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記憶如同幻燈片一樣出現在大山的腦海裏:最初學武時揮出的第一拳,第一次感受到體內真氣的流動,突破補身期,達到補身大圓滿,然後是痛苦的折服,幾乎要放棄,最後是預見許墨之中的一飛衝天。


    這一幕幕,一樁樁,如此清晰的呈現在他麵前,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種力量,就像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永不知疲倦的撞擊著心房。


    真氣在一瞬間充盈全身,大山在一種名為渴望的力量的趨勢下,用盡全力開始衝擊那一層看不見的薄膜。


    一次,


    兩次,


    三次


    ……


    薄膜開始動搖,原以為不可動搖的東西,竟然在這一刻開始動搖,這本是值得欣喜的事情,可大山心中卻無悲無喜,他的表情堅毅而平靜,濃鬱眉間,說法著屬於青春男子特有的魅力。


    不急不躁,循序漸進,仿佛所有的既定目的都輕鬆的達到,再沒有什麽能阻止他,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他。


    “啊!”


    一聲大喝,如山洪爆裂,水波震動,一股絕強的力量終於衝破了那一層薄膜,大山睜開眼,仿佛這天下變了一個模樣。


    依舊是那熟悉的房間,可他卻看出了一種特別的味道。他看見一隻昆蟲飛胸前,飛的很慢,很慢,慢的不可思議。


    他知道那不是昆蟲飛的慢,而是突破凝神中期後,世界的一切都變得不同。


    如果說凝神初期隻是初入凝神的準備,凝神後期是為衝擊融魂而準備,那凝神中期就是真正的凝神了,此時此刻,大山也終於能夠發揮出凝神期百分之一百力量。


    他不知道這股力量有多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有何作用,隻是清楚的明白,自己成功了。


    成功了。


    真正成為了凝神期的高手。


    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肺部的渾濁氣息也同時吐出,還有那些屬於過去的鬱悶,屬於曾經的壓抑,都一切隨之而出,仿佛整個心靈都得到了進化一般。


    大山笑了,天真的笑了。他本就有天真的笑容,隻是從前的他,被修為停滯的大山壓的喘不過氣來,這一刻,卻能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放鬆下來。


    他走出房間,正好迎上了顧喜兒和顧老爹焦急的眼神。


    “成了嗎?”顧喜兒的眼睛裏噙著淚滴,就連聲音也帶著顫抖的意味。


    “成了。”大山溫潤的一笑。從這一刻開始,他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憨厚的少年大山,而是真正變成了一個男人,一個有思想,有能力的男人。


    從這一刻開始,他真正脫去了稚嫩,成為了一個有理想和抱負的男人。


    真的。


    或許隻是從凝神初期突破凝神中期,在很多驚才絕豔之輩看來,這樣的突破是理所當然的,根本不值得欣喜。


    但在大山看來,晉升對他來說卻無異於一次真正的蛻變,就算在突破凝神初期時,他也會害怕,害怕那時的突破不過是曇花一現,終究會歸於平凡,但此刻的突破卻讓他明白,一切都是真的,是順理成章的,是四年幸苦積累的產物。


    一念及此,他心中對許墨的崇敬就更加深切了,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許墨帶給他的,所有的希望,晉升的瘋狂,還有渴望與自信,都是許墨帶給他的,沒有許墨就沒有此刻的他,也就沒有那些東西。


    微笑就這樣清楚明白的掛在臉上,可顧老爹接下來的話,卻讓微笑消失。


    “你出關就好了,出事了。”


    “出了什麽事?莫非是明溪村有事?”大山笑容一凜,沉聲問道。突破固然是一件好事,但若因為突破而耽誤了明溪村的事情,那大山一樣會認為自己罪孽深重。


    這是理所當然的,大山的武道在於護衛,護衛明溪村,若是明溪村出了什麽事,他的武道之心也就毀掉了,之後更不可能突破。


    顧老爹心知這一點,也沒有隱瞞,說道:“不是明溪村,是東河村。”


    “東河村出了什麽事情?”大山疑惑的問。


    “妖獸攻擊的東河村。”顧老爹迴答。


    大山心中一驚,連忙道:“情況怎麽樣?嚴重嗎?”他倒不擔心東河村被攻陷,若是真被攻陷了,顧老爹絕不會用這麽平靜的語氣同他說話,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東河村雖然受到攻擊,但還沒有陷落。


    顧老爹道:“大約在黃昏十分,東河村受到妖獸的突然襲擊,領頭是兩名冰晶寒魄。”


    “冰晶寒魄!”


    生活在北山的大山又怎會不知道冰晶寒魄的厲害,那可是好處群戰無敵的妖獸,便是此刻的他遇到也需小心對付。


    顧老爹沉聲道:“沒錯,就是兩隻冰晶寒魄,一隻是成熟體,一隻成長體。”


    大山憂心的道:“兩隻冰晶寒魄,又是突然襲擊,恐怕東河村這次討不了好。”


    “誰說不是呢?”顧老爹道:“現在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祠堂中,依靠祠堂的符咒抵抗,也不知能抵擋多久。”


    “這麽嚴重?”大山的語氣裏充滿了驚訝,在他看來,東河村即便擋不住這次攻擊,也能抵擋很久,絕沒有說現在就退到祠堂的說法。


    顧老爹歎息道:“都是那個崔東成,他若早一些求援,就不會這樣的問題了;弄的現在有些尾大不掉。”


    大山道:“那我們等什麽,趕快去支援啊!”大山倒沒想過什麽東河村與明溪村的仇恨問題,雖然他也恨東河村的人,但在這危難時刻,依舊不希望對方有事,更不用說,兩方已經結盟,守望相助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顧老爹一把將大山拉住,說道:“別心急,暫時不會有事情,莫有玄已經帶人去了。”


    “莫老爹?”


    雖然知道莫有玄是陷害顧老爹的兇手,但見顧老爹也沒有難為他,大山自然不會難為,因為也叫莫有玄為莫老爹,以示親切。


    而且莫有玄來到明溪村之後,其高明的醫術與和順的性格更是得到了村民的交口稱讚,就連大山也對他心生好感。


    驟聽莫有玄帶人去東河村支援,大山如何不驚。


    要知道莫有玄的實力雖然在凝神後期左右,但畢竟身為醫者,戰鬥不是其擅長,還要麵對讓自己都頭疼的冰晶寒魄,大山可不認為莫有玄會沒有危險。


    顧老爹微微一笑,平靜的道:“放心吧,莫老頭和我拍胸脯保證了,說一定能頂到你出關為止,你應該知道莫老頭的性格,平素裏豁達,其實怕死的要命,讓他冒生命危險,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有玄真的沒危險嗎?


    若他聽到了顧老爹所言,一定會忙不迭的跳出來,指著對方的鼻子大吼:“你這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夥!”


    這世上沒有不危險的事情,就算安安靜靜的在家裏吃飯,也會承擔噎死的危險,更不用說本就危險重重的事情。


    當莫有玄感到東河村的祠堂時,符咒已經告破,白芒帶著東河村的漢子們,和妖獸戰作一團。


    也型號北山之地,人人好鬥,村民們至少也是補身期的修為,對上普通妖獸倒也無問題,隻是白芒和另一個漢子對付冰魄寒晶則有些力有不逮。


    白芒還好,畢竟是火武魂的擁有者,對手冰魄寒晶雖然有些吃力,但不至於上來崩盤,另一位漢子則如想象中的一樣,難以地獄冰魄寒晶的寒氣,普一交手,頭發和眉毛上就接出了厚厚的白霜。


    莫有玄見狀,又怎會不知道他的狀態,在如此低溫之下,呆上三四分鍾,人就會被凍斃,他當機立斷,對身旁的程前說道:“你們上去,按照我說的方法,將這兩隻冰魄寒晶困住。”


    “嗯。”程前點了點頭。


    莫有玄的方法說來簡單,就是人不接觸冰魄寒晶,用一種足以堅韌,並且耐低溫的網,將這兩隻妖獸網在其中,雖不能說克製它們,但至少能起到一定的牽製作用,多少也能支持到大山到來。


    程前等人一手拿著妖獸筋編製而是大網的一角,快步上前,將白芒兩人替了下來。


    白芒自然認為明溪村的人,一見他們前來,臉上立刻就有了笑容。


    “東河村的爺們!明溪村漢子來救我們了,我們可要打起精神,別人對方看扁了!”一聲吆喝,從應和者雲集。


    “知道了,白大哥,你就看我們的吧。”


    “白大哥,我們什麽時候給東河村丟過臉啊!”


    “東河村的漢子們,我們可不能給明溪村的人看扁了!”


    ……


    一聲聲吆喝此起彼伏,倒也激勵了士氣,再加上明溪村村民的加入,原本一邊倒的戰鬥也在向著村民這邊傾斜。


    冰魄寒晶雖然厲害,但畢竟是妖獸,不通人類戰陣之術,隻知憑借實力迎敵,雖然妖獸的實力占據上風,但村民們三個人就能擺出一個小型三才陣,五個人就能擺出一個梅花陣,三五一堆,倒將妖獸們殺得不少。


    冰魄寒晶有心救援,但卻被困在網中,不得掙脫,心裏暗暗焦急。


    就在這時,隻聽遠方出來一聲狼嚎,白芒臉色驟然一變,驚道:“荒山野狼!”


    荒山野狼是一種妖獸的總稱,也是北山中最常見的妖獸之一,若說北山什麽妖獸最危險,不是兇猛的妖王,也不是詭異的冰魄寒晶,而是成群的荒山野狼。


    狼本是一種群居動物,有頭狼帶領的狼群,更是少數精通合擊陣法的妖獸。狼嚎過後,便見一群荒山野狼從曠野中奔來,加入戰圈,原本有利於村民的戰勢,立刻就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白芒心中著急,但臉上卻保持著沉著,喝道:“漢子們,同我一起衝陣!”


    事到如此,什麽陣法,什麽戰技都是次要的,戰場之上,最重的便是勇氣,狹路相逢勇者勝的道理不光在人類的戰鬥中,就算在人與妖獸的戰鬥中也是至理名言。


    在白芒的帶領下,東河村的漢子對狼群發起了兇橫的衝擊,天地之間,一人一狼,兩股洪流撞擊在一起,泛起血色的浪花。


    白芒衝在第一個,首先迎接狼群的衝擊,就見他身子一側,避開兩隻妖狼的撲擊,同時抽出腰刀,導光閃爍,就見兩隻狼頭高高飛起。


    同伴的死非但沒有打擊狼群的士氣,反而極其了狼群的兇性,它們前仆後繼的向白芒衝來。


    白芒畢竟隻是一個人,一個人是無法和妖獸群對抗的,即便再強也不可能。個人的力量在戰爭中顯得微不足道,白芒深知這一點,所以在斬殺了兩條妖狼之後,立刻後退,與眾人並肩而立。


    刀光劍影,爪影紛飛,血液好似雨水一般落下,一隻一隻的妖狼倒下,一個一個人倒下,所不同的,沒有人在乎妖狼的死活,後麵的同伴踏著它們還未斷絕氣息的身體而上,繼續攻擊人類的陣勢,而村民這邊,隻要有人受傷,後麵就會開出一道口子,自然有人將受傷的村民拉進去,同時出來另一個人不上缺口。


    狼和人同樣是精通戰陣的生物,一個是千錘百煉,經過無數前人總結的智慧結晶,另一個是生存本能的生動體現,理性與野性,理智與瘋狂,兩種截然不同的戰陣的碰撞,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衡,用血鋪成的平衡。


    沒有任何一人,哪怕任何一個人主動退縮,也沒有任何一隻狼退後,狼和人的交界線上,刀光閃爍,劍影淩亂。


    雖然莫有玄在後治療人類的傷員,雖然大多數人類的傷員都得到了良好的醫治,但失去戰鬥力是不可避免的,而狼的數量又遠遠高於人類,所以漸漸的,狼群占據了上風。


    白芒感覺自己揮刀的頻率越來越快,感覺真氣消耗的越來越快,甚至連曾經引以為豪的體力也在飛速流失,他敏銳感覺到,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尚且如此,那其他人就更加不堪了,他們一個個咬牙切齒的模樣,都是憑借內心的一股一種意誌在支撐。


    白芒真氣爆發,發出一記刀氣,清空了前方,他隱隱見到狼群的最後方有一隻陰毒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狽。


    狼狽為奸可不是成語這麽簡單的事情,而是事實存在的。狽是一種戰鬥力低下的妖獸,是狼的近親,天性涼薄而狡詐,狼能通曉戰陣之術,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狽的指點。


    如果說頭狼是狼群最鋒利的爪子的話,那狽就是狼群的大腦。


    爪子就算斷了,還有牙齒,還有其他可以用來作為攻擊的武器,而大腦死了,荒山野狼也就失去了指揮,隻是一群普通的妖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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