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分析大多數兵卒應該不明真相,隻是執行命令而已,動手搶金銀的是一些軍官與西廠來的人合作的。那麽,現在調軍來不及了,隻有一個辦法,宿營的營地變一變。這裏附近沒有大寺院和大客棧,但有一座小土地廟,有個大殿,還有個小院子,石牆還挺高。衛隊護著金銀可以在小廟裏,把軍隊隔離在外圍,百步以外,就說是第一道防線。這樣,劫匪要搶金銀就要往裏闖,如果鼓動兵卒叛亂,也可以有勸說兵卒的一點距離與時間。


    商量定之後,古風馬上下令把金銀箱子全運進了小廟的大殿裏,衛隊包圍了小廟來守衛宿營,軍隊則在百步以外紮營保護,從而構成兩道防線。夜間內外保護層各有各的口令,不通用。


    這突然的變化瞬間驚得阮讓派來的軍隊指揮官們目瞪口呆,他們心裏明白,“你是輔助保護的,人家不讓你靠得太近,也隻能啞口無言。”


    錦衣衛的人也暗暗地佩服古風帶軍的天才能力。


    子夜過後,西廠蕃子還是行動了。他們從軍隊裏往小廟衝必須經過的那百步距離便暴露了他們。


    古風親自指揮護衛隊阻擊,夜行人一露麵,錦衣衛的人就出現了,他們在執行保衛任務,所以一點也不藏首避尾的了。


    突然增加50餘人的錦衣衛,這可是生力軍,加上古風的護衛隊,這一百多人可是足能抵上三五百人使用的不止啊!蕃子來了有七八十人,可就明顯攻擊力不足了。阮讓老小子也太高估了他的軍卒的忠心了,以為隻要有軍官的命令,軍卒就能往前衝,比如在戰場上,那不服從命令不行。這種局勢下,士卒們眼不瞎,這是背叛朝廷,當著朝廷的兵去搶朝廷的官銀,去跟三品開采使作對,去跟錦衣衛作對,誰不會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斤兩?小命還要不要?


    士卒沒有動的。來的夜行人根本沒有進到小廟裏,大部分人連那百餘步的距離都沒有跑完,少數幾個衝進來的,也在衛隊和刀劍下受傷逃迴去了,或者就命喪箭下了。


    古風身邊圍著兩三層護衛,八大護衛在外圍,八個小丫鬟在裏層,身邊還站著柳青。


    古風一出來,幾個蒙麵人氣惱地主動攔下了黑麵紗。


    “高才你不該變壞,還變壞變得如此的透徹與迅速!”古風的話裏透著很痛心的情懷。


    高才低頭咬咬牙,忽然抬頭說了句:“讓咱兄弟倆走近些,好嗎?小小小弟還想再看一眼大哥的麵容……”


    古風前麵有幾個人遮擋著,是不能看見古風的人,更看不見臉。古風便揮手讓麵前的人閃開來,把他露出來。


    護衛們剛分開,高才也正往前走,忽然他一旁竄出一個夜行人來,一邊跑一邊拉下來麵罩高喊:“古大人當心!狼子野心不會改……他們有毒弩……”


    那人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聽到了機簧響,還是幾個丫鬟反應快,往中間一合擋住了古風。再看那高才,連同他身邊的幾個黑衣人同時舉起了手臂,毒弩射出了毒箭,“嗖嗖嗖”直取向古風。


    “啊!”


    “哎呦——”


    “娘哎……”


    那個叫喊的黑衣人竄到古風的麵前替古風擋下了一箭,曉雨的左臂上中了一箭,董平的右臂上中了一箭,其它的箭矢都被打飛了。


    與此同時,高才和跟著他發毒弩的幾個人可就不是中箭那麽簡單了,是中的鏢雨,每個人身上都中了不下十枚飛鏢或飛刀。再去給閻王爺送禮也讓他活不過來了。


    “阿四——你醒醒!”古風蹲身扶起那夜行人喊了一聲。


    那就是獵戶木阿四,高才的發小好友,也是同鄉,一直跟著高才當捕頭,目睹了高才的變化全過程。


    “古大人……阿四還能叫你一聲賢弟嗎?”


    “能!”古風點頭答應。


    “我親眼看到高才的墮落,我勸說過他,但他不聽。我若不聽他的話便隻有死路一條,於是我便假意迎合,暗地裏再去做些好事來彌補我的罪過……”


    “屢次給郡主送信的都是你?”


    阿四艱難地點點頭,“吭吭”幾聲大口吐出血沫來,不一會兒便死去了。


    衛隊們沒有接到古風的追擊命令,便沒有去追擊。一些蕃子跑了,一些迴到軍營裏快速換下夜行衣,搖生一變又是軍官,還有的掛著傷呢!疼得齜牙咧嘴的也不敢包紮。


    董平傷心地叫喊著,說他也很勇敢,敢於一刀斷下一臂。還說他右臂,薛霸的左臂,他們哥倆還是珠聯璧合。


    “別胡說!老爺我這就替你解毒療傷,你不會斷臂的!薛霸是作戰中間沒時間療傷,後來治療時錯過了最佳時間,不得已斷的臂,你不會!還有曉雨,老爺我答應你們,幾天後便還你們一條完好的手臂!隻是……嗬嗬嗬……得留個小小的疤痕!”


    正在哭鼻子的曉雨被古風的幾句話給說笑了。


    打掃好戰場,天也亮了。大隊繼續出發趕往禦馬山礦場。其實柳青、王召、雷鳴他們心裏都憋著疑問,隻不過他們還沒有問,錦衣衛的張千總過來向古風問了。


    “大人!為何不肅清這支軍中的蕃子?想必不占少數,還要有帶上傷的。一查便清楚!”


    “嗬嗬嗬……老爺我也知道一查一個準!但抓這麽幾個小軍官有何用?他們幕後的大頭頭便見不了影子了,莫如不動聲色、引蛇出洞!沒有成功,他們還要來!”


    “哦——明白了!下官再去調集力量!”


    古風也在調兵遣將了。先去把警備隊一千五百人催過來,要他們一人雙馬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再調動附近各縣的團練營,集中在這支押運動隊伍的周圍。又派去快馬報信,調他的“護礦軍”出山,在阮讓的鎮守軍大營附近等著,有阮讓的守軍出營的話,就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


    剛把該調動的軍隊調動好,便有偵察兵來報,雲貴鎮守軍一部趕來保護上差與官銀。


    “距此還有多遠?”


    “百裏不到!”


    “前方應該有軍隊,是哪州哪縣的?”


    “嶺州三縣與土縣、西河縣共五縣的團練營,約三千人,距此三十裏。”


    偵察兵走後,古風派張龍、趙虎兩人持令牌去命令“五縣團練軍”靠近過來五裏內,並告訴他們說,上差有令,無論哪裏來的軍隊一律在十裏外護送,否則,進入十裏以內統統以作亂論處。


    古風坐下來想喝口水,突然士兵一片亂糟糟的,有人著急莽荒地跑來報告說,有幾個老瘋子闖進來了,見人攔路就扔飛了,完了還摔不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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