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吱哐吱哐吱”


    戰車在戰馬的拉動下,通過吊橋駛進城門甬道,在出城的士兵進城之後,吊橋被快速的拉起,城門也哐當一聲迅速的關閉。


    戰車駛出甬道之後,當即停下,夏元皓在宗夫的攙扶下車。


    “黑起將軍!”夏元皓雙腳剛剛沾地,當即出聲喊道。


    黑起躬身拱手道:“末將在!”


    夏元皓下令道:“封堵城門!守城!”


    “殺啊!”


    “殺啊!”


    “殺啊!”


    ……


    夏元皓的聲音落下的那一刻,無數的喊殺聲響起,黑起拱手向夏元皓迴了一聲:“末將遵命!”隨即快步跑向上城樓的階梯。


    “好好收殮。”


    夏元皓將頭顱交給宗夫,他自己轉身向著階梯走去,爬過長長的階梯,來到城牆之上,不等夏元皓來到城樓之前,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響起,夏元皓還感知到城牆有著細微的顫動,聯軍正用那數不完的拋石車拋射石彈。


    “嗖”


    “嗖”


    “嗖”


    “當”


    “叮”


    “噗嗤”


    “擋住!給我擋住!”


    “倒金湯!扔檑木!”


    “轟隆”


    “嘭”


    “啊啊啊”


    “弩手呢?給我狠狠的射!”


    ……


    在鋪天蓋地的唿喊聲中,夏元皓看見潮水一般的聯軍士兵,雍城的城牆雖然高大,禁軍士兵也竭力守衛,但是仍舊抵不住聯軍士兵的進攻,臣下的聯軍士兵太多了,多到如同海嘯一般,禁軍士兵殺傷聯軍士兵的速度太慢,以致於城下的士兵數量完全看不俗有減少的樣子。


    看著逐漸推過來的百餘輛樓車,夏元皓轉身走進城樓之中,對正在發布命令的黑起說道:“用猛火油吧。”


    黑起朝著夏元皓拱手一禮,隨即對自己的副將說道:“去吧。”


    黑起的副將沙瑞離開城樓,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數百輛拋石車的石彈被更換,換成一個個被密封的猛火油壇子。


    “放!!!”


    “嗚嗚嗚嗚嗚嗚”


    猛火油壇子的重量比石頭輕了許多,在空中行進的速度更快了一些,與空氣振蕩的聲音也與石彈有些不同,下落之後將眾多的聯軍士兵砸死或砸成重傷。


    “火油?”


    聯軍中的戰場老兵,捏著被猛火油浸潤的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仔細思索之後,恍然說道:“火油……?”


    “小心!猛火油!”老兵大聲的唿喊道。


    此刻在攻打東城牆的聯軍士兵有三萬人,能認出猛火油的老兵不超過五百,他們的唿聲被鋪天蓋地的喊殺聲掩蓋。


    “嗖嗖嗖嗖嗖嗖”


    “哚哚哚”


    “噗嗤”


    “噗嗤”


    雍城城牆上箭雨齊發,不少的箭矢釘在樓車上,也將不少的士兵射殺,更有不少箭矢射在泥裏,這箭矢與之前的箭矢有些不同,箭杆之上裹著些布條,上麵有青煙冒出,過了一會兒的時間,青煙逐漸消失,一朵橘黃色的小火苗出現。


    “火!”


    “有火!滅火啊!”


    “好大的火!”


    ……


    伴隨著聯軍士兵的慘叫聲,雍城之下的青煙漸濃,濃煙在猛火油壇子啪啪啪的破碎聲音中快速變淡,火焰在戰場上升起,將無數的聯軍士兵包裹,無數的士兵陷於火海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城下的奔逃的火焰人,夏元皓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既然跟著諸王前來攻打雍城謀求富貴,那就要有馬革裹屍的準備。


    “用了多少猛火油?”夏元皓側頭詢問黑起。


    黑起迴道:“半成。”


    自從在西戎郡發現猛火油之後,夏國軍隊的猛火油儲備便一直很豐富,雍城作為夏國的王都,自是有著豐富的猛火油儲備,特別五年前夏元皓下令加大猛火油的儲備之後,雍城的猛火油的儲備量增加了兩百餘倍。


    夏元皓看見正在撤軍的聯軍,天空中的太陽已經西斜,此刻剛剛過了申時,今天的聯軍應該是不會在攻城了。


    “城中的物資任你調取,猛火油任你取用,我需要你守住一個月的時間,你能不能辦到?”夏元皓詢問道。


    黑起躬身拱手行禮道:“末將定不負王上所托!”


    夏元皓點頭之後,帶著宗夫和曹天闕向著階梯走去,來到城下牛車之旁,在宗府的攙扶下邁步走上牛車。


    “哐吱哐吱哐吱”


    牛車在大青牛拉動下前行,緩緩行進的馬車,逐漸遠離不停運作的拋石車,逐漸遠離城牆外的喊殺聲,就像是在遠離戰爭的酷烈,牛車駛向往日繁華的街道,街道上沒有摩肩擦踵的行人,不過有不少行色匆匆的行人。


    “哐吱哐吱哐吱”


    伴隨著車軲轆的響聲,牛車沒有向著王宮駛去,在夏元皓的示意下,牛車駛向莊相府。


    牛車在府門前停下,宗夫掀開車簾,甚是恭敬的說道:“王上,到了。”


    夏元皓抱著木盒走下牛車,看著相府巍峨的大門,聽見吱呀的開門聲音,看見快步走過來的薛白芷,夏元皓心中一歎,隨即抱捧著木盒走上前去。


    “莊薛氏白芷,見過王上。”薛白芷屈膝行禮。


    夏元皓右手抱著木盒,左手將薛白芷扶了起來,說道:“不比多禮。”


    “近些年忙於國事,一直沒有來看過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吧?”夏元皓問道。


    薛白芷微微頷首說道:“有勞王上掛念,外子對妾身很好,妾身這些年多是看看書簡,給外子熬煮羹飯,至多不過監督長敬隨先生學習。”


    長敬的全名叫莊長敬,是莊子規的嫡長子,也是莊子規唯一的一個孩子,還是薛白芷唯一的一個孩子。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長敬已經有六歲了吧,上一次見他,還是一個嬰孩,不知不覺已經六年過去了。”


    夏元皓道:“城外戰事焦灼,長敬有沒有受到驚嚇?”


    薛白芷迴道:“城外戰事動靜不小,到底距離府邸有些距離,長敬倒是沒有被嚇著,不過他倒是一直念叨父親。”說到最後,她嘴角微微揚起。


    看著薛白芷發自內心的微笑,夏元皓的心頭一顫,連帶捧著盒子的手也在顫抖了一下,他努力的想要在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但是努力的好幾次,仍舊沒能在臉上展露出勉強的笑容。


    薛白芷是個很聰慧的人,她看見了夏元皓的有異樣,看見夏元皓手裏的盒子,她的雙手十指不自覺的捏在了一起。


    “怎麽了?”薛白芷問道。


    夏元皓將手裏的盒子交給薛白芷,按下薛白芷打開盒的手,說道:“子規的許多事情還沒有做完,你願意來做夏國的丞相,完成子規沒有完成的事情嗎?”


    “啪嗒”


    迴應夏元皓的是一滴淚,夏元皓還感知到薛白芷的手在顫抖,薛白芷聞得到石灰醃製的味道,更明白夏元皓話語背後的意思。


    “他有宗師保護,怎會…怎會…?”


    薛白芷最終打開了木盒,看見了裏麵裹滿石灰的人頭,雙眼之中淚如泉湧,淚珠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木盒之中,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薛白芷將木盒緩緩的蓋上,她淚眼婆娑的看向夏元皓,問道:“王上不是派了那麽多護衛嗎?”


    夏元皓迴道:“人的智力有窮盡之時,我不可能算盡天下事。”


    “你來做夏國的丞相,謀害子規的兇手你親自解決,子規未有完成的抱負,就有你去完成吧。”夏元皓說道。


    薛白芷看著夏元皓,有些不自信的問道:“白芷隻是一個婦人,可以做丞相?”


    夏元皓點頭道:“我說可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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