辦公室,卻是鎖著門的。一打聽,原來段海樓出警去了,不知什麽時候能迴來。


    李純陽有意結交段海樓,也沒把錢給其他的民警,出了門坐在派出的台階上,等著段海樓迴來。過了半個多小時,就見段海樓開著派出所的那輛破吉普車,拉著他們的趙所長迴來。


    段海樓下了車見李純陽坐在台階上,笑著道:“李純陽你怎麽跑這坐著來了,錢湊得怎麽樣了,化肥廠的那幾個小子的家屬可是天天到我這來要錢。你再不拿錢來,我可幫不了你了。”


    李純陽從背包裏拿出兩遝百元的大鈔,遞給了段海樓,說道:“今天我就是來給你送錢的,這是一萬五千元,你數數。”說完,跟著段海樓進了他的辦公室。


    段海樓給李純陽和張平君讓了座,笨拙的點起了錢,連點了四遍,才算點對。收起了錢,他給李純陽打了一張收條,遞給了他。


    李純陽收起了收條,忽然想起了上深圳之前的那場農行家屬樓的兇殺案,試探著問道:“段警官,前幾天的農行副行長被殺案,兇手抓到了嗎?”


    段海樓見李純陽問起這件事,情緒有點低落,說道:“到是抓到了個犯罪嫌疑人,是被害人的丈夫,他已經全部找了。這個案件是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破的,我隻是參與了外圍的偵查工作,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現在就差殺人的那把刀沒有找到了,如果找到就可以定罪了。”


    李純陽不假思索地說道:“抓錯了,那個人不是她丈夫殺的。”李純陽的話剛說完,段海樓和張平君都不相信地看著他,張平君用肘碰了碰他,說道:“你開什麽玩笑呢?警察怎麽可能會抓錯人呢。”


    李純陽肯定地說道:“兇手肯定不是他丈夫,另有其人。”


    段海樓有點狐疑地看著李純陽,問道:“你怎麽知道抓錯人了呢?你見過兇手。”問到後來由於職業的習慣,聲音裏已含著淩厲。


    段海樓的這一問,卻讓李純陽難以迴答,他總不能說自已是從2018年穿越迴這裏的,段海樓不但不會相信,弄不好還得把自已送精神病院去。


    李純陽眼珠一轉,撒謊道:“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會看麵相,我從你的麵相上看出,這個案子得著落到你身上。他們抓的人肯定是不對的,兇手另有其人。”


    李純陽這幾句話說的斬釘截鐵,倒是讓段海樓有些疑惑,他起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對兩個人小聲地說道:“我也覺得這件案子漏洞很多。比如說殺人的兇器那把刀,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丈夫說了好幾個地方,我們去找都沒有找到。最後他說扔到河裏了。按常理說,如果人真是他殺的,兇器藏到哪裏他一定會記得很清楚的。再就是他丈夫的做案動機,他說他們夫妻感情不和,卻又沒有什麽實質的事情。”


    李純陽也低聲地問道:“那為什麽會懷疑到他的身上呢?”段海樓說道:“你不知道我們警察的辦案方式,簡單地說,我們從死者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中排查,發現死者被殺的那天晚上,他丈夫一夜未歸,據他自己說他跟朋友喝酒喝多了,就睡在公園的椅子上了,可沒有人能證明。他拿不出不在場的證明,所以嫌疑就大了,刑警審他的時候,他就全交待了。”


    李純陽說道:“刑訊逼供,你們有沒有逼供?”段海樓有些尷尬,沒有吱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聽刑警隊的人說,好像是給他上了手段他才招供的。有時候對待強硬的罪犯,就得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的,這是公安係統不成文的規定。”


    李純陽著急地說道:“你們肯定弄錯了,我拿我的性命擔保,兇手不是他。你要相信我,也給你自已一個證明自已的機會,如果你把這個案件破了,對你的前途大有幫助的。”


    段海樓是個務實的唯物主義者,不會因為李純陽隨便一句會看相的說法而輕易地去相信他。但李純陽的最後一句話有些打動他。雖然他不是辦案的核心人員,但他一直覺得這件案子疑點很多,有些地方難以自圓其說。今天聽李純陽這樣一說,倒是有幾分躍躍欲試的衝動。


    段海樓在頭腦裏迅速的分析著這件事的利弊,因為這件案子刑警隊已宣告破案,而且他丈夫自己也承認了是他殺的人。如果向上級反映自己對此案的懷疑,無疑是否定了刑警隊的工作。這樣一來,自己就站到了整個刑警隊的對立麵去了。這是職場上的大忌,弄不好自己就沒法在警察崗位上待下去了。可想想死者的慘狀,內心又升騰起匡扶正義的良知。更何況這件案子本身就疑點重重。


    李純陽見段海樓臉上陰晴不定,知道自已的話已經起到作用了,趁熱打鐵說道:“段警官,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啊,你想想,刑警隊辦結的案子,如果被你推翻。一來你維護了警察的尊嚴,二來也證明了自已的能力。如果你怕這件事弄錯,你可以偷偷地調查,別讓刑警隊的人知道。這樣既可以不得罪他們,又可以弄清事情的真相。”


    段海樓思忖著李純陽的話,覺得很有道理,心一橫決定插手查這件事,對李純陽說道:“行,我相信你一次,我再查查,不過這件事我得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們也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此事。”


    李純陽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我們一定會替你保密的。對了,你可以在與死者有業務往來的林場所會計、出納等人身上查找查找,看看有沒有情殺的可能性。”


    段海樓出於職業敏感,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李純陽。李純陽知道不能再往下說了,如果自己再多說,恐怕段海樓會懷疑到自己。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他相信以段海樓的頭腦,肯定會沿著這條線索找到真正的兇手的。自己隻要靜觀其變即可,必要時甚至可以伸以援手。想到這裏,他就起身告辭。


    段海樓把二人送出了派出所,看著李純陽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似乎自己的命運就要從這件事上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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