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本人同意,時軼放心了:“好。”


    走到沈蜜課桌邊,他手伸進桌洞裏。


    當指尖觸碰到一個軟軟的東西時,他愣了愣,將其拉了出來。


    四四方方的軟包裝上印著三個字,護舒寶。


    時軼:……


    沈蜜那邊沒掛電話。


    見時軼半天沒反應,她出聲問道:“找到沒有?”


    頭還在疼,除了像是敲擊的痛外,仿佛有一根筋繃緊了似的,異常難受。


    趁著這會兒沒人注意,時軼紅著臉,飛快的將那東西塞了迴去。


    他指尖彎曲了下,再次伸進課桌裏。


    當摸到一疊像是試卷的東西時,他掙紮了幾秒,將其拿了出來。


    沈蜜完成的物理試卷就放在第一張。


    時軼的目光掃過第一麵。


    果然,字跡清秀的同時,連答案也完全正確。


    “找到了。”他說。


    “找到就行,”沈蜜喘了一口氣,“沒事我掛了。”


    “等下!”搶在掛電話前,時軼喊了一聲。


    沈蜜問:“還有事?”


    時軼:“你在哪兒?”


    沈蜜沒迴答。


    時軼接著問:“你不在家是不是?”


    沈蜜抓著手機的力道加重。


    她一手扶著巷子裏老舊的牆麵,慢慢的往大路上走。


    “幹嘛?”


    “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又……


    沈蜜有些恍惚。


    是了,他親眼見過她的“不舒服”。


    換做平時,她會故作瀟灑的迴一句“你才不舒服呢,我好得很”,但今天不知為何,她不想裝了。


    “有點。”雖然承認了,但程度上還是有所隱瞞。


    時軼問:“你在哪兒?”


    沈蜜這會兒已經走出了巷子:“我在……”


    目光環視周圍,她想找下路牌。


    忽然,她好像想起什麽似的:“誒,我告訴你我在哪兒,你可不能帶我去看醫生。”


    聞言,時軼愣了一下。


    小姑娘嗓音軟軟的,糯糯的,盡管是在講條件,但聽進耳裏仿佛是在撒嬌。


    “好。”他答應了。


    “那行。”沈蜜大喘氣了一聲,報出了自己的位置。


    掛了電話,怕時軼找不到,她還特地點開微信,發了條定位給他。


    七八分鍾的時間,時軼就到了。


    隔著一條馬路,他一眼就望見了站在對麵,背靠著路燈的沈蜜。


    她低著頭,手扶著額頭,直到走近了,才能看出她病態的臉色。


    “沈蜜,”時軼走到她跟前,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哪裏不舒服?”


    突如其來的觸碰,使得沈蜜的身子本能的顫抖了下。


    時軼以為她在抗拒,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看樣子,她還能站。


    “沒事嗎?”


    聽到聲音,沈蜜緩慢的抬起頭。


    對上她眼睛的那一刻,時軼驚了。


    小姑娘眼底蓄著淚水,根根分明的睫毛被打濕,伴隨著抬頭的動作,有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哭。


    時軼擰起眉心,心裏好像被什麽堵住似的難受:“為什麽哭?”


    沈蜜抬手,拭去頰邊的那滴眼淚。


    “眼睛裏進了沙。”很老套的借口。


    時軼唇角抿了下,略帶無奈:“倔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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