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染似乎已經接受了危月去世的事實,在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表情顯得很淡然。


    但實際上,在危月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那些日子,他幾乎每天都會落淚。


    當然是背著危月,當麵的時候,他的情緒還是控製的很好。


    餘染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這裏比起喧鬧的都市來說要安靜的多,連帶著天空和空氣都像是被水洗過那般純淨。


    “月姐是尿毒症去世的,”默了一會兒,餘染開口了,“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在醫院拖拖拉拉治療了兩個月,最後我帶她迴了家。”


    “起先她很怕,人嘛,有誰不怕死的,尤其是月姐,還是死過一次的人,但到了後來,她慢慢接受了,生死有命,有些事不是盡力去做就可以改變結局的,所以在月姐去世之後,我覺得沒意思了,幹脆就退了圈到處遊蕩。”


    沈蜜喉嚨發緊:“她……死過一次?”


    餘染點點頭:“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還小,月姐是被我父母救迴來的。”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餘染從兜裏摸出手機,按下接聽:“喂?”


    “好,我現在迴來。”


    “謝謝你了。”


    “那一會兒見了。”


    掛了電話,他笑笑說道:“不好意思,我要迴去吃早餐了,固定的生物鍾不想打斷。”


    時軼側頭,望了沈蜜一眼。


    她好像有很多話要問。


    豈料,她動了動唇,最終隻說了一句:“好,那再見了。”


    目送餘染離開,時軼看了她一眼,問:“不是還有話要問嗎?”


    “是啊,很多話要問,”沈蜜坦白道,“但本人已經不在了,有些事從第三個人嘴裏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所以幹脆不要問,留點秘密挺好。”


    小姑娘,長大了,成熟了,也想得通透了。


    時軼微微彎起唇角。


    這笑容雖然維持了片刻,卻被無意中轉過頭的沈蜜捕捉到了。


    她驚訝了幾秒,而後一把抓住了時軼的手:“誒,你笑了,你笑了!”


    時軼迅速的恢複了麵無表情。


    他看了沈蜜一眼,默不作聲的往迴走。


    見狀,沈蜜跑過去提起鞋子跟上。


    “喂,時軼,等等我,你別走那麽快,誒!”


    她越喊,前麵的男人走得越快。


    “誒,時軼!我就是說你笑了而已,你至於轉頭就走嘛!”


    “你長那麽好看,多笑笑更好看啊,誒!喂!別走啊!”


    時軼人高腿長,哪怕沈蜜速度已經很快了,也還是追不上他,並且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沈蜜不樂意追了,停了下來。


    她氣憤的跺了下腳,大吼一聲:“時軼!老公!”


    話音落下的同時,時軼頓住腳步。


    沈蜜氣喘籲籲的盯著他的背影。


    幾秒後,他轉過身。


    此時,一臉不滿的沈蜜突然愣住了。


    她看到時軼笑了。


    唇角上揚,眼睛眯起,很純淨,很好看。


    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沈蜜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手裏拎著鞋,跑了過去,一下撲進時軼懷裏:“老公!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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