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蜜脊背靠在門板上。


    腦殼裏像是有千萬根針刺一樣,疼痛無比。


    她難受的屈下身軀。


    “你沒事吧?”


    時軼的手剛伸過去,還沒來得及碰到沈蜜,就被她用力的拍開。


    此刻的她,仿佛失去了判斷能力似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牽動著。


    沈蜜覺得腦袋疼得要炸開了。


    有聲音不斷的在跟她說話。


    “為什麽鬆開手?”


    “都已經動手了,你還鬆手?”


    “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她欺負過我,嘲笑過我,害我被人罵!”


    “我們要以牙還牙,不能讓她好過!”


    “是你自己說的,害過你的人,一個不留!”


    “她害你,也害我,不能留!”


    “不能留!”


    最終“不能留”三個字像是魔咒一樣,一遍又一遍的縈繞在耳邊。


    沈蜜疼得蹲了下去。


    她縮著身子,肩膀不停的顫抖,整個的神經像一根皮筋似的,繃得緊緊的。


    “沈蜜!”時軼同樣蹲下了身。


    想去扶她,卻覺察到她身子明顯的躲了一下。


    時軼的手僵在了空中。


    幸好過了十多秒,沈蜜這樣的狀態漸漸平穩下來。


    那雙一直緊緊握成拳的手也一點一點的鬆開。


    她再也支持不住了,神經放鬆下來的瞬間,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倚靠著洗手間的門,沈蜜垂著腦袋,一遍遍的做著深唿吸。


    腦殼還在疼,可比起剛才那樣快要炸開的感覺,已經好太多了。


    見她情況好轉,時軼嚐試喊了一聲:“沈蜜……”


    聽到聲音,沈蜜緩緩抬起頭。


    額頭上布滿了一層薄汗。


    她睜開眼,望向時軼。


    血色褪去,依舊是那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隻是此刻的眼神顯得虛弱空洞。


    覺得有點冷,沈蜜縮了縮肩膀:“這裏……什麽地方?”


    時軼迴答:“洗手間。”


    沈蜜喘了兩口氣,手撐著地麵,想要起來。


    掌心接觸到冰冷地麵的那一刻,她忽然問道:“男的女的?”


    時軼沒明白:“嗯?”


    沈蜜說:“洗手間,男的女的?”


    他正要開口,卻聽到她又說:“我怎麽會來這兒?”


    時軼愣了一下:“剛剛的事,你……”


    沈蜜轉頭望他,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以外,整個人的狀態似乎已經恢複正常:“剛剛?什麽事?”


    那副迷茫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就算裝,也裝不到這麽真。


    沈蜜確實不太記得發生過什麽。


    確切的說是記不太清。


    她的記憶停留在有一個女生到d班來找她,兩人應該是談得不怎麽愉快,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但之後發生的事就仿佛被人剪掉了似的。


    一片空白。


    看著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時軼一同起身。


    他猶豫片刻,出聲道:“如果你有時間,我有個心理醫生的朋友,不妨見見麵。”


    沈蜜低頭,整理著校服下擺:“心理醫生?幹嘛,我又沒心理疾病,幹嘛見心理醫生?”


    時軼:“可是剛才……”


    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便聽到沈蜜輕唿一聲:“哇,這裏……男廁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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