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趕快迴到他身邊,腳步卻變得拖拖遝遝的。終於迴到公司時,沒想到已人去樓空,黑幽幽的空間裏,殘留一抹咖啡香。


    「塗塗總監」他呢她到處找,不見塗季甫蹤影。


    她走到自己位置,桌上放著一杯煮好不久的咖啡,還有微溫,桌墊下貼了好多張便利貼,是他的筆跡。她開亮桌燈,一張張抽出閱讀。


    第一張寫著:「對不起。」


    第二張寫:「想必造成你的困擾了,煮了一杯咖啡給你,道歉賠罪。」


    「若是造成你的誤解,非我本意,請勿放在心上。」


    「請你不要誤會,那些不是給你用的。」


    她感覺像噎到,不是給她用的那是給誰用「不管你今晚做什麽抉擇,即使你不迴來,我也不怪你。


    「請不要擔心,我很好。」


    她不迴來,他也無所謂還說他很好好,還真是很好,她不擔心,一點都不擔心……


    她忽地_把抓起所有便利貼,關上台燈,轉身衝出公司。


    門鈴響了,塗季甫來開門,大門一開,一把便利貼氣憤地往他胸口砸來。


    「要你等我,你為什麽跑蝗」飛舞的便利貼後,是宣元心憤怒的小臉。


    塗季甫怔望她,雖然有九成把握她會追來,卻還是有一成的不確定,此刻看她氣喘籲籲地抓著皮包,胸口急促起伏,顯然是急著來找他,他的不安終於安穩了。


    「你說,這些紙條是什麽意思」她對他嚷,氣極了。


    「進來再說。」他拉她進屋,關上門。


    她來過他家一次,他住的也是中古大廈,三房兩廳的格局,地板重鋪過,布置走的是北歐風格,隨處可見頗具巧思的創意家具。


    站在溫潤的木地板上,她直跳腳。「你還留下一杯咖啡和一堆紙條,要我別擔心還說我不迴來也不怪我我如果不打算迴來,幹麽要你等我」


    「我以為你會跟他們談很久,你不讓我跟,我猜想,你或許有些話要對前男友說,不想讓我知道。一個入在那裏等,我會胡思亂想。」他語氣苦澀,天知道他迴家後更加瘋狂亂想,她再晚點過來,他恐怕會破壞計劃,衝去找她。


    「你以為我去跟他敘舊情你沒看到姚姐跟我們在一起嗎?你和他遇到,我已經夠尷尬了,是怕你亂想,才不讓你跟,萬一你去了,你們起衝突……」


    「我不會和佩起衝突的。為了你,即使他挑釁,我會忍耐。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和他的關係,那天在百貨公司遇到他,你不和我談他,似乎怕我知道,我一麵覺得應該尊重你、相信你,卻忍不住猜想,你對他還有什麽感覺,越想就越不安,越來越慌……」他眸光憂鬱地坦白。


    「對不起,沒有跟你提過他,是因為我以為和他已經沒有交集,不需要刻意跟你提起。從我們認識以來,都是你在照顧我,在工作上幫助我,我常常覺得很高興,又覺得自己很沒用……」


    她揉揉眼角的淚光。「所以這迴,我想靠自己解決事情,才會說要把這些弄清楚,才有和你繼續走下去的勇氣。要是我連這點事都不會處理,還要讓你擔心,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甚至不知道今晚該怎麽來見你了……」


    他朦朧地望著她,釋然微笑。原來她隻是擔心這些傻氣無謂的煩惱。原來,她對他的心意不曾變過,他整晚的低潮一掃而空,豁然開朗,又有點無奈,怎麽這麽傻昵傻得可愛,傻得讓他更愛她了。


    「你放心吧。」他用一種害她軟弱的低啞語氣說:「要是你因此不敢到我身邊來,我也會走到你身邊去。」


    她赧然笑了。「結果我趕迴公司,你不見了,還留下奇怪的紙條,說什麽……某些東西不是給我用的……」懷疑都寫在她泛紅的臉頰上,她擔心他帶著一堆保險套,「連人帶套」向別的女人投懷送抱去了,所以急著來攔阻。


    「你以為我會帶著那些去找誰」他哭笑不得。


    「我怎麽知道也許你可以提供幾個名字給我參考,好讓我有點頭緒,下次有同樣狀況,就知道該去哪裏找你。」不高興的小豬重現,紅唇嘟得超高。


    「除了你,我沒有別人。」他走近她。「我是故意寫那些紙條的,想讓你緊張,想看你這樣……」他用手背輕碰她臉頰。「著急地跑來找我,感覺你在乎我。對不起,你別生氣。」


    她嘴角微揚。「你就這麽確定我會來」


    「為了以防萬一,我把薇薇送你的衣服帶迴來了,無論如何,你總得來拿迴它們。」就算紙條這招搞砸了,他還有這條退路挽迴她,就算她對前男友動搖了,他也沒打算放開她。


    「什麽衣服」她一愣,恍然大悟。「喔,要是你不提,我都忘了。」


    換言之,因為她急著來找他,別的什麽都忘了。他微笑。她迴答得漫不經心,話語背後的涵義卻彌足珍貴。


    「那你在乎我嗎」她的火氣已經全滅,可還有點不甘心。


    「你從來沒說過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他肯定。


    「你也沒說過你愛我……」她沒忘記她主動告白那次,他沒有迴應。


    「我愛你。」他急著保證。


    「你也沒說過你想要我。」


    「我想要你。」


    她抬起眼皮,覷著他,他黝黑溫柔的眼眸,令她意亂情迷,他誠摯的口吻仿佛自己正站在聖壇前,許下永恆的承諾,她口幹舌燥,紅唇微撇。「你想要一個女人的時候,都隻會用嘴巴說說嗎?」


    她竭力想模仿電影中看到的,西方女人那種幽默而挑逗的口吻,說出來卻聲音發抖,效果大打折扣,還羞得兩腮通紅,好失敗啊!


    他聞言訝異,明了了她的語意,墨眸一熱,燃起炙熱火光,看得她唿吸大亂,但等了半天,他沒有行動。


    「你……」到底要不要啊為什麽都不說話她渾身熱燙,臉蛋紅暈加深。


    已經說得這麽白了,難道他要她主動撲上去還是他今晚不打算要她有點失望。


    「那我迴家了--」


    才後退一步,就被他伸臂一攬,直接拉入他懷裏,準確地封鎖她的唇。


    她合上眼,感覺他闖入她嘴裏,強勢的氣息席卷她。這甜蜜炙熱的吻,仿佛全世界的花兒一瞬盛開,他濕熱的舌尖滑過她敏感的唇內,像在暗示他將要對她做的事。她戰栗地承受他,羞澀地摸索他胸前扣子,才笨拙地解開一顆,小手隨即被他逮住。


    「啊。」她輕唿,抬頭看他,他炙熱露骨的眼神簡直令她沒辦法承受,更無法承受的是,他將她小手往下帶,按在他的皮帶上,循循善誘地教她將它拙出一格,然後將剩餘的工作交給她。


    她臉紅心跳,羞得不敢動。剛才雖然用言語勾引他,其實什麽也不敢做,隻能任他為所欲為,感覺他的吻離開她的嘴,吻過她小巧的下巴,攻占她敏感頸項,一路往下灑落熱燙而綿密的吻,她逸出無助軟弱的低吟。


    初次激/情,就糾纏到午夜過後。


    洗過澡,宣元心裹著寬大白浴袍,渾身散發男用沐浴乳的檀香味。她剛把頭發吹幹,趴在床上,打量這間剛才沒能仔細看的臥室。


    他的臥室就像他平日的工作,井然有序,床單是素麵的灰色,連窗簾都是規矩的條狀花紋,在她躺上來之前,床單一點縐褶都沒有,平滑得媲美鏡子。


    房間的一半規劃為書房,兩座大型書櫃拱衛一張英式書桌,街邊一側有張小桌,放著筆記電腦,另一側放著跑步機。迴想剛才數小時親眼目睹的好身材,她敢說他一定天天讓它的作用發揮到淋漓盡致。


    想睡了,她懶懶地打嗬欠,在床上滾來滾去。床好大,真好躺啊,她發現床頭有一疊雜誌,隨手拿來一本,發現雜誌下壓著什麽,搬開一瞧,啊,是那堆保險套!


    她好奇地檢視,五花八門,居然沒一個重複,什麽顆粒、超薄、環型、緊縮,有些包裝得像糖果,有些像紀念套幣,她大開眼界。


    搜集這些要不少時間吧?


    他--為了今晚,準備穆欠了


    腳步聲輕響,塗季甫進臥室來了。她連忙把雜誌放迴去,趴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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