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啞然失笑:“不至於吧?他對女性和小孩,不是很包容嗎?”


    “對女性包容的前提是,不會向他告白。”


    策士長冷笑一聲。


    “你沒見過他喪失人性的樣子,跟他表白的姑娘,全被他氣哭了,最後還得是我去道歉。”


    誰懂啊,攤上個不當人的上司就算了,還得幫著哄上司的追求者。


    好在上司隻卷自己,不卷下屬,還開出遠超常人的福利待遇,讓他上一休一,不然他早就辭職不幹了!


    策士長看完星際和平公司的最新消息後,繼續悶頭整理東西,他猛然停下動作,問道:


    “那個姑娘有自保的能力嗎?”


    華無奈極了:“是羅浮的劍首,他如今還未必能打得過那姑娘呢。”


    策士長放心了,繼續和華一同整理物品。


    準確來說,他們是在整理前任元帥的……遺物。


    對方將仙舟聯盟安排妥當後,和「開拓」星神一同離去,走得幹脆利落。


    在那人的死訊傳迴仙舟後,下屬們驚呆了。


    好在那人離開前留了後手,及時安撫了那群瘋子,這才沒讓他們掀起什麽風浪。


    比起那群哭天搶地的下屬,策士長的內心毫無波瀾。


    他早就預料到了對方的選擇,甚至樂於聽到那人的死訊。


    那個硬撐著熬了幾千年的人,終於能如願奔向死亡,獲得解脫。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人還能複活啊!


    甚至還鐵樹開花,找到了一個姑娘迫害!


    策士長十分警惕,問華:“要不咱們別寄武器了吧,不能禍害人家姑娘。”


    華沉默一瞬,見策士長不肯退讓,隻得艱難點頭。


    兩人繼續悶頭為羨魚整理要寄給他的東西。


    羨魚對此一無所知,他見hua沒有再發消息,於是刪掉論壇上的帖子,開始自行在網絡上搜索相關案例。


    他保存了不少拒絕告白的模板,在備忘錄裏敲敲打打,認真揣摩字句。


    他曾與鏡流約定,和對方一同在雲騎的食堂吃三頓飯。


    如今隻吃了一頓,他得好好想想怎麽拒絕接下來的兩頓飯。


    沒等羨魚想出合適的措辭拒絕,孽物又開始作亂了。


    騰驍帶領一眾雲騎奔赴前線,歸期不定。


    消息來的很突然,鏡流匆匆給羨魚發了幾條消息。


    【鏡流:好好吃藥,我會記得給你帶伴手禮的】


    【鏡流:貓咪比心.jpg】


    羨魚同樣迴了個貓咪表情包。


    但願這一次,對方不會再帶豐饒孽物。


    他盯著對方發來的消息,想著。


    六司一同動了起來,就連太卜司內部最為清閑的書庫,也跟著連軸轉,羨魚也不得不被抽調到其他部門幫忙卜卦。


    戰事持續了很長時間。


    就連一打仗就開始斷聯的雲騎們,能夠斷斷續續地,用玉兆和親朋好友發消息。


    鏡流偶爾也會給羨魚發消息,分享一些與戰事無關的趣聞,和她拍下的照片。


    有時,是鏡流從戰友們口中聽到的趣聞。


    羨魚將對方錯過的、羅浮發生的趣事,分享給對方。


    有時,是豐饒孽物的殘肢。


    羨魚:“……”


    他不知道說些什麽。


    羨魚人在太卜司,接觸不到與豐饒孽物對等的東西,隻能迴複貓咪震驚的表情包。


    或許是對方察覺到自己並不喜歡孽物,轉而開始分享其他照片。


    鏡流拍下過許多照片。


    例如在艦船上拍下的星海,跟隨隊伍到達的星球,和一切她遇到的、她認為值得分享的事物。


    其中,最為特殊的,是開在荒蕪星球上的一棵正在盛開的桃花樹。


    這棵樹沒有受到「豐饒」星神力量的影響,枝幹舒展,花朵開得正盛,零星花瓣被風席卷著飄落在地上。


    鏡流似乎很喜歡桃花,接連拍了好多張。


    羨魚同樣感到驚訝。


    在雲騎抵達的戰場上,大多荒無人煙,隻剩下等待他們清理的孽物。


    而這棵樹,躲過種種風波,避開戰爭的刀光劍影,在角落中獨自盛開。


    【非工作時間不迴:很少見到能在戰場上存活的花】


    【鏡流:嗯,很少見】


    鏡流發完這句話後,再次銷聲匿跡。


    作為劍技卓越的劍首,鮮少有人能跟上她的攻勢,而鏡流自然被委以重任,時不時就會被上司傳喚。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就像是在用漂流瓶聊天一樣。


    羨魚感慨著,隨後沒忍住,拿著古錢幣又為這場戰事起了一卦。


    他見卦象沒有問題後,將此事拋之腦後。


    戰事持續了很久,久到羨魚認為,時間能夠消磨掉所有愛意。


    直到某一天,羨魚在太卜司附近遇到了鏡流。


    以往對方的狀態,總是無懈可擊。


    那張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臉,在此刻顯露出些許疲態,在見到羨魚時,愣了一瞬。


    羨魚驚訝極了:“鏡流?”


    他在前不久聽聞雲騎打了勝仗,卻不知他們轉眼就迴了羅浮。


    鏡流將手中的木匣朝羨魚遞了過來,她打開木匣的蓋子,露出匣中之物。


    那是一枝花。


    準確來說,是從樹木上摘下的,保存完好的花。


    幾朵花帶著露珠,它們姿態各異,有的花瓣舒展露出花蕊,有的仍是尚未開放花苞。


    是鏡流從戰場上,為他帶來的花。


    對方是何時折下此物的?又是如何耗費心思、保存至今的?


    羨魚不知道。


    但他知道,鏡流一定耗費了很多心思。


    他忍不住抬眸與鏡流對視。


    鏡流的目光沒有躲閃,她的雙眸亮得出奇。


    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神有多麽地專注。


    鏡流看著羨魚,輕聲說道:


    “我曾在古籍中讀過一句詩,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詩人與分別已久的友人說,江南沒什麽好物件兒,隻得折下一枝報春的梅花,當作贈予對方的禮物。”


    清冷自持的劍首紅了耳尖。


    她在說這句話時,刻意加重了“友人”二字的讀音。


    “戰場上除了刀劍和孽物,沒有什麽能帶給你的東西——”


    於是,我從桃花樹上折下這枝花,帶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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