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來到底倉,這裏黑暗雜亂,主要是倉儲、油料和動力設施。但前艙之中,卻是彈藥室。


    這裏不但存儲著炮彈,還有大量的子彈和槍械。


    林岩搜集了些適用的子彈,直接放進空間裏。


    現在的空間裏,有一把清兵手裏搶來的漢陽造,一把駁殼槍,一把剛剛從洋人軍官身上摸到的勃朗寧m1900手槍。


    這把槍,從外觀上跟後世的手槍已經基本沒什麽區別了。


    林岩翻看了一會,又取了兩把美係步槍。


    出了底艙,迴到駕駛室,慧明一身灰布僧衣,正在聚精會神地駕駛著炮艇。


    林岩見他一臉興奮的模樣,問道:“這麽黑你認得方向嗎?別觸礁了。”


    慧明道:“放心吧師叔,我從小在這裏長大的,熟得很。你看這個燈,能照那麽的遠,好神奇。師叔,這燈燒的是什麽油啊?”


    “呃……”


    林岩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跟他解釋,隻得道:“這燈是不燒油的。我先補會覺,有事你喊我。”


    說罷,林岩迴到船長室,就開著艙門,躺到床上休息。


    折騰了一天又大半夜,跟祁無功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林也此時確實有些累了,躺下就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岩朦朧中聽見慧明的喊聲:


    “師叔——”


    “師叔快來,要撞岸啦,這船怎麽停下啊?”


    “快停下啊!”


    林岩一驚,從床上翻身而起,急忙衝到駕駛艙。


    天已經蒙蒙有了絲亮光,遠處出現了湖岸的輪廓,正在視野中快速靠近。


    林岩連忙將船停下,斥道:“你開那麽快幹嘛。”


    慧明看著前方的水岸已經快嚇哭了,後怕又委屈地道:“師叔我錯了……”


    林岩伸手摸了摸慧明的小光頭,道:“到底是第一次,你能開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慧明抬起頭仰視著林岩,訝異地道:“師叔不是第一次開嗎?”


    林岩手摸著小光頭,心中一歎:“這傻孩子,非得叫師叔凡爾賽一下你才開心?”


    林岩架著炮艇,沿著湖邊搜索一番,不久就找到一座簡易的漁船碼頭。


    碼頭上隻停著幾艘漁船,空無一人。


    林岩將炮艇停在碼頭上,送慧明下船,然後將一張紙條和一錠銀子交到他手中,道:“師叔有些急事要辦,這次先不跟你迴寺裏了。紙條上是勿能師兄交代要買的東西,你替我進一趟城吧。迴去之後,跟勿能師兄說一下,我辦完了事就迴來。”


    慧明接過紙條和銀兩,抬頭看向林岩,眼眶瞬間就紅了。


    看樣子,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不過,慧明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說,隻是道:“那師叔辦完了事情,早些迴來。”


    林岩心中一暖,點了點頭。


    慧明背著包袱,戀戀不舍的離開碼頭,消失在田野中。


    不迴照陽寺,是林岩早就想好了的。


    太湖一戰,事情鬧得這麽大。要光死一個祁無功還好說,一個四品管帶不會有人太在意。


    但是,一艘炮艇加一船的洋人,這事情就大了。以周家的財力加上二老爺的官職,這件事也不可能輕易了結。


    周家這次,十有八九是完了。


    林岩可不敢保證,周家完蛋後不會牽連上他,牽連上照陽寺。


    這簡直是一定的。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不過,雖然如此,他也不能拐走慧明。


    慧明是照陽寺的僧侶,而照陽寺又明顯不是一座普通的寺廟。


    他一聲不吭帶走慧明,很難說是救他還是害他,何況慧明也不會跟他走。


    林岩迴到船上,啟動炮艇,開進湖中。


    然後,他登上船頂。


    船頂上架了三挺輕重機槍,林岩給機槍裝好彈鏈,然後又來到船頭,給火炮準備了幾顆炮彈,固定好了。


    做完這些,他才開著炮艇繼續向西行駛。


    等遠遠的依稀能夠看到岸邊時,林岩將身上的東西連衣服全部裝入空間裏,然後跳進屋中,伸手摸在炮艇身上,心念一動。


    巨大的炮艇,瞬間在湖麵消失了,進入逆空寶珠的空間裏。


    湖水頓時向炮艇消失的地方湧動,一個浪花就將林岩拍進水中。


    不過林岩早有準備,一口氣遊到湖邊,然後穿上僧衣,取出包袱背在身上,在湖邊尋到道路,往西走去。


    此時,彌勒教一定順江而下,在到處找他。


    現在的安慶,現在的吳家,一定空虛。


    林岩要做的,就是殺個迴馬槍。


    登岸之後,林岩一路向西而去。


    這次,他仍然走來時的路線,直奔寧國府而去。


    說來有些可笑,當初他在池州,就是因為殺了官兵才被迫一路向東直至湖州。


    沒想到數日之隔,他竟又因為同樣的緣由西返。


    不過,這寧國府看起來倒是很太平,一路上都沒見到一個巡哨和設卡的清兵。


    夜行曉宿,林岩一路上幾乎沒什麽停留,第四天的下午,來到大江邊上。


    寬闊的大江滾滾而流,隔江相望,一座城池聳立在江邊上。


    安慶。


    時隔十餘日,他又迴來了。


    林岩在江邊漫步,走了兩個多時辰,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的地形地勢。


    及至傍晚,他坐船渡江,等到城門口時,落日已隻剩餘暉。


    看著高大的城樓,林岩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說起來,他也算是在安慶城出生的。


    但時隔十年後,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座城市。


    當初出城時,他在壇子裏,連城門是什麽樣都沒看到。


    城門馬上就要關閉,城門樓裏,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常。


    林岩看了一會,邁步入城。到了城內,林岩一路打聽,才得知吳家所在。


    吳家是安慶首富,吳大善人名聲遠播,就連孩童都知其名。


    聽著吳鐵鏞的善名,林岩心中不禁冷笑。


    若非親身經曆,誰能想到,這位大善人,背後卻會將自己的親生孩子囚禁在幽暗的地下室,泡在壇子裏?


    林岩問清了路徑,徑直向前走去。


    當年他是子養魔的模樣,就連吳鐵鏞對他的真實樣貌也不甚了了,如今這一身僧人打扮,更不虞有人會認出他來。


    林岩進入城中,先找了家客棧住下,晚上飽餐一頓,然後隻身來到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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