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厚之北突然出現的柳明元嚇了一跳,看著明顯僵住的柳明元,陳厚之對柳明元拱手微微一禮:“貴客突然到訪,不知有何見教?”


    看著行禮的陳厚之,柳明元有種幻滅的感覺,就算不知隱居鄉野的大賢隱士,他們教出的弟子斷不可能如此,拱手行禮的動作僵硬,說話時能明顯的聽出緊張的情緒。


    出最後的意思僥幸,還有禮節性的迴應,柳明元對陳厚之拱手迴禮:“楠楊柳明元前來拜訪,敢問尊師是否在府?”


    原來是來拜訪夫子的人,陳厚之迴答道:“在下有兩位恩師,不知閣下欲拜訪哪一位?”


    “兩位?”柳明元眼中閃過詫異。


    陳厚之迴答道:“一位是風知己,我們稱為夫子,另一位是公子皓,我們稱為先生。”


    柳明元的眉毛一挑,公子皓的名字剛剛才聽說,而風知己這個名字很早前就聽過了,當年還未曾外出求學之時,自己的夫子就曾對自己說風知己這個名字,風知己當年以博聞強識聞名雍城,當然也因為死記硬背不明其意而被不少人詬病。


    拿出自己的名帖,柳明元雙手遞上:“這是在下的明帖,還請足下代為遞交,明元欲拜訪風老先生,事出有因不能提前知會,還請足下轉達歉意。”


    陳厚之接過名帖,對柳明元迴複道:“閣下的話厚之一定轉達,隻是夫子見不見閣下,這就不是在下能知道的了。”陳厚之側身示意,“請閣下隨我來。”


    剛剛走了兩步,陳厚之突然記起,事情沒有做完,他停下自己的腳步,對聽課的一眾孩子說道:“你們此溫習剛才教授的訓蒙文,不可四處胡亂玩耍,等我忙完事情,可是會迴來考問,若是沒有完成,當心我告知你們的父母。”


    做完這些安排,陳厚之迴身對柳明元說道:“請。”


    一邊跟在陳厚之的身後,柳明元不時迴頭看正賊頭賊腦的孩子,他開口問道:“足下剛才教授的孩子是西山鎮的孩子?”


    “是的。”陳厚之在前麵點頭迴道。


    柳明元繼續問道:“不知尊師束修幾何?”


    陳厚之迴答道:“閣下誤會了,剛才的孩子不是夫子的學生,夫子並沒有收那些孩子的束修。”


    “那足下為何會教那些孩子訓蒙文?”柳明元問道。


    陳厚之迴道:“這是先生的安排的事情,凡是在來做工的百姓,隻要家裏有八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孩子,都必須來到這裏學習訓蒙文。”


    “這是為何?”柳明元問道。


    陳厚之解釋道:“半年之後的九月初一,就是大風書院正式公開招收學生的時間,先生想借著這個幾個月的時間,將大風書院的名聲打出去,順便為半年後的招收學生提前培養一些種子。”


    柳明元恍然的說道:“足下教授百姓的孩子訓蒙文,就是在觀察那些孩子的天賦,等到大……大風書院又是什麽?”


    柳明元突然感覺十年的變化很大,突然出現了好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真應該在店小二那裏問清楚了再來,自己真是太莽撞了。


    “這個就尊駕還是自己問夫子吧。”陳厚之停下自己的腳步,兩人的麵前是很尋常的木製房屋。


    “咚咚咚”


    陳厚之敲了三下,而後對著房門躬身拜下:“學生陳厚之求見。”


    “進。”門後傳出聲音。


    陳厚之對柳明元低聲說道:“請稍等片刻。”


    說完後打開房門,陳厚之走進房屋。


    “學生陳厚之見過夫子。”


    “你不去教那些孩子,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


    ……


    屋中傳出交談的聲音,柳明元邁步向後退去,直到聽不見為止,而後便開始打量周圍的事物。


    沒過多久,陳厚之出現,跟著他一起出來的還有風知己,風知己走到近前,打量著柳明元,帶著絲絲期待的問道:“你就是林柳居士的高徒,楠楊柳氏的柳明元?”


    風知己與記憶中的模樣相差不到,同樣的簡約樸素,隻是麵容比十年前更顯老了一些,柳明元躬身對風知己行大禮:“正式楠楊柳氏之子,見風老先生身體健朗,明元不勝欣喜。”


    確認眼前的人就是故人之徒,風知己不得麵露笑容,他對候在一旁的陳厚之說道:“快去請公子前來,就說他想要找的人可能找到了。”


    對陳厚之說完話,風知己迴頭對柳明元說道:“外麵說話不方便,我們進屋去再說。”


    柳明元迴禮:“風老先生先請。”


    跟著風知己走進房屋,隻見裏麵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擺放著筆硯的桌案案,還有一個很大的書架,最後就是大堆正在被翻閱的竹簡和一些茶壺之類的東西。


    嘩嘩嘩的拿開桌案上的竹簡,風知己給柳明元倒了一碗茶水。


    風知己開口問道:“若是沒有算錯時間的話,距離上次見你應該有十年的時間了吧,聽聞你外出遊曆求學去了,不知這十年下來可有收獲?”


    柳明元迴答道:“明元僥幸,曾入繼聖樓修習三年,也曾拜入麓陽學宮莊嚴先生門下研讀兩年,還曾聽隱穀鄒老先生講課一年。”


    聽出柳明元話裏的驕矜,風知己並沒有什麽不滿,在他的眼裏柳明元本年輕,驕傲一些本就正常,更何況柳明元曾進入那些地方。


    “你真的進入了繼聖樓、麓陽學宮、隱穀這三個地方?”風知己說話的時候帶著幾乎聽不見的顫音。


    容不得風知己不慎重,若論名師與富貴,天下間以王室書塾為最,若論藏書和學識教育,天下以繼聖樓、麓陽學宮、隱穀三者為尊,在天下士子的心中,繼聖樓、麓陽學宮、隱穀就是聖地。


    繼聖樓、麓陽學宮、隱穀三者創立的時間不長,但是教導出許多傑出的學子,比如楚國當代丞相益公,比如魏國禦史大夫顧向前,比如齊國大將白孟章,等等列國的許多高官都曾在這三處地方待過。


    柳明元迴答道:“明元能進入繼聖樓、麓陽學宮、隱穀三處受教,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當初王上給予的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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