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團突如其來的紫色火焰,瞬間躍過血色山巔,急速向無盡的黑暗中逃去。


    唰唰!三道藍光飛遁而來,瞬間擋住紫色的光芒。殘影頓停,現出一位老聖士。


    蒼老的麵容刻著一條條的皺紋,雙手雙腳微微顫抖,嘴巴一開一張,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嘴裏流著血,沒有了牙般吐著血泡泡一雙血色的眼睛深深向裏凹進,流著眼淚。


    “嗬嗬嗬!小小培行聖者能活到此時真是難得了”。藍色光環裏,傳出聖士冰冷的笑著。


    老聖士骨瘦如柴的手抬起,向三道光環行禮。“三位聖祖,在下並非叛軍一夥,是被囚禁在軍中”。


    晶軸在空中展開。無數的黑光閃動,光影停住。晶屏上現出蒼老的麵容,影像下閃著兩個字。“幹將”。


    “幹將!叛軍嫡係成員,賊首必心子世傳弟子。你還有什麽話說嗎”?晶屏閃著幹將詳細的出生地、傳承係等信息。


    幹將臉色鐵青,高高的顴顯得眼窩更深了。三柄怪劍持在手中,鋥亮的劍鋒燃著青色的火氣。


    “想死!我就送你一程”。藍色光環裏飛出一根指頭,在空中劃了個叉。叉影殷實,變成藍色光錐。


    唿!清涼的風吹過,藍色光環微微顫動一下,彈飛數十丈遠。


    光環內聖者,見一股子翻滾的綠浪,激著波濤撲在“九環防身光環”上,沒等看清是何物,眉心一陣冰冷,識域變得黑沌空蕩。


    啪!藍光爆碎,三具黑頭聖體躺在空域。


    幹將下了一跳,明明還沒出手,三位凝氣境聖者就死了。


    “多謝聖祖救命,幹將永生不忘”。幹將跪在空中連連磕頭,磕了數十下,也不見聖祖說話。


    幹將慌張的站了起來,怪異的神識著四域。


    唿!一股子怪香撲鼻而來。幹將想逃已經沒有機會,一朵花影凝在眉心前,幹將嚇得都對了眼,盯著花影直咧嘴。


    花影一閃紮入眉心,幹將差點沒嚇哭了。抱著頭尖叫起來,跳了兩下,身子一挺,直直的站在空中,瞪著混沌的眼神,道道幽光在眼中閃動,咧開的嘴,流下的哈喇子滴了一身。


    半個時辰後,幹將打了個寒戰,清醒過來。擦著嘴角的口水,摸著微痛的眉心,不由得閉上眼睛,頭都要炸開,脹得生痛。細細神識,竟然多少數十種秘術。


    “點空術......化魂決......遁木術......遁石術......遁水術......幻影術......”。幹將越看越愣,越看越傻。


    幹將在聖域混了千餘年,可是沒有白混,別的看不明白,這驚天秘術還是識得的。這幾十種術法,大多沒有見過,但卻有耳聞,“遁木術”與“遁石”、“遁水”、“遁地”、“遁空”並為五大遁術,當年怎麽求世祖必心子,都不肯將“遁木術”授與。今天卻莫明的得到了,而且還不隻一種。


    “隻是......”!幹將心裏又怪怪的,所有的術法都是頂級秘術,為什麽單單有靈動一階才練習的點空術。


    幹將也不敢多想,對虛空拜了三拜,慌張的逃入黑暗的山影內。


    山的那端依舊是血光衝天,旋風卷來陣陣怒號和唿嘯,隻聽得一陣陣淒苦的聲音,似狼嚎,似嘶吟。


    數天後,才有聖者越過山峰,飛遁到懸空的屍體前。


    二位大聖者驚異的看著,腦袋黑枯的三具聖體。嚇得臉色蒼白。


    “姚長老怎麽辦,少主被殺了”。玉麵聖士聲音顫抖的問道。


    姚為一聲不吱,麵如白紙。“報家主”。


    “是”。玉麵聖士剛想寄出信晶。


    “等等......”。姚為喊止,遁到一具枯頭屍前,細細的看看。臉上有了點溫以。


    “快!少主還沒死”。姚為抱起枯頭屍,遁向來時的山峰。


    玉麵聖士臉色沉了下來,鼻子哼了聲,抓起地上的枯屍跟了過去。


    山穀中的嵐風帶著濃重的涼意,驅趕著白色的霧氣,向山下遊蕩。夕陽在金紅色的彩霞中滾動,沉入陰暗的地平線。山峰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為一體,遠處樹林暗淡的輪廓浮現出連綿不斷的淺藍色線條。


    幽光從林間飄來,光芒若隱若現。


    莫邪精魂仰望著山峰,血光雖然落去,濃重的血氣漫過山頂。


    幽光閃動,莫邪精魂飄向山巔。


    黃蒙蒙的霧點子,一陣一陣地翻騰,繞著黑色的漿石,一會兒奔湧而起,腥臭的氣息凝固了,令人陣陣作嘔。


    平坦的孔石上,沒有星點的骨頭。莫邪精魂走了很久,連一件聖器都找不到。唯一留下的是黃煙陣陣,浮去飄來,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


    “走吧!都走吧!留下怨氣重,魂城可再生”。黃色的輕靄裏轉來幽長的聲音,淒淒的喊著悲聲。


    唰!一片白光飛向空中,化成點點的晶水滴。灑落在墨黑的石麵上,幾聲吱吱的聲音。暈黃的霧氣變成白色,漸漸的消失,隻留下石麵上輕輕的,膩膩的潮濕。


    一種奇異的花藥香味兒的氣息,有點微醺,漸漸的彌漫開來。


    墨色的空域裏飄來碩大的葫蘆。藥鵲坐在葫蘆上,輕輕的撒著符光,符紋飛舞,變得萬點晶光,似悲切的淚水從空中滴落,暈黃的血氣漸漸的消失,留下濃重的薰香味。


    “去吧,都去吧,留下罪孽重,魂域可修行”。藥鵲揚著符光,低著頭,聲音悲長。


    突然,藥鵲抬起頭,看向一處煙障。神識波動。“走吧!延著魂路走吧!有恩有怨魂城再見”。


    莫邪精魂遠遠看著蒼發老聖士,心裏說不出是何種滋味。無耐的遁向另一域。


    藥鵲神識夜靄中遠去的粉光,眉頭不由得鎖起。“必心子戰死了,怎麽沒聽到消息。難道是過路的散魂”?


    藥鵲心裏疑雲重重,莫邪精魂雖然沒有化魂,還隻是一顆魂珠。化身境聖者完全可以神識到,魂珠的魂息太重了,隻有化身境的魂息才如此的可怖。


    “走吧!都走吧!留下怨氣重,魂城可再生”。藥鵲一遍遍重複著。


    莫邪精魂穿過千裏火岩平原,沿著晶光閃閃的魂路飄去。


    飄出百裏,莫邪精魂停遁在空中,凝神看向一處石礫。微弱的魂息從石間彌漫而來。


    “好熟悉的魂息”?莫邪精魂飄到石礫上。


    亂石裏,粉色晶光閃著一團磷火,嘶嘶的升著青煙。


    莫邪精魂伸出魂絲想抓起魂珠,啪!魂絲不小心碰到石頭上,爆起一團磷火。


    嗡!莫邪魂珠抖了起來,退出數丈遠。再看魂絲被燒去小小的一截。


    “磷火石”。莫邪也傻了眼。


    這“磷火石”可不是一般的石頭,此石是一種隱陽石,可以擊打出火花,在傀境時,傀人常用於取火,稱之為“火石”。


    莫邪精魂沒想到,這種火石竟然能焚燒魂者魂珠。


    看著“磷火石”裏燃燒的魂珠,莫邪精魂傻了眼,眼睜睜的看著青煙燃起。


    嗖!莫邪飄迴火岩平原。


    “走吧!都走吧!留下怨氣重,魂城可再生”。藥鵲揚著符光,淒切的喊著,縷縷的幽香四處彌漫。


    藥鵲收迴欲揚起的符光,神識著飄近的魂息,眼裏閃著疑惑的光芒。


    “聖友,在下有一事相求”。莫邪精魂遁住魂影,神識道。


    藥鵲嗬嗬嗬的笑了起來。“魂友,聖者與魂者勢不兩立,你求我,想過後果沒有”。


    莫邪精魂沉默一息。“魂某相信聖友並非此類聖者”。


    “錯”!藥鵲打斷莫邪精魂的魂識。“本祖在此,不為了救魂者,而是驅趕魂者入‘滅魂陣’”。


    莫邪精魂聽得毛骨怵然,沒想到會是這樣。


    “不過,魂友與此事無關,我道可以放你,但想救陣內魂者沒那麽容易,還會引火燒身,你出不了‘滅魂陣’”。藥鵲話峰一轉,又失去先前的硬氣勁。


    莫邪精魂被藥鵲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那句才是真的。


    “聖友,就算無法出‘滅魂陣’,我也要救這縷魂者,請聖友借我一縷寒息”。


    藥鵲哼了聲。“魂友,你太放肆了,想至我於不義嗎?放你已經是仁慈之舉,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死老頭子,又硬氣起來”。莫邪精魂心裏罵道。


    嗖!一團紫色火焰異常詭異打來,莫邪精魂一閃遁出數百丈外。


    “敢罵我,你當本祖感應不到嗎”?藥鵲撚著火環,瞪著莫邪精魂。“滾!別在此自找沒趣”。


    莫邪精魂盯著遠去的葫蘆,轉眼遁向“滅魂陣”。


    藥鵲瞄著遠去的魂珠,搖了搖頭,長長的歎了口氣,默默的念叨。“此魂真像莫邪”。


    數百裏外,莫邪精魂站在火岩平原邊緣,放眼無邊無際的石山。


    “都是‘磷火石’”?莫邪精魂這時才發現,漫山的石礫,竟然都是可怖的“磷火石”。果然是陣法。想不出來,戰死的聖者與聖族有多大的怨恨,要用如此方法斬盡殺絕。


    “磷火石陣”綿綿何止千裏,莫邪精魂魂識沒能看到陣法的邊緣。


    “好狠毒”!如果莫邪精魂不想救那縷魂者,冒然進入大陣,天亮出不了大陣,隻有死路一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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