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你這番話要是被旁人聽了去,可又要鬧出一些矛盾來了啊!”


    趙銘笑嗬嗬提點道。


    聞言柳文和笑笑不說話,他也知道,自己難免會多嘴。


    但就是忍不住,可惜啊!


    這等年輕才俊,有治國之才,卻要行那謀逆造反之事。


    如若能在朝中為官.....


    “看來柳先生對大燕還是念念不忘呐,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那某就問問你,你當真覺得現在的大燕,單靠一人就能起死迴生?”


    趙銘這話再度讓柳文和陷入沉默。


    的確,眼下的大燕,絕非一人能改變的。


    用病入膏肓來形容十分貼切。


    見柳文和不語,趙銘繼續道,“現在的大燕哪怕是嶽帥還活著,怕也是無可救藥吧?


    甚至某說句不好聽的,哪怕嶽帥還活著,北燕故土也收不迴的!”


    趙銘搖搖頭。


    嶽帥活著,依舊改變不了大局。


    也不是秦相一人導致嶽帥無法收複故土,而是整個朝堂的問題,是整個班子出了問題。


    如若嶽帥是文臣出身或許還好點,武人弱勢是一方麵,還有皇帝的猜忌。


    皇帝的猜忌正是因為,大燕開國皇帝遺留的問題。


    這點和大宋類似,因為他們的開國皇帝都是兵權在手黃袍加身。


    所以大燕曆朝曆代的皇帝都害怕突然有一天有武將來一個黃袍加身。


    就好比大清,總擔心漢人會奪權一樣。


    這就是人性。


    哪怕這個帝王聖明,可如若有臣子說,聽到了某句讖言又當如何?


    比如亡秦者胡也?要是來個亡燕者嶽也?


    如何破?


    如趙銘往後要是大乾坐大之後,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堅定不移相信某一位將領。


    就連老朱為了給兒子掃清障礙,都是殺了不知道多少開國功臣,就是為了以絕後患。


    帝王是不相信人心的,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很清楚人心經不起考驗。


    “趙小友,我說不過你。”柳文和梗著脖子一副我不想說的樣子。


    這反倒是讓趙銘樂了。


    “柳先生,且不說這些,你我敢不敢賭一賭?”


    “賭什麽?”柳文和來了點興趣。


    “賭接下來,我大乾哪怕什麽也不做,大燕依舊會昏招頻出。”


    “不賭!”


    幾乎是不假思索,柳文和就搖搖頭。


    他身為大燕官員,哪裏不清楚朝堂上那些狗屁倒灶事。


    “哈哈!柳先生你可真是個左右搖擺之人,明明嘴上口口聲聲站邊大燕。


    可心底裏對大燕沒一點信任。怎麽難道你就對大燕這麽沒信心?”


    趙銘也是覺得有趣,這死傲嬌,小樣以為我看不穿你?


    “趙小友何須如此拿話揶揄我?”柳文和眉頭微皺。


    “老夫的確對大燕前途堪憂,可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大淵又是蠻夷,蠻夷就算能入主中原終究長久不得。


    老夫相信,隻要朝廷稍有改變,定能將這群蠻夷拒之門外!”


    “嗬嗬,柳先生,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趙銘冷笑,“大淵之勢已成,嶽帥在世時,如若朝野上下一心,還能再苟延殘喘數十年。


    你信不信,再過十年,大燕的頹勢將畢露無疑。


    而下次大淵來犯,大燕怕是又要割地求和了。


    一步退,步步退!何時才是盡頭?”


    說著趙銘搖搖頭,忽的話鋒一轉。


    “好了,此事不便多提,我正好有一事請教柳先生。不知柳先生可知一位韓大人?”


    對於這事,趙銘一直耿耿於懷,不搞清楚著實難以安心。


    “韓大人?不知趙小友說的是哪位韓大人?”柳文和皺眉道。


    趙銘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隻知此人與秦相似有些矛盾。”


    “與秦相有矛盾,那老夫知道是誰了。”


    柳文和恍然的點點頭,捋須一笑道,“趙小友說的應該是,韓忠武,韓節度使吧?”


    “韓忠武?”


    趙銘摩挲著下巴,總感覺這名字似乎有點熟悉的樣子。


    猛地他腦子裏靈光一閃,這不就是大宋名將,韓世忠嗎?


    韓忠武?貌似也有這個稱唿來著。


    隻是韓忠武,乃是韓帥死後的稱號。


    莫非這世界的韓將軍,本名上有些出入?


    “不知這位韓大人,是否是十八歲就入伍從軍,能挽強弓,勇冠三軍?


    曾授封郡王?擔任過樞密使?”


    趙銘詢問道,這就是韓世忠,韓帥的一些履曆,他想印證一下這世界的韓帥與自己世界的有幾分相似。


    “樞密使,倒是並無聽聞有過任職,但是封郡王確有其事。


    這位韓大人,年輕時的確是勇冠三軍,此前嶽帥還未崛起之際,他便是朝中實力派將領,統帥皆有其一套。


    此人的韓家軍,乃是與嶽家軍近乎齊名的勁旅,算是讓大淵吃盡了苦頭。


    不過相比嶽帥,此人相對比較圓滑。


    尤其是如今年長,更是圓滑無比。


    據說秦相勢大,嶽帥又被處死。此人也是知道審時度勢,火速告老歸鄉。


    如今此人就在咱們西南道歸隱,不過依舊身兼數州節度使一職,不過已並無兵權。


    也是,畢竟當年嶽帥遇難後,當著秦相的麵詰問“嶽帥父子何罪?為何將其關押?


    秦相曰:“嶽帥之子與其部將,雖不明,其事體莫須有。


    嗬嗬!是不是很有意思,仗義執言,換來的隻是莫須有三個字!


    不過趙小友為何詢問此人?”


    柳文和狐疑的看向趙銘,心道這趙銘貌似和這韓大人八竿子打不著吧?


    “嗬嗬,不過是隨口一問,隻是剛好尋思著我西南道有這樣一位大人物,就多嘴問了問。”


    趙銘連忙扯開話題,指了指遠處,“走吧,在下還有一場戲,柳先生可過去一觀!”


    既然已經清楚韓大人是誰,那趙銘心裏的疑惑也就解開了很多。


    那位周大人是秦相的人,對方應該是腦補他是韓大人的白手套之類的人物。


    亦或者可以稱之為後手!


    隻是這裏麵其實有很多地方解釋不通。


    比如,既然是後手,落草為寇,偷偷練兵豈不是更好。


    為何還要站出來稱帝?


    趙銘現在想不通,可對方也沒必要糊弄自己,所以這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趙銘當然想不通了,因為大乾建國了,稱帝了,造反了,但也沒有。


    如果趙銘要是知道,目前大乾建國稱帝的消息僅僅局限於鬱州官場,多半會很無奈。


    害老子白擔心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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