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你在發什麽呆呢?”王豔用筆輕輕戳了戳豆豆的胳膊問。


    “哦,沒什麽,隻是在發呆而已。”豆豆一動不動地迴答道。


    方蕾把頭伸過來,看了看豆豆說:“豆豆,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覺得你好像變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都是笑嘻嘻的,現在怎麽每天魂不守舍的?難不成又在想孟遠?”


    “唉……”豆豆長歎了一口氣,“想有什麽用,想了也是白想。”


    “這話怎麽說的?”王豔轉過身來問,“我發現你現在可是消極多了呀,老是愁眉苦臉的幹什麽?方蕾說得對,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豆豆看了看方蕾,又看了看王豔,直接用手捂住了額頭。“怎麽說呢……我確實覺得自從孟遠出國了以後,我跟他之間就變得疏遠了很多。”


    方蕾聽了豆豆的話,微微笑了笑,她意味深長地說:“距離遠倒不是什麽問題,但是你跟孟遠的心不能遠呀。你還是得主動多聯係聯係他,多給他寫寫信、打打電話。”


    “是啊,孟遠那麽優秀,你要是不管緊點兒,恐怕就要被人搶走啦。”王豔點了點頭說。


    “你們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是不在一起就是不在一起,我再怎麽給他寫信、打電話,也比不上以前天天在一塊兒的時候,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呀,我現在就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兒,他要是能趕緊迴來就好了。”豆豆感覺自己十分無聊,哪怕王豔和方蕾每天都跟她在一塊兒。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是個重色輕友的人。


    “他那個女同學跟他怎麽樣了?你清楚嗎?”方蕾小聲問。


    豆豆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孟遠是說跟她沒什麽,可我也不知道。山高皇帝遠,誰又能管得著呢?就算孟遠他無情,可就怕他那個女同學有意啊。”


    “哎呀,你就別在這兒糾結了,要我說這也是一種考驗。要是孟遠是個靠得住的人,他迴來以後必定還跟你在一起,不會看上別人的。要是他受了別人的蠱惑,那隻能說他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人,散了就散了吧,也沒什麽可惜的。”王豔抬頭看了看鍾說,“不早了不早了!走,咱們去食堂吃飯去!去晚了又吃不到什麽好東西了。”王豔把手裏的書往旁邊一丟,拖著方蕾和豆豆就往外走。


    “哎呀,你慢點!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真的一點兒也不餓。”豆豆鬆開了王豔的手,自己又坐了迴去。


    “聽說今天有紅燒肉呢,你別掃興呀!”王豔有些不高興。


    “咱們倆去吧,豆豆說了她不餓。不過豆豆,我可得說說你,你這瘦了得有十來斤了,總是這樣可不行,身體太弱了會容易生病的。馬上都要期末考了,又要過年了,你可得注意著點兒自己的身體。”方蕾輕輕拍了拍豆豆的肩膀。


    “嗯,我知道了,你們去吧。等我餓了我再自己去。”豆豆抿著嘴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合群了,可她真的沒有心思吃飯,去了也吃不下。她現在對什麽都提不起勁兒來,就好像沒什麽盼頭似的。


    王豔和方蕾走了以後,豆豆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趴在桌上,心裏感到一陣委屈。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現在總是這樣死氣沉沉的,以前沒跟孟遠在一塊兒的時候,自己也不是這樣的。豆豆這才明白,原來愛情能讓一個人糊裏糊塗地丟掉了自己,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丟掉了自己。


    午後的圖書館特別安靜,豆豆趴在桌上渾身無力,昏昏欲睡。不知怎麽的,她竟然睡著了,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在夢裏看見了自己以後的樣子,可惜的是,她那時候好像沒有跟孟遠在一起,而是自己一個人過著日子。豆豆在夢裏拚命地尋找孟遠,但怎麽也找不著他。豆豆心裏慌極了,她十分擔心孟遠的安危,每天盼著孟遠迴來。豆豆感覺自己的心越來越沉,最後簡直快要喘不過氣來。終於她突然驚醒,大口喘著氣,莫名的,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和孟遠的緣分也許已經開始逐漸走向終結了。


    豆豆站起身,甩了甩被壓到麻木的胳膊。她走到衛生間,用水龍頭裏的冷水洗了把臉。當她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才發現自己已然憔悴了許多。她突然想到那一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不就是在說自己嗎?


    豆豆沒有想到的是,晚上孟遠卻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孟遠來了電話,告訴她自己應該會迴來過年。電話裏孟遠顯然也是激動的,這讓豆豆心裏感到踏實了些,最起碼孟遠他也是想迴來的,也是想她的。


    讓豆豆意外的是,她自己卻沒有多麽的興奮和快樂。豆豆很疑惑,按理說孟遠要迴國,她應該迫不及待才對,可為什麽心裏還是有些傷感呢?她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麽迴事,也讓孟遠一頭霧水。


    孟遠本想著告訴豆豆這個消息她應該會激動地尖叫,結果豆豆卻那樣冷靜,好像並不期待什麽似的。孟遠想著豆豆可能還在生他的氣,雖然嘴上說沒什麽,但還是很介意他和那位女同學之間的交往和接觸。孟遠不知道怎樣才能證明自己對豆豆是絕無二心的,但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電話裏說再多,也不如見麵相互看一眼管用。


    孟遠見識到了距離的威力,他原本不以為然,覺得距離絕對不會成為他和豆豆之間的問題,可現在他明顯感覺到他和豆豆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這怪不了豆豆,要是他不出國,可能就不會有這些變化了。孟遠感到十分自責,他決定要好好準備準備,在迴國的時候好好跟豆豆珍惜在一起的時間,每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孟遠想著在迴去之前先給豆豆買一份禮物。


    女孩子都喜歡跟美有關的東西,但豆豆本就樸素,也不喜歡花裏胡哨的裝扮,孟遠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到底該買些什麽給她好。


    “喂,想什麽呢?”


    孟遠聽到了一個讓他避之不及的聲音。他迴應道:“沒什麽,我在想這次迴去過年,得買點兒什麽禮物送給豆豆。”他故意提了豆豆的名字,想讓對方知難而退。


    “那還不簡單,你問我呀!女孩兒的心思隻有女孩兒懂,你懂什麽?”朵朵毫不客氣地坐到孟遠身邊,側著頭盯著他的臉說。


    孟遠本能地往後讓了讓,他不喜歡朵朵離自己這麽近。朵朵身上的香氣隻讓他覺得有些煩躁。他甚至屏住唿吸,不想聞到那氣味。


    “幹什麽?我身上有什麽異味嗎?你幹嘛要這個表情?”朵朵拎起自己的衣服,仔細聞了聞。


    “那倒沒有,我就是不喜歡離別人這麽近。”孟遠麵無表情地說。


    “少來!你是不喜歡我離你這麽近吧。怕什麽?這教室裏這麽多人呢,我又不能吃了你。瞧你那樣子……”朵朵往旁邊坐了坐,撒著嬌說。


    孟遠感到十分無奈,他不再說話,隻低頭翻著自己的書,假裝在寫些什麽。誰料朵朵竟突然握著他的手把頭伸了過來:“讓我瞧瞧你都寫了些什麽?”


    孟遠就像觸了電一般地站起身來,顯然是有些煩躁了。他背起包,把書本往懷裏一摟,又換了個位置重新坐下。孟遠的舉動惹得附近的同學哈哈大笑,似乎都在嘲笑他沒種。孟遠覺得這樣的行為十分無聊,尤其是朵朵一個女孩子總是這樣沒羞沒臊地主動接近男生,她到底是圖什麽?孟遠不想讓她難堪,畢竟她是個女孩子,所以不想讓她丟了麵子。可朵朵的臉皮也實在是太厚了些,孟遠對她已經毫無好感,哪怕隻是當做同學,孟遠也不想與她再有什麽接觸。


    朵朵有些得意地環顧四周,似乎在告訴大家她已經看準了這個男生,非他不嫁似的。實際上,朵朵除了對孟遠有好感,她也不想輸給豆豆,在她看來,自己哪一點都不比豆豆差,所以一定要贏過她,否則就是一種恥辱。她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迴頭看著孟遠微微地笑,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孟遠用眼角的餘光瞥見朵朵在對著他笑,更是頭也不敢抬。他隻能裝作什麽都沒看見,更不想跟朵朵有什麽眼神上的接觸。一想到豆豆,他心裏便更覺得對不住了,要是豆豆知道他現在是這樣的處境,恐怕隻會更加擔心。他隻想著迴去以後要多跟豆豆說說話、聊聊天,好好說說這些日子以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另一邊,豆豆剛洗完臉,她拿著臉盆無精打采地迴到宿舍,準備早些睡下,可就在這時,有人說話了。


    “喂,豆豆,別說我沒提醒你。我聽說你那個男朋友現在好像忙著呢。”昏暗的宿舍裏突然傳來室友的聲音。


    豆豆一聽又是那個惹事情,她懶得搭理,便隨便敷衍了一聲,“哦。”


    “什麽?哦,你竟然就說‘哦’。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別不當迴事兒,到時候人家把你踹了,你哭都來不及。”那室友激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豆豆雖然看不清她,但能看到她在黑暗中義憤填膺的坐姿。


    豆豆沒說話,隻想看她接下來想幹什麽,又想挑撥什麽。


    “我說了半天,你到底聽沒聽見?”那室友著急地問。


    “聽見了聽見了,我們都聽見了。幾點了還不睡,吵吵嚷嚷的,煩不煩人?”王豔路見不平便吼了一聲。


    “哎,我跟豆豆說話,又關你什麽事兒啊?你要嫌吵你就捂上耳朵呀。這才幾點就睡覺,你哪天這麽早睡過。”那室友氣得掀開了床簾,衝著王豔喊道。


    “得了吧你!你安的什麽心大家心裏都清楚,不就是見不得人好嗎?嫉妒豆豆找了一個好對象,你有這閑工夫自己去找一個不好嗎?總操心別人的事兒幹嘛?”王豔猛得在床上翻了個身,弄得床架子吱吱作響。


    “好了好了,別吵了,這麽大聲外麵都能聽見了。”方蕾見兩人越吵越兇,便趕緊出來調停。


    “你們別吵了,這是我的事兒,以後我的事兒你也別操心了,我自己心裏有數。”豆豆不耐煩地把臉盆往地上一扔,“咣”的一聲嚇了大家一大跳。


    可那室友就跟沒盡興似的,仍然不依不饒。“我好心提醒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你摔給誰看呢?要是這樣,我也就顧不得你的麵子了,孟遠在國外可忙著呢,現在都沒工夫聯係你了吧?你知道為啥嗎?我聽說他跟那個朵朵現在打得火熱呢,你不會不知道吧?”


    豆豆氣得深吸了一口氣,她憋著心裏的怒火,壓低了嗓音說:“那是他同學,你不知道就少亂說。”


    “哎呦呦!得了吧!你竟在那兒自己安慰自己了!要我說,你這就是阿q精神,這也是一種本事呀!我說的好話你聽不進去,那就算了!算我多嘴,以後我也不說了。”那室友一邊躺下,一邊嘀嘀咕咕地得意地說,“真是個傻子,沒見過這麽傻的,還以為別人把自己當個寶呢,實際上連根稻草都不如,還不如一把火燒了幹淨……”


    正在她嘰裏咕嚕說個不停的時候,豆豆突然衝到她床前,猛地扯下了她的床簾,大喘著粗氣站在她麵前,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你幹什麽?你還想打人?我又沒說什麽,你愛信不信就是了!你敢打我,你打我你試試!你隻要打了,我明天就讓你退學迴家!”室友的聲音有些發抖,可她仍然裝作毫無畏懼的樣子,努力地挺著自己的胸膛。


    豆豆緩緩抬起手,死死地指著她的鼻子,可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她想不到任何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樣惡毒的室友。她努力地控製著自己,好讓自己這一巴掌不落下去。


    王豔趕緊下了床,她一邊拉著豆豆,一邊對那室友說:“你歇歇吧!可不要太過分了,要是真打了你,到底是誰吃虧?趕緊閉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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