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張標正悠閑的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一眼看上去,他顯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他嘴角咧了咧說道:“警官同誌,對不起!”


    “這裏沒有攝像機,不是讓你發表關於正義的演講。”


    “你現在麵對的是一個無辜的老百姓,如果你沒有過硬的證據,對不起,請你收迴剛才的話語。”


    張局長原本站在吳局長後麵。


    此刻,他突然繞過來。


    緊接著,他上下仔細打量一下張標。


    “我們公安機關偵辦的每一個案件都是講究證據。”


    “而且每一個證據都是要經過縝密的論證,所以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因為我們手上掌握了重要的證據。”


    “我想你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牆上的一排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我都是成年人。”


    “這一點的覺悟你應該是有的。”


    對於這種前期通過語言進行心理的震懾方式,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在審訊的過程中經常使用的方法。


    畢竟,審訊就是一場較量與博弈


    往往在審訊的過程中,都是在模糊中相互的試探。


    話音剛結束,張彪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他抬頭看了看四周牆上的警示語。


    眼神中有過一閃而過的緊張,不過隨即又和剛才一樣的平靜。


    這麽多年的時間過去了,都沒有任何的破綻。


    今天一定會安然的度過。


    這是張彪心中的本能的想法。


    隨即,他抬頭看了一眼張局長,說道:“要挾我張彪?”


    張局長嚴肅的說道:“這不是要挾,而是提醒!”


    接著,張彪攤攤手,輕聲說道:“那好吧!我悉聽尊便,但是我剛才說的那句話,請你們記住。”


    “如果你們沒有過硬的證據,讓我在這裏耽誤時間,那麽出去之後,你們可能就要收到我的投訴。”


    “沒問題!你想投訴就投訴吧。”


    “但是,但願你有這個機會。”


    吳局長也是一臉氣憤的說道。


    此刻站在兩個局長大佬旁邊的張隊長、唐隊長兩個人,依然不明就所以的站在那裏。


    雖然他們麵對這個人員的時候,剛才已經做出了自己內心的判斷。


    但是,顯然剛才兩個人的判斷與兩個局長大佬的判斷是完全不一。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還是說兩個局長通過監控攝像頭看到的審訊過程,比自己親眼麵對的可疑人員所認識的更深刻、更全麵、更具體嗎?


    唐隊長、張隊長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麵麵相覷。


    “不對呀!”


    “怎麽可能會是這種情況。”


    張隊長、唐隊長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疑問。


    此刻,唐隊長的腦海中布滿了問號。


    隨即,他開口問道:“吳局長,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吳局長聽了之後輕輕的點點頭。


    他說道:“沒問題!那我們到旁邊的小會議室。”


    接著,吳局長、張局長、唐隊長、張隊長、以及吳畏、小李六個人轉身離開了這個審訊室。


    當審訊室的門被關上之後,張彪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他左右看了看牆體上的警示語,心中漸漸地產生一種強烈的焦慮。


    今天可能真的離不開了!


    與此同時,在審訊室之外的另一個辦公室之內。


    唐隊長內心如萬馬奔騰,仿佛被憋壞了。


    他開口問道:“吳局、張局,剛才你們進來突然說他是兇手。”


    “不知道兩位大哥是從哪一點看出來他是兇手的啊?”


    兩位局長相互看了看,最後把目光落定在了吳畏的身上。


    吳局長道:“還是吳畏同學來說吧,畢竟在這個案件的審訊過程中,還是吳畏同學提醒了我們。”


    哦?


    哦?


    唐隊長與張隊長兩個人麵露驚訝。


    二人實在不明白,這才分開幾分鍾的時間,吳畏竟然找到確定了誰是兇手嗎?


    這個破案的節奏不對啊?


    仿佛自己的偵查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宣布結束。


    隨即,張隊長抬手拍了拍吳畏的手臂。


    “吳畏同學,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啊?”


    吳畏稍微思考了一下,沉聲說道:“張隊長,剛才在你們審訊的過程中,我仔細看了看張彪迴答一些關鍵問題的時候,他的肢體反應有點不正常。”


    “肢體反應不正常?”


    唐隊長一臉的驚訝,“整個過程看起來沒什麽啊?而且語氣聽起來都很自然。”


    吳局長說道:“我們剛才估計的都犯了一個相同的錯誤,那就是隻是注重觀察桌子上的動作反應了。”


    “但是,我們忽視了桌子底下的動作。”


    “桌子底下的動作?”


    真的恐怖如斯!


    哪個審訊員在審訊的過程中,會關注桌子底下的動作啊?


    難道審訊員在審訊的過程中要不停地彎腰撿筆嗎?


    張隊長、唐隊長兩個人尷尬的笑了笑。


    這一方麵,的確沒有想到!


    但是,兩個人從事刑偵審訊多年,對於這樣的審訊注意點,還是第一次聽說。


    緊接著,吳局長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們對於吳畏提出的桌子底下的肢體動作反應,也是半信半疑。”


    “但是,我們經過對剛才你們審訊過程中的錄像迴放,的確在桌子底下發現了一些端倪。”


    看到周圍四個人眼神中的篤定,唐隊長、張隊長兩個人隻好選擇了暫時的相信。


    張局長笑了笑,說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們馬上去監控室,對監控錄像進行迴放。”


    此刻唐隊長、張隊長兩個人仍然是半信半疑。


    20分鍾之前,一行人走進審訊室的時候,大家的起點是一樣的啊。


    明明當年負責切割機械工作的四個人都有嫌疑。


    好家夥!


    這才剛剛過去20分鍾的時間,變化就這麽大嗎?


    緊接著,六個人再次來到監控的視頻室。


    此刻的顯示屏幕上依然是剛才迴放的畫麵。


    不過,這個時候畫麵停放的位置已經即將結束。


    吳局長對旁邊的工作人員說道:“馬上把這段審訊視頻再次迴放一遍。”


    “吳局長,好的,馬上迴放。”


    緊接著,工作人員移動鼠標,再次把視頻迴放。


    此刻,張隊長、唐隊長兩個人距離顯示屏最近。


    他們兩個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顯示屏。


    吳局長沉聲說道:“張彪的偽裝能力很強,請你們注意觀察桌子下麵他的腿部動作。”


    隨即,兩個刑偵隊長按照吳局長的指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桌子底下張彪的腿上。


    很快視頻監控迴放到關鍵的部位。


    吳局長對旁邊的工作人員擺了擺手。


    他沉聲說道:“就在這個地方將播放速度,降為0.5倍。”


    當畫麵的播放速度降低一半之後,張隊長、唐隊長兩個人對於張彪腿部的動作觀察更加細致。


    此時,視頻中正在播放他們兩個人提出的問題。


    隻是全部的精力都是集中在張彪迴答問題過程中,腿部動作變化。


    這一連串的動作還並沒有播放結束,唐隊長就輕輕的點點頭。


    站在旁邊的張隊長也是恍然大悟。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不過,兩個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無奈。


    對於從事這麽多年的刑偵工作,唐隊長還是第一次如此注意被審訊人腿部動作。


    畢竟在審訊的過程中,又不能在屁股下安個眼睛。


    兩個人明白之後,瞬間轉身看向站在對麵的張局長、吳局長。


    吳局長擺了擺手,說道:“這下你們兩個刑偵隊長徹底相信了吧?”


    唐隊長點點頭說道:“按照警校學習的犯罪心理學知識,這個細微的動作,恰恰反映他在迴答問題的過程中有所隱瞞。”


    張隊長說:“就是呀,要不是兩位局長及時提醒我們,我們可能真把這個重要的嫌疑人員放走了。”


    “哈哈哈,不要感謝我們。”


    “我們都要感謝就感謝吳畏同學吧。”


    “吳畏同學在這一次命案積案的偵辦過程中,不僅僅找到了突破口,而且在審訊中發現端倪,就連我們兩個老家夥都並沒有發現這麽重要的證據。”


    吳局長說完之後,轉頭看了看吳畏。


    “所以目前來說,我覺得這個案件能夠進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最大的功勞應該是吳畏同學。”


    聽到這裏,吳畏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人總是那麽奇怪,總喜歡去對比。


    和別人對比!


    和自己的過去對比!


    想到自己重生之前,吳畏曾經也在刑偵戰線上工作很多年。


    但是,沒有哪一次的案件是和局長在一起偵破。


    關鍵是沒有哪一起案件,在偵破的過程中得到了局長多次表揚。


    今天就不一樣了。


    簡直是破案的過程中開了掛。


    在這個命案積案的偵破過程中,自己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付出的努力也不算多,但是卻得到兩位大佬的肯定和認可。


    想到這裏,吳畏的心裏暖暖的,他覺得自己不用付出很多,就能夠得到大佬的認可,真的是上天的眷顧。


    相比於那些每天都在內卷,但是沒有什麽卵用,沒有卷出效果的工作來說,這個工作的性價比真是太高了。


    吳畏嘴角洋溢著笑容,他開口說道:“吳局長、張局長,我一直堅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隻要你曾經犯過罪,那麽將來不管什麽時候,始終在身邊安了一個雷。”


    “也許我們都不知道這個雷什麽時候會爆。”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雷一定會爆。”


    “吳畏同學,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小夥子。”


    “有理想、有信念、有能力、有追求。”


    吳畏畢竟作為自己的部下,張局長聽了之後,內心也十分的激動。


    此刻,張局長內心第一次因為自己的一個下屬感到自豪。


    關鍵這下屬還是一個警務輔助人員,沒有真正的警察身份。


    小李站在旁邊嘴角咧咧的說道:“張局長,怎麽感覺你這個四有新人和我們平時宣傳的四有新人內涵不一樣啊?”


    張局長笑了笑說:“你說的四有新人和我說的四有新人不一樣,我說的這個四有新人僅僅適用公安工作。”


    這個時候,案件有了重大的突破,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愉快的,就連監控室內的空氣都彌漫著輕鬆的味道。


    唐隊長接著說:“張局、吳局,我們兩個馬上繼續加大對這個可以人員張彪的審訊力度,爭取1個小時之內讓他束手就擒。”


    吳局長道:“你們兩個人去吧,現在你們是主角。”


    唐隊長笑了笑,說道:“標準答案都快放在眼前了,如果再不知道怎麽解題過程,那我們倆豈不是愧對了刑偵隊長職務了。”


    張隊長道:“就是呀,剛才吳畏同學已經給我們指出了方向,我們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就好。”


    就當兩個人轉身要離開監控室的時候,吳畏開口說道:“吳局長、張局長,我有個建議。”


    刑偵專家一出口,所有的人心跳都加速了。


    畢竟吳畏說的每一個建議在他們看來都很重要。


    就連移步離開的唐隊長、張隊長兩個人也轉身迴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吳畏的身上,仿佛這一刻,他就是聚光燈的中心,所有人都在等他的金口玉言。


    有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真是令人無比激動、興奮。


    不過,吳畏沒有注意到這些。


    他的心中隻有公平和正義。


    他隻想把這個案件偵破。


    隨即,他開口說道:“兩位局長大佬,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把眼前的這個張彪晾一晾?”


    “晾一晾?”


    “晾一晾?”


    兩個局長都驚訝的重複了這一個詞。


    對於從事刑偵審訊工作的人,並不莫陌生。


    有時候在遇到難纏的家夥,往往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處理,從而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唐隊長有些不解的問道:“如果我們沒有任何把握,可以使用這種方式,但是這個案件中,我們已經掌握了重要證據啊。”


    “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趁熱打鐵,乘勝追擊啊!”


    張隊長也附和的說道:“就是啊!這種情況下,我們可能乘勝追擊更好一點。”


    此刻的吳畏麵不改色,他卻轉身對工作人員說道:“能否請打開錄像係統,讓我們看一看張彪此刻在審訊室內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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