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薟的提醒使古風茅塞頓開,孫官兒在丁家喝酒,殺了丁瘸子去小廟裏放匣子,結果在小廟裏被毒蛇咬了,迴到家裏便死了。


    “可是,這也不對……孫官兒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呢?針紮的印兒都沒有啊!”古風想著,不自覺地又想到了醉酒後的情形,頭腦不清、手腳不靈,走路搖擺、睡覺死沉……還有可能張著嘴……哈!讓古風終於想到了……


    從寒潭裏又把孫官兒的屍體拉出來,古風直接像救落水的水一樣,在孫官兒的僵硬的腹腔與胸腔上按壓,壓著,還運氣於手掌,往前推著。不久,孫官兒那被撬開的嘴裏便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啊?‘黑七寸’,劇毒小蛇!”一旁的範薟目瞪口呆,孫官兒的嘴裏露出的是這一帶山中最毒的小蛇黑色七寸蛇的尾巴。


    孫官兒的死因找到了,他從小廟裏帶走了一條小毒蛇,到家睡覺時張著嘴,那條蛇鑽進了他的嘴裏,下到胃裏一熱,毒蛇便咬了他,放了毒,毒死孫官兒的小蛇倒也倒不出來了,自己也死了。


    真相大白,古風的審察一向是公開透明的。丁瘸子被殺案,開堂審理這天,閬縣縣城的百姓與仙峽鎮裏的相關民眾,來縣衙現場觀看的人不少,將整個縣衙都塞得滿滿騰騰的了。


    崔寶家裏已經沒有什麽人了,他原有妻子和一個女兒,但在他死後,他的妻子帶著女兒也改嫁走了。沈小鬧的父母、姐妹妻女都來了,他的妻子沒有改嫁,帶著兩個女兒在沈家守著寡過日子。


    倒不是他們夫妻的感情多麽的好,隻是沈家的肉鋪收入不錯,生活是很好的另外,沈小鬧的兩個女兒也都長大了。


    孫官兒的鎮長老爹與兩個哥嫂都來了,還有孫家的老管家。


    古風從丁瘸子被殺案審起,因為此案是這個案子的主案,崔寶、沈小鬧的死亡都算是主案的牽連案,可以叫做“案中案”。


    “孫鎮長!本縣問你,你的三公子孫官兒有夜遊的習慣,並非他平常表現出來的那樣乖巧,你可知道?”


    “太爺!這……這些,屬下真的一無所知!老管家總向屬下稟報,三兒如何如何地老實持重、乖巧伶俐,夫人也這麽說,屬下自然就信了。”孫鎮長是個50歲左右的白胖男子,麵無胡須,但也有幾分男人的粗獷氣質。此時的他唯唯諾諾地說。


    “老管家是真不知,還是有所偏袒呢?你們家院牆上的門洞,據孫官兒說已有兩年,雖有草堆、柴火遮蔽,但也不是沒有被你們家仆人,特別是你們這位老管家發現的可能呀!”


    孫家老管家嚇得哆哆嗦嗦地向古風叩頭說:“是是是老婦人和夫人袒護這小公子,不準向老爺說小公子的不是,隻能誇好!”


    “這……一群短視的人!這是在疼愛他嗎?這是在害他呀……如此送了三兒的命,你們倒心安了嗎?”孫鎮長有點痛心疾首地衝著身旁的管家和夫人吼道。


    “現在醒悟已遲,但也比執迷不悟強!但願孫鎮長引以為戒,在將來的日子裏好自為之!”


    “太爺教訓的是!屬下一定汲取此次血的教訓!”


    古風便讓範薟宣讀了丁瘸子案的始末。


    “孫官兒月夜外出,撿得一隻雞,在與丁瘸子之妻蔣曉星幽會時,二人烹食了那隻雞,並讓孫官兒破天荒地飲了不少酒。就在醉醺醺的孫官兒離開丁家往迴走時,在丁家屋後果園子旁遇到了坐診迴來的丁瘸子。看見丁瘸子懷裏抱著的小木匣子,孫官兒便借著酒勁兒去搶,想要強行打開來看看,丁瘸子自然不答應,便掏出了刀子嚇唬孫官兒,結果被孫官兒奪下刀子給捅死了。


    殺了丁瘸子後,孫官兒拿著刀、抱著木匣子沒有迴家,他不敢帶迴家裏去,便去了山裏,把東西都放在了小山神廟裏,想著等過段時間再去打開來看。沒想到身上爬上了一隻小毒蛇黑七寸,迴家睡覺的孫官兒睡著後張著嘴,黑七寸便鑽進了他的嘴裏,咬死了他。”


    隨後,將兇器與從孫官兒嘴裏扯出來的小死蛇,還有蔣曉星與孫官兒吃雞肉喝白酒的供詞一並呈出。


    古風大聲宣判:“孫官兒逞兇殺人,罪行重大,但本人已死,法不再究,丁瘸子被殺案審訖!”


    “太爺!引發血案的證物之一,那個小木匣子裏到底有什麽?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讓看,丁瘸子已死,太爺何不當堂打開來讓大家飽飽眼福,看裏麵到底是什麽?”突然一個大嗓門的青年人喊叫道。


    古風稍有猶豫,範薟征求蔣曉星的意見,蔣曉星點點頭。於是,當堂打開小木匣,瞬間讓眾人瞠目結舌。裏麵就是一遝子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


    古風仔細地看了兩張,便歎口氣說:“這是丁瘸子用來吃飯的寶貝!是一些疾病症狀、病人的外部表現與脈象,以及相應的湯藥配方。看紙張,應該是丁瘸子繼承來的,而不是他自己寫的。能算學算賣,丁瘸子實屬不簡單!如此既要非凡的記憶力,還要很大的膽量。不然,不敢用藥。”


    “哈哈!原來有名的丁神醫隻是個假郎中,全是照抄照搬人家的經驗治病的!”


    “哼!虧他多年來沒有自己掛牌開診所……不然,就沒有那麽好的名聲了。”


    “我當什麽寶貝呢!原來隻是一些藥方子……這下好了,為此送命!”


    ……


    眾人議論紛紛。


    古風輕拍幾下驚堂木,繼續說:“此案意外牽出的兩具骸骨已經被人辨認出來,確定為小崔樓的崔寶,仙峽鎮北街的沈小鬧。這一命案全由蔣曉星所為,其中經過、原委已經查清楚,下麵再由兇手蔣曉星自己向眾人講述一遍。”


    蔣曉星又把她如何為夫報仇、如何殺死沈小鬧,又如何被崔寶欺負與威脅,以及又如何殺死崔寶的經過詳細地敘說了一遍。


    百姓一片嘩然。


    古風問沈小鬧的父親道:“現在說十年前,你兒子沈小鬧欺負一個外地來的賣藝女子,與人打架,偷藏帶毒暗器,踢傷人家致人喪命之事,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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