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盟更是驚愕,驚得不僅僅是少主的三大戰績,驚得是少主師尊。“莽然?莽然?天哪!少主竟然是莽然師弟的弟子,算起來,少主要叫自己師叔”。


    苗盟激動的差點抱住莫邪,不會錯了,真的不會錯了,晶牌不會示假,當年飄渺峰覆滅前,莽然師弟尊師命鎮守隔界陣。少主是師弟的弟子,從傀境入隔界陣毋庸置疑。


    莫邪見苗盟剛剛清明的灰瞳,又變得淚汪汪的,禁不住搖搖頭。這苗護法原是性情中人,如此多情善感,重情重義。


    眾聖者看著嘴角抽動的苗護法,猛的一愣,似乎想起什麽,心裏跟著一驚。“少主從傀境來,天哪!不到千歲,已經凝氣一階”。


    苗盟壓抑著痛苦的唏噓,深陷的眼窩裏凝著一滴亮晶,幹瘦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著,淚瑩瑩的盯著莫邪的眼睛,悲切的哽咽的問道:“少主,莽然師弟的屍骨何處”。


    莫邪驚得淚眼朦朧,淚水順著麵頰無聲地流下,喉嚨發幹,聖體輕微地顫抖,眼淚不能遏止地往外洶湧流著。莫邪動了真情,苗盟能認識師傅,莫邪興奮的暈眩,悲得揪心。久久的發出一陣低沉的悲鳴,像山穀裏的迴音一樣的哭聲旋在河域。我.....


    苗盟亮晶晶的淚珠在眼裏滾動,大大的、圓圓的、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著蒼黑的臉頰滾下,滴在嘴角,聚在下巴,沿著灰白的胡須滴落在皺巴巴的聖服上。猛然失聲長嚎,像一隻受傷的狼,在深夜的曠野裏哭嗥,悲傷裏夾雜著憤怒和憂傷。“理當如此。我知道他會發此,想到了,想到了”。


    苗盟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佝僂著背蹣跚地朝一邊走去,單薄的背影微微的風動著,陣陣酸楚湧上心頭,或雨,或淚,誰也看不清苗盟的臉。


    &宴......苗盟囉唆著,聲音異常的悲痛。化魂似的走向幕色中的石影樓,少主莫邪都忘記請了,心隨著夜的來臨,變得冰冷、沉重,凝了一層寒霜。


    莫邪默默的跟著,身後除了翁笛、瑩荷四位巡法使,眾弟子都忙碌去了。看著苗盟淡灰的身影,莫邪不知如何去安慰,隻好慢步前行領略著漸灰漸暗。漸痛漸疼的心境。


    幾盞昏暗的夜晶燈亮起,苗盟走到晃著淡影的石樓前。三道金光在暗色中閃爍—“飄渺殿”。


    莫邪凝神細瞄,殿影氣勢恢宏,雄偉壯觀。重簷挑角,琉璃瓦麵,一派超脫塵世的幽雅和神秘的氣息。石壁上麵飛金湧碧、溢彩流紅,畫棟飛簷在昏光的映襯下更是絢麗奪目。那精心鐫刻的奇花百草。萬禽千獸無不惟妙惟肖,卻從未見過,有千靈襯一殿。萬聖護一樓的威嚴之氣。


    &主,這是飄渺峰飄渺殿的縮小版,集數十位弟子的財資得以定做而成”。苗盟的聲音雖然低沉,步近飄渺殿禁不住帶著幾分亢奮。


    莫邪隨之踏上瑩潔雪白的殿基,步入蒼翠如墨的墨玉鋪地,丹如鶴頂的紅玉支穹的大殿內,二十四根通體暗紅的玉柱雕刻二十四幅晶圖石刻。石影刻得玲瓏剔透,畫影如生。陣陣曉煙暮靄間,盡顯蕭殺和威嚴。


    殿內煙霧彌漫,香氣窒人。分數列排開石質簡桌,桌上放著一腕飄著香氣的米飯,原來縷縷膩聖的香氣是從玉碗晶飯中飄出。


    石桌後低首凝立數十位弟子,個個目色炯然,神采奕奕。見莫邪進來,深行大禮。“恭迎少主”。


    莫邪點頭行向前首,時不時看向掠過的石柱晶圖。


    &主,此二十四圖為‘孝引二十四心’,似以傀境二十四孝圖有同無異,卻是我飄渺峰弟子必須熟記的二十四心,據說飄渺祖師二十四絕技凝化其間,隻可惜飄渺殿已毀,此圖是依據傀境二十四孝圖而雕,難現其秘呀”!苗盟聲聲歎息,不想引痛,又不得不思源。


    莫邪看過兩圖後,已知二十二圖為何意。傀境之時,郭夫子講過“二十四孝圖”。如今再看似乎無意,如果真是“孝引二十四心”,莫邪真要細細觀摩,認真揣測一番。


    &主,三界河域沒有奇物可待,這‘笑香稻’算是聖境一絕,是飄渺傀境一種香稻,如今已經不得而食,苗盟當年有幸帶迴百種,如今種得數池,以待貴客”。苗盟見莫邪希冀的收迴目光,怕少主失落忙指著飄香的稻米說道。


    莫邪無言,心神沉落,竟管物去聖非,提物思履,似為聖心不解的心魂。苗盟引莫邪到上首,卻未上大殿首座。


    莫邪、苗盟等落座,眾弟子一一行禮坐下。莫邪拿起石碗、石筷笑嗬嗬的看向苗盟及眾弟子。“苗護法使,如此香凝玉米,莫邪數百年未曾品到,更談不上吃過,多謝各位弟子盛情”。


    莫邪夾起玉瑩長粒香米,幽淡的白光,白得清純,白得玉潔,白得無瑕,如雪一般晶瑩,亮而不盛,迷聖悠長的香氣,令聖者心曠神凝,禁不住多吸一吸


    那股子香氣,確實牽魂縈夢,芳香撲鼻。香凝氣柔一絲絲,一縷縷地飄來,細而悠長,香米入口溫滑,似化似溶,香浸繞舌,越嚼香氣越重,甜味越凝。


    莫邪嗯嗯兩聲,本想再讚兩句,手一揚,吃”。


    噗!噴出一粒大米光,莫邪剛要夾,粗大的手指伸來,一把抓住米粒,送入大板牙裏,咯嘎的磨起牙來。


    莫邪轉息間吃了一空,抬頭看看眾弟子都在細品,苗盟更是夾著數粒,輕送嘴間,閉著眼睛慢慢的咀嚼,黑黝黝的臉凝著一絲笑意,嚼了幾十吸,才品下一口。


    莫邪舉著空石碗四下看看,眾弟子都在不慌不忙的品著,環視一圈,八十一位弟子都在,沒有侍食者。莫邪隻好端著空碗看著眾弟子無聲品食,禁不住偷偷的咽了幾口口水。


    莫邪和禁識奴幹瞪了半個時辰眼,眾弟子齊刷刷的放下空石碗,擦著嘴的白沫。恭敬的看向拿著空碗未放的少主。莫邪笑著看向苗盟,原以為還能來一碗,看眾弟子的意思也隻有這一碗。“苗護法凝百載靈氣於稻香,果然聖境一絕”。


    苗盟忙轉身謝少主。莫邪放下空碗,看了眼磨著牙的禁識奴。把晶牌拿來”。


    大板嘴裏起了白泡的禁識奴,將一抱晶牌放在石桌上,滿嘴的大泡差點粘到莫邪臉上。“主人,好吃”。


    眾弟子下巴一低,想笑都硬憋了迴去。


    莫邪劍眉輕挑,撇了眼禁識奴,這術靈怎麽也會吃聖食了,真是天大的奇事。


    莫邪拾起苗盟護法使晶牌,輕點晶牌峰影,一座火焰山峰閃起碧色青光,晶牌內黑影墨字,有了小小的變動,傳功使一行微光閃動,漸漸凝出“飄渺峰監察使”。


    莫邪眼裏閃過黑光,心裏咯噔的跳著。竟然能授聖職,一吸短暫的驚凝。莫邪笑嗬嗬的看向苗盟和眾弟子。


    &弟子聽封”。莫邪幽聲喊道。


    苗盟先是一愣,瞪了瞪灰紋眼,忙跪拜桌內,其他弟子驚得目瞪口呆,見苗盟跪伏,忙跟著跪拜。


    少主封職?聖境沒聽說過這事,聖地少主雖被弟子共尊,隻因父榮子貴,沒有實權在握,無法封職。“這莫邪少主是不是有點托大了”。


    &苗盟為監察使,主管峰內要務,務請自裁”。一道晶光飛入苗盟手中。苗盟掃眼晶牌大驚,晶牌內明晃晃六個金字,刺得苗盟眼睛都要失明了。


    &請自裁”這四個字了不得,就是說,不用經過請示少主,可以自行裁定峰內事務。


    苗盟驚得不僅此事,封職是聖地峰主、長老、元老才有的特權,是傳承賦予的原力,非一般弟子所能掌控。少主能封職,苗盟心裏明了了。說為少主,實為峰主,隻是境界未到。


    &少主”。苗盟連連叩拜,黑紋臉都泛起紅光,美滋滋的坐迴石桌後。


    眾弟子心裏驚愕,少主一句話,就算封職了,這也太兒戲了吧。


    &笛、萱荷、燕北、澤季為護法使,事請苗盟”。莫邪輕點峰影,繼續封職。


    翁笛雖然心裏感到不妥,苗盟凝氣五階都把戲演的那麽足,不如給足少主麵子。幾聖接過晶牌,看也未看連連叩謝。起身落座,看著晶牌眼睛都直了。


    &峰......為巡法使,其餘弟子為鎮守使,各司其職,事務由苗盟監察安排”。莫邪彈出道道晶光,將所有弟子一一分封。


    &盟監察使,你看還有何不妥”。莫邪笑嗬嗬的看向苗盟。


    苗盟忙席拜。“少主封的妥當,隻是少主對今後事務有何指向”。


    &盟監察使停止攻伐蟲族、植族,以防為主,全心修煉,不日攻迴聖域,再立飄渺峰”。莫邪神情變得冷峻,目光炯然,似凝陣陣殺氣。


    眾弟子忙站起,齊聲道。“尊少主諭”。


    打打殺殺的事,眾弟子早就膩了,隻是不攻伐又不行,“三界河域”不過三百裏域地,修煉資源早就枯竭了。不攻伐兩族荒域那得來資源。眾弟子心裏明鏡似的,但又不能說。苗盟監察使都未言語,那有他們說話的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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