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交代完了,史蒙也就退下了,頓時禦書房便隻剩下北冥離陌和北冥雲逸兩人。


    他看著北冥離陌問道:“皇兄,皇嫂被嚇暈可是真的?”


    他一直都覺得皇嫂不應該會是輕易被嚇到的人,在他印象當中,那可是泰山崩於頂都麵不改色的一個奇女子。


    “皇後又沒武功,自然會被嚇到!這有何奇怪之處?”北冥離陌瞥了一眼他,緩緩開口。


    沒有武功?就那身手,可不是人人都大得過的。


    “皇兄你難道就沒有半點懷疑?”


    “懷疑什麽?懷疑皇後設計了一場戲來引起朕的注意力?”


    “……”北冥雲逸可並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再說,以皇嫂那將皇兄氣走的功底,引起注意力此事許是別的妃子做得出,她卻做不出。


    這麽一想,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


    感覺自己多心了,想著北冥雲逸起身:“既然皇兄未覺得有什麽,那麽臣弟也先行告退了。”見到局勢不太好,先走為上。


    北冥離陌點點頭,北冥雲逸便直接出了書房。


    抬頭看著這晴朗的天空,深吸了口氣。


    許是因為皇後遇刺,待在禦書房裏,低氣壓讓人喘不過氣。


    ####


    “昨夜皇後遇刺?”北冥輕塵手下一用力,一株藥草便折斷在手中。


    他皺了皺眉,聽著子木的話,抬起頭望去。


    子木點頭,“是,皇後娘娘昨夜在寢殿遇刺,受到驚嚇暈了過去,午時才醒。”


    北冥輕塵將那株藥草放在手心,低著眸子,“派人去查查。”


    “可是,殿下這……”子木的話還未說完,北冥輕塵抬起眸子,銀眸中盡是冷色。


    子木識趣的將話咽了迴去,殿下的心思不可猜。


    不過,他倒也是好奇,皇後娘娘的藥真當有些效果。


    近幾日看著北冥輕塵的咳嗽聲少了,連氣色也不那麽蒼白了。


    “殿下。”他剛想著,身後就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臉色黑了黑,那婢女走了進來,手上一如既往的端著黑乎乎的藥:“您該吃藥了。”


    “放那吧。”北冥輕塵並未抬頭。


    子木眸子一沉,上前一步,在那婢女不在意之時輕撞一下她端著藥的手。


    “啊——”那婢女手沒端穩,不小心被燙了一下,眼見那藥就要倒到北冥輕塵身上,她下意識驚叫一聲。


    北冥輕塵蹙著眉,起身往後移了兩步。


    啪——


    碎裂的聲音,剛熬好的藥掉落,濺了幾滴到北冥輕塵錦袍之上。


    那婢女嚇得直接貴了下來,也不顧地上還有著碎片,“殿下,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怎麽迴事?”子木臉色一沉,眼底卻藏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就看不得自家殿下總吃這些所謂得補藥。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婢女雙手微抖低著頭不敢抬頭。


    北冥輕塵掃了一眼沾了藥漬的錦袍,周身氣壓瞬間降到冰點,“子木,處理了。”


    他轉身往房中走去。


    本身就帶著點點潔癖的他,衣服上向來都一塵不染。


    “下去領罰,還有,讓人再煎一副藥端過來。”子木走到她麵前,冷著聲音緩緩開口。


    “子木大人,這藥隻剩這一碗了。”


    聞言,子木倒是樂了,“嗯,下去領罰。”


    “是。”


    那婢女說著便快步離開,雖說殿下滿足少女一切的幻想,但麵對殿下她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壓迫力。


    那婢女離開後,北冥輕塵換了一身月白色錦袍走了,往桌旁坐下看了子木一眼,“為何如此做?”


    子木沉默,半晌忍不住開口:“殿下,您即知那補藥便是毒藥,為何還要喝?”


    府中雖說自己人居多,但還是有幾個眼線,明知他不在朝堂,且常年病弱出不了門卻還是派了眼線在府中。


    這麽多年這麽過來,他幾次欲言又止,終歸還是看不過去。


    聞言,北冥輕塵輕笑一聲:“我若不那麽做,怎能直到現在還隻是半生不死的!”


    子木看著自家殿下臉上那抹笑意,心中浮起些苦澀,連他都覺得心疼的人,為何其他人就不覺得心疼?


    “好了,讓人過來收拾收拾,你下去吧。”


    “是。”他掩下眸中神色,離開院中。


    北冥輕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低下頭拿起茶壺給自己麵前的被子添了茶水,唇畔帶起一抹笑意。


    為何要喝那補藥?許是因為那是太後給的吧……


    外麵天氣明朗,屋裏鳳輕羽被強製要求躺在榻上休息,這硬邦邦的躺了一天她都快骨質疏鬆了,眼前發黑。


    赤著腳從床榻上下來,走到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而後坐下。


    眸光掃向窗外,日落西山,天色暗了下來。


    經過此事,鳳鸞宮裏終於無人再來打擾。


    記得下午約摸三點時殿外有人來,隻是被打發了迴去。


    她點上燭光,手臂上還有點點刺痛。


    她蹙著眉低頭看了一眼,滲出點點血跡,她輕歎了口氣:“下手真是夠狠。”


    一時半會居然好不了,鳳輕羽從空間拿出幾個藥瓶擺在桌上,用一隻手拆下手臂上的包紮。


    吱呀——


    一聲開門聲響起,鳳輕羽沒空抬頭,隻專心處理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能夠直接開門進來的也隻有北冥離陌一人。


    “皇上深夜到來可有何事?”


    鳳輕羽拆完沾了血的布,還未上藥北冥離陌就走了過來,將她得手按在桌上不讓她亂動,繃著張臉看向幾個藥瓶,“哪個?”


    鳳輕羽指了指中間那個紅色藥瓶,“喏,中間那個!”


    聞言,北冥離陌拿起那紅色藥瓶,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著藥,一本正經卻看得出一絲的緊張,擔心碰到她的傷口。


    鳳輕羽盯著專心給她上藥的北冥離陌,輕笑一聲,她還沒喊疼,北冥離陌倒是邊上藥便如同哄著小姑娘一般得給她吹著傷口。


    瞧著她那道傷口跟如臨大敵一般。


    很快,藥上好了,鳳輕羽抬手收好幾個藥瓶,掃了一眼手臂,帶著點點清涼,這讓她皺著的眉舒展開來。


    “皇上怎會有空來給臣妾上藥?”


    上完藥,北冥離陌臉色恢複一貫的冷色看著她。


    她知道她受傷時北冥離陌就已然不信她的話,本以為她為何要直接殺了那刺客而不盤問,卻不想北冥離陌的話語落在耳畔渾然不同,“為何要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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