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霄真人捏著胡須微微點頭。


    隨後,小白等人對衝霄真人和司徒南交代了一些其他細節性的注意事宜後,二人分別離開進行準備。


    營帳內剩餘小白聶聰等人,聶聰微微笑了笑,捏著下巴看了看小白,“看不出你對戰爭的理解這麽深刻?”


    小白笑了笑,“這算不上什麽深刻的理解,很多道理就在人們的生活當中,最簡單的道理。隻是人們太過迷失,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打仗也是這個道理。


    自古以來,哪次起義不是因為人們都活不下去了,需要用戰爭來重新劃分社會資源?”


    聶聰起身拍了拍小白的肩膀,感歎道:“也是,當人們都快活不下去了,已經失去到就剩爛命一條了,那還有什麽可計較和考慮的?”


    上官心蘭慢悠悠得端起茶飲下,輕吟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小白聽著這二人的感歎,也不免唏噓,“小人以利使民爭,君子以利使民和。人們既可以用利益讓人競爭內卷,也可以用利益讓人團結起來。


    我們就是要做把利益統一起來的人,讓人們不再因為利益產生矛盾。”


    這時,老虎的反射弧剛剛發揮作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哎?川哥,你說地球上那些亡命徒是不是如果解決了生存生活問題,就不會害人了?”


    小白笑了笑,“能吃飽穿暖好好過日子,誰願意整天出門害人?


    所謂亡命徒,其實也是因為走投無路了。為什麽走投無路,還不是因為他們的賺錢能力不足以應對社會的運行?


    對比起來,采用一些暴力手段更容易獲取財富。而對於這些人,更恐怖的是什麽?


    有些人並不是不知道觸犯法律的後果,但是他們從選擇這條路開始,就意味著除了命他們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


    放在亂世,這些人也是起義造反的主力軍。在和平年代,他們也就抱著活一天賺一天的心態。


    作為隨時可以去死的人,自然視生命如草芥。要攻破這些人的防線也隻有一個思路,就是讓他們認為不用再繼續過這樣的生活,也能好好活下去。


    當然,其實這部分群體也是因為處於社會底層,無論是認知水準心智水平其實普遍比較低的。


    為什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山窮水盡的地方,人們生存太艱難,連基本生存都維持不下去自然就沒辦法考慮別的。


    所以他們的暴力指數自然比較高,就像我們自古以來所說的番邦蠻夷。”


    老虎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小白繼續解釋起來,“對比這些底層人員,為什麽說特權階層更招人仇視呢?就是因為同樣視生命如草芥,他們和底層人員不同。


    他們是因為淩駕於規則之上,像是資本對權力的腐蝕,保護傘措施,權勢和資本的勾結。


    對付他們,就必須層層剝繭,一層一層剝去他們的屏障,讓他們失去淩駕規則的能力,從而才會對規則產生懼怕。


    說到底他們是德不配位,他們不害怕規則是因為他們有特殊的手段去蔑視規則,讓他們認為規則不能拿他們怎麽樣。


    他們擅長拉維護規則的人士下水,用無視規則的亡命徒替他們賣命。


    所以對他們的打擊,最好的方式是由上而下,根據他們的危險程度,來決定使用什麽樣的手段。


    而我們維持法紀的人員通常也必須遵守法紀,在規則內和他們周旋。否則一旦破壞規則,就會被他們拿到把柄被逼迫同流合汙。


    在和他們的鬥爭史上,我們也能看到很多案例,是與他們鬥爭的人逼不得已跳出規則外和他們鬥智鬥勇,在鬥爭結束後不僅無法接受表彰,還需要接受規則的審判。”


    老虎忍不住歎息,“那這些人其實也應該算英雄對吧?”


    小白撓了撓頭,“算,怎麽不算?正是因為他們知道規則的重要性,知道規則不容觸犯,不然他們的犧牲為了什麽?正是因為有這種覺悟,他們才會在任務結束後接受審判。


    這種以身殉道之士自古就有,就像商君衛鞅,他變法就是為了讓規則立於世間,所以那些被變法而犧牲利益的人才會仇視他,設計給他下套,利用規則去害他。


    商鞅正是因為知道這些人的算計才甘心被律法製裁,如果他不伏法,那些算計他的人就會得逞引導輿論反抗質疑變法。


    如果他伏法,那麽他就得死,正是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能讓變法成功,他才以身殉道。用自己的行為告訴那些人,律法的施行不容置疑。”


    老虎咂了咂嘴,“了不得,這些人的境界實在是太高了,作為普通人,我們是難以想象。”


    小白攤了攤手,“還不是受心智水平所限。為什麽小人畏威不畏德,君子畏德不畏威,君子正是因為心智水平遠遠高於普通人,他們的視野更加廣闊,能看到更多的事物發展結果,對未來的可能性進行一定程度的預測,所以做出更符合久遠發展的決策。


    常人則看不到那麽多,他們用普通人的常規視角去看待這種事情。所以我們就能看到,當一些媒體或者作者將這些以身殉道之士的故事寫出來,人們以一種上帝視角去觀察這個事,看懂了裏麵的邏輯後,為那些殉道者感到不公。


    可是他們隻能看到事情發生的經過,他們預測不到這個邏輯背後折射的後果,於是又很容易被有心人拿來利用這種情緒,從而產生質疑規則,對抗規則的情緒。


    所以但凡是有能力的人,都應該引導民眾的價值觀不被這些有心人利用帶歪。就像在影視劇中的商鞅在劇中所表達的觀點,律法的審判論跡不論心。這個觀點的意思就是,無論是怎樣的出發點,不存在什麽法外開恩,否則就會有更多的人以身試法。從心而論的結果,就是讓律法沒有辦法維持它的權威性,也會失去它對社會運行的保障能力。”


    老虎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唉,太難了。做人難,做好人更難,做一個道德高尚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小白對老虎的這番感歎不置可否,“之所以難,就是因為小人總是會想辦法增加好人生活和生存的成本。好人不存於世,壞人才能無法無天。


    正是因為我們這個民族在早期,就看到了這種現象,所以自古以來,就立下了各種規矩,用律法規定人們行為的下限,用道德指引人們行為的上限目標。兩個點之間畫一條直線,最終的指向就是聖人和天道。


    如果沒有這條下限在下麵兜著,恐怕這世上再沒有什麽好人能有辦法生存了。而我們學道之人以來,也是想盡辦法弘揚民族文化,為的就是能引導出更多的好人,一起努力打造這個世間。為能有好人能夠生存生活下去的環境開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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