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軼平穩的唿吸頻率出現了明顯的亂。


    他垂眸望著她,不說話。


    沈蜜忽然坐正了身子,迎著他的目光,表情認真:“時軼,你老老實實,坦坦白白的迴答我幾個問題好不好?”


    時軼頓了幾秒,答:“好。”


    沈蜜不放心道:“不許隱瞞。”


    時軼點頭:“好。”


    沈蜜又說:“不許迴避。”


    時軼答應了:“好。”


    想了想,沈蜜又加了一條:“不許不說話。”


    時軼都順著她:“嗯。”


    沈蜜深吸一口氣:“那開始了啊。”


    “第一個文圖,當年你是不是沒趕上第三天的考試?”


    其實答案沈蜜早就知道了,但她想聽時軼親口說出來。


    然而話音落下,時軼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他望著咖啡廳裏的其中一個角落,半天沒說話。


    沈蜜晃了晃他的胳膊:“你答應我不隱瞞的!”


    見他還是沒什麽反應,沈蜜又晃了晃他:“你也答應過不能不說話的!”


    就在她覺得自己耐心要耗盡的時候,時軼忽然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仿佛撞到沈蜜心坎上似的。


    無論旁人說得再感動再震撼,都不及他這一句輕輕的“嗯”。


    小姑娘覺得鼻子酸了。


    “為什麽?”


    這迴時軼沒有沉默,直接迴答:“你說過會迴來的。”


    沈蜜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所以你就一直等我?等到現在?”


    沉默片刻,時軼說道:“不……”


    他想說“不是”,但記起先前答應過她的“不隱瞞和不迴避”,於是改了口:“不完全是……”


    當得知最優秀的外甥時軼沒有參加第三天的高考時,蘇慕快要氣炸了。


    就在那天,時軼在碼頭邊等到天黑後迴家,一進門,第一眼就望見了擺在客廳沙發上的父母遺照。


    蘇慕就站在旁邊。


    “你……你還知道迴來!”


    時軼垂下眸子:“舅舅。”


    蘇慕轉過身看著他:“怎麽了,不敢抬頭了?我問你,為什麽今天的考試沒有去?”


    時軼沉默不語。


    蘇慕接著道:“你知不知道這三天是什麽日子?”


    時軼迴答:“高考。”


    蘇慕:“那你又知不知道高考對於一個高三學生的意義是什麽?”


    時軼:“人生轉折點。”


    蘇慕:“行啊,既然你什麽都知道,那也就是說明知故犯了?”


    時軼沒接話。


    蘇慕:“你告訴我,今天一天都去哪兒了?”


    時軼:“碼頭。”


    蘇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什麽?碼頭?你去碼頭幹什麽?”


    時軼說道:“她說過她會迴來的。”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攥緊的拎在掌心的書包帶子。


    蘇慕注意到了那不屬於時軼的書包。


    他問:“這不是你的東西,誰的?”


    時軼沒說話。


    蘇慕拔高了嗓音:“是不是就是……就是你說的那個會迴來的人?”


    時軼還是不說話。


    蘇慕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時軼啊時軼!”生氣的同時,蘇慕也很痛心,“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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