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是什麽意思?”身旁的韋紅瓊問道。


    金三富迴道:“失魂是一種狀態,普通人失魂會直接昏迷,因為魂魄已離開,而活死人失魂,魂魄無法離開,就會發狂。”


    說話間,就聽胡丁陽的咽喉裏發出一聲聲不似人類的低嚎,聲音就像拉動生鏽的鋸子,伴隨著低嚎之聲,那些纏繞著他身體的,看似堅韌的藤條立刻根根寸斷,化作碎屑飄散在空中。


    金三富見狀,不禁大赫道:“快走!這藤條要治不住他了!”


    沒有任何猶豫,眾人立刻飛奔而出,見識了發狂的胡丁陽的威勢,便是原本信心十足的許墨也沒了把握。


    眾人運起身法,一路發足狂奔,眼見就要掏出樹林,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尖利的咆哮,金三富臉色一變,說道:“糟糕!恐怕逃不了了!”


    話音未落,身前立刻升起了一道三丈高的土牆,許墨見狀,立刻取出重劍,挺劍直刺,隻聽轟隆一聲,煙塵彌漫,人已從土牆中心穿過。


    土牆的並未真正擋住他們,隻是稍微阻擋了一下他們逃生而已,可就是這微微一擋,卻讓許墨的心從天堂墜到地獄。


    忽然間,他有了種人在網中,掙脫不得的感覺,與旁邊的聶青青對視一眼,具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


    就在這時,耳畔響起韋紅瓊的驚唿:“糟糕!我的身體要墜下去了。”話音未落,她的身子立刻向下墜去,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身體沉重了幾倍。


    “是重力術!”金三富大吼,“這家夥能操作重力!”


    作為重力術是武魂自帶的能力之一,一般隻有土係武魂才具備,普通土係武魂施展的重力術並不強大,用來鍛煉尚且,若是對戰,恐怕力有不逮;然而這忽然出現的重力術卻能將韋紅瓊瞬間拉下,可見其威力非常。


    他們麵前左右兩邊出現兩道看不見邊的土牆,緩緩向中心合攏,以許墨眼力,自然看的出這土牆的厲害,絕非剛才自己破開的所能比擬,恐怕合他們眾人之力,也難以打開。


    若是等土牆完全閉合,恐怕他們這一群人就被困在樹林之中,而此刻以他們被重力術所束縛的速度,恐怕難以逃脫。


    許墨搖了搖牙,控製身體向下墜去,來到韋紅瓊身邊,一把攬住她的腰肢,低聲道:“還有真氣嗎?”


    韋紅瓊吃力的點點頭,道:“還有!”


    許墨苦澀的一笑,用力將她向空中一拋,自己卻墜落下去。他人還未落地,就見地麵忽然伸出幾隻石筍,尖端鋒利,好似磨利的刀尖,他若自由落體下去,少不得是一個被開膛破腹的下場。


    可許墨畢竟是許墨,人在半空,忽然扭轉身姿,足下頭上,腳底在石頭筍尖端輕輕一點,又一次騰空而起,但卻並沒有更上眾人。


    他背對眾人,大聲喝道:“蓮花,斬元,你們帶他們先走!”


    聶青青驚道:“許大哥,你要幹什麽?”


    許墨也沒迴頭,隻是微笑的道:“你看不出來嗎?”


    聶青青立刻明白了許墨所想,心中驟驚。


    “不!要走一起走!”她高聲喊道。


    原來許墨早已看出,若沒有人在後抵擋著重力術,恐怕他們所有人難以在土牆合攏之前穿過空隙,所以他打定主意,幫他們抵擋重力術。


    思忖一定,許墨雙手在胸前開始抱元,用的正是太極十八式的手段,然而又略有不同,太極十八劍式本是劍法,但此刻他卻將其用在拳術上,這劍法原本講究柔和沉穩,在他手中,卻變得暴虐異常,仆一用出,身體周圍立刻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漩渦,強行將重力術所形成的波紋,拖到漩渦之中。


    在他背後,吞噬武魂發現,紫色的漩渦在虛空中飛速旋轉,中心綻放出紫色的電紋。


    聶青青見狀,便要迴頭,卻被身旁的柳青芙一把拉住。


    “你幹什麽!”聶青青惡狠狠的盯著柳青芙。


    柳青芙眉頭緊促,低聲說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是在為我們爭取時間,你若迴頭他的付出不就白費了嗎?”


    聶青青停下掙紮,雙目凝望著漩渦當中的許墨,淚水無聲無息的滑過麵頰。


    她雖然想迴頭與許墨同生共死,但卻明白,自己迴頭非但幫不了許墨,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當即硬下心腸,運起身法,全力向那兩塊土牆之間的縫隙衝去。


    許墨雖然未迴頭,但卻能感覺到聶青青的動作,不禁會心一笑,全力釋為,開始阻擋起這代表著重力術的波紋。


    從根本來說,這是一種力量形態,隻是尤為特別而已,用不多的真氣引動整片天地的氣體密度的變化,以達到改變重力的效果。


    這並非什麽高明的手段,但誰說殺人的手段就一定要高明呢?


    猶豫許墨的牽製,重力終於恢複了正常,聶青青等人也得意以正常速度飛向空隙。


    金三富望著那逐漸閉合的縫隙,心中一急,將手中算盤拋向天空,算盤驟然變大,表麵覆蓋了一團金光,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


    “各位上去!”金三富大喊。


    不用他提醒,眾人立刻越上了算盤,金三富最後一個躍上,站在算盤末尾,雙手結印,一道道法印打入虛空,算盤的算珠忽然飛速旋轉起來。


    就聽嗖的一聲,算盤驟然加速,在縫隙關閉之前,闖了出去。


    許墨不用迴頭,入微能力讓他知道這一幕,當時就鬆了口氣,對著身前的虛空看冷笑道:“出來吧,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氤氳散開,從中走出一道黑色人影,漆黑的眼眸占據了整個眼眶,那冰冷的目光仿佛擇人而噬的野獸。


    冷靜的野獸。


    這人影不是胡丁陽又是何人。


    許墨冷笑道:“你想起來了?”


    胡丁陽開口道:“沒錯。”


    許墨又道:“嶽依萍呢?你把怎麽樣了?”


    胡丁陽道:“她很好。”


    許墨冷哼一聲,道:“我看她不好。”


    此地本是嶽依萍的地方,她乃是樹林的樹心,樹林裏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胡丁陽能改變此地的狀態,一定是將嶽依萍擊敗,隻有將其擊敗,他才能掌控九陰之地裏的一切。


    胡丁陽忽然笑了,笑的譏諷而冷酷。


    “你不覺得,這時候你不應該關心別人,應該關心關心自己嗎?”


    許墨眉頭一挑,冷笑道:“我倒不這樣覺得。”


    胡丁陽笑道:“你有信心?”


    許墨搖了搖頭。


    胡丁陽道:“那你為何不擔心自己?”


    許墨笑道:“擔心又如何?不擔心又如何,有區別嗎?”


    胡丁陽沉默了下來,像是在咀嚼著許墨的話,過了半晌,終於開口說道:“你說的倒也沒錯。”話鋒一轉,又道:“所以我準備放了你。”


    許墨搖頭道:“這話不誠心。”他能從胡丁陽灼人的眼神裏看到不見掩飾的殺意,很顯然,胡丁陽想殺死他,能讓他違背自己的內心,說出“放”這個字眼,一定不是如他語氣這麽輕鬆。


    胡丁陽笑道:“沒錯,這話不誠。”語聲稍頓,接著說道:“隻要你們離開,從此不踏入這九陰之地,我絕不動你們任何一個,如何?”


    許墨搖了搖頭,嘴唇微微一動,吐出三字個:“不可能。”


    胡丁陽眉頭緊蹙,沉聲道:“你要想好,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沒有了毒素的製約,我想殺死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哈哈哈!”


    許墨大笑起來,忽然笑聲一收,冷冷的道:“我毫不懷疑這一點,但你也要記住,如果你要殺我,不可能一點代價也不付出,而且我打賭,這個代價你承受不起。”


    胡丁陽沉默下來,就如許墨所說,他確實能殺死許墨,但也會付出一些代價,這些代價平常看來或許沒人,此刻卻尤為重要,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對待許墨等人的態度。”


    胡丁陽不動神色的說道:“我可以再退一步,開始抓到的一男一女,我放了。”


    許墨搖搖頭,道:“我要你放掉所有人!”


    “不可能!”胡丁陽冷冷的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什麽叫得寸進尺,”許墨冷笑道,“我隻要你交出所有人而已。”錚的一聲,重劍已橫在身前,碩大的劍身透露出烏黑的光。


    胡丁陽冷笑道:“神兵利器?你已經試過了,就算有它,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我這個人不喜歡和人討價還價,所有和我討價還加的人,都會死”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忽然變得模糊,許墨微微冷笑,反手便是一劍迴刺,有了麒麟臂,便是單手持重劍也不覺有何重量,這一劍他竟用重劍使出了短劍的手法。


    胡丁陽的身影剛剛在他身後出現,立刻便被劍氣絞成碎片,許墨目光一凜,緊接著一記橫掃,烏光掃過,就聽錚的一聲,重劍便被胡丁陽擒在手中。


    胡丁陽冷笑道:“怎麽樣?現在接受我的提議還來得及,等一下真打起來,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了。”他嘴上說的輕鬆,其實內心亦有不安,剛才他以鬼魅身法繞到許墨身後,試圖一招擊殺,沒想到許墨的重劍竟能後發先知,他連忙變招,又繞到正麵,重劍卻又緊跟而來。


    “這家夥莫不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他心想。


    許墨知道胡丁陽心中所想嗎?當然不可能,他能未卜先知的理由很簡單——入微,有了入微能力,身周十仗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感知。


    許墨冷笑一聲,道:“不好意思,我這人沒被人威脅的習慣。”握劍的右手猛力一轉,劍身以中線為軸飛速旋轉起來。


    胡丁陽能握住靜止的重劍,又哪能握住旋轉的重劍,立刻鬆開,許墨趁橫掃,重劍撩向胡丁陽頭頂。


    胡丁陽微微蹙眉,心想:“沒想到這小子的劍法竟然不安常理出招。”之前他之所以敢握住劍身,也因為重劍無鋒,便是握了,隻要卸去劍上力道,倒也無妨,大司農他怎麽也想不到,許墨的劍法竟如此奇妙,特別是那一手離手轉劍,迫使他不得不放手。


    不過胡丁陽畢竟是凝神期的頂尖人物,對著許墨冷笑道:“小子,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聲到人到,許墨一皺眉,立刻變招直刺,胡丁陽倏的一聲,已到了他的背後,運起手掌,就向他後心拍了下來。


    許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在胡丁陽催動鬼魅身法來到他身後時,他已反應過來,頭也不迴,倏的就是反手一劍。


    這反手劍也有些名堂,乃是青竹宗的遊龍迴首,本應刺人頭顱,許墨卻故作飄忽,劍鋒飄忽不定,叫人難以預料。


    胡丁陽眼睛一亮,喝道:“好劍法!”許墨這一招秒到巔峰,便是他身處對手位置,也忍不住擊節叫好。


    可叫好便叫好,他手上卻不懈怠,展袖一拂,許墨隻覺得一股勁風襲來,禁不住帶重劍連退後三步,這才穩住身形。


    他不禁心頭大赫,袖口本是綿軟之物,胡丁陽用這東西擋住他重劍一擊,竟還能將他逼退,如此真氣運用的手法,可謂是將“卸”字訣用到了巔峰。


    要說這“卸”字訣本是平常技法,許墨也能用,但要說用的像是胡丁陽這樣不動聲色,也不可能。


    非但他不能,甚至他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非親身感受,當真難以相信。


    不過細細想來,倒也正常,上一次許墨和胡丁陽交手,胡丁陽神誌不清,許多高明的手法發揮不出來,又身中月如草之毒,所以才會被陣法困住,這一次許墨與他單打獨鬥,他恢複了神智和功力,實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這老家夥至少也是凝神後期的高手,成為活死人這麽多年,還有這種實力,當真不可思議。”許墨心中暗暗驚訝。


    許墨這邊驚訝,卻不知道那邊胡丁陽更加驚訝,這一手袖裏乾坤是他當年遊曆四方時,以胡家截脈手絕學與人交換的一手武技,專門拿人兵刃。


    就算普通凝神期的武者,被他袖口這麽一拂,也少不了會兵器脫手,許墨隻是一個半步凝神的小子,竟能擋住他一拂之力,當真不可思議。


    “看來我要拿下他,還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胡丁陽心想。


    兩人各有忌憚,當下停手,隻是遙遙相對,各自戒備,過了一會兒,隻聽許墨說道:“你留下林姑娘到底有什麽用?說來聽聽。”


    胡丁陽“哼”了一聲,說道:“我用她幹什麽,不必告於你!”


    許墨冷笑道:“那就繼續來吧!”挺劍就要直刺而去,忽聽得遠處,嶽依萍的聲音響起:“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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