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溟的嘴喋喋不休,但也沒一句話說的不在理上。


    聽玄九溟這麽一說,徐月鬆和賀書寧皆是一臉愣住的表情。


    是啊!


    他們怎麽沒想到。


    要不是被玄九溟給點醒,他們差點就要把自己手中的劍抵押出去了。


    遲淮微微垂下視線,嘴角彎起了一抹笑意道:“這位公子說的不錯,隻要抵押之物不低於賭金的價值即可。”


    說罷,遲淮看向徐月鬆兩人,微微頷首笑著說道:“那麽……還請兩位公子把對賭之物交由這位公子後,再到長樂坊以隨身之物換取賭金,將剩餘的銀錢還給……”


    “等下!”


    胡彪出聲喊道。


    對於胡彪的出聲阻攔,遲淮並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眸色沉靜的看向胡彪說道:“這位客人,可還有什麽事情?”


    胡彪一臉不願錯過的表情說道:“既然這樣,我也要再賭一把!”


    “以何為賭?”


    胡彪手指向賀書寧兩人手中的劍,頗有些按捺不住神情說道:“就賭這兩把劍。”


    “這……”遲淮的眼中生出了一抹思索之色,繼而看向一旁的玄九溟,嘴角淺笑道:“這就要看這位公子是否願意了。”


    “喂!”胡彪朝玄九溟叫喊道:“小子,你敢不敢再跟我賭一次。”


    玄九溟笑了笑,微微攤手完全不在意的語氣說道:“你的身上又沒有讓我提起興致的東西,我為什麽要跟你賭。”


    聞言,胡彪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拿下了腰間沉甸甸的錢袋,在手心上掂了掂。


    銀錢在袋中碰撞,發出清脆而又沉悶的聲響。


    “這裏麵是我剛才從那兩個小子手裏贏來的五十兩,還有我自己的銀子,怎麽說也有上百兩了,你要是贏了,加上他們還沒給我的十兩欠銀就都歸你,如何?”


    玄九溟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迴絕道:“你手上的這些,可沒有這兩把劍值錢,沒意思,不賭。”


    玄九溟朝黎川的方向走了過去,笑著說道:“哥哥,我們走吧。”


    在聽到玄九溟這麽說後,黎川的身子微怔了一下,緊攥在身側的手鬆了開來,輕微的點了點頭。


    眼看著到手的肥羊就要溜走,胡彪咬緊了後槽牙,走上前攔在玄九溟的身前,一臉不服氣的語氣挑釁道:“什麽沒意思,我看你小子是慫了吧!”


    玄九溟沒有理會,側身走到了黎川的身邊,拉起了黎川垂在身側的手腕準備離開。


    胡彪還要依依不饒,徐月鬆走上前攔下道:“欠你的十兩紋銀,我這就去換了給你,你休要再糾纏了!”


    “我糾纏?”胡彪一臉不悅,知道沒可能賭了,便嘴上不饒人道:“怕了就說怕了,明明是你們串通一氣,還敢說我糾纏。也對,你們這些仙門子弟,自詡名門正派,最會裝清高了,真要一塵不染還會來這種地方?”


    在胡彪說到‘裝清高’時,玄九溟的瞳孔驟然收緊。


    倒不是因為胡彪的話,而是因為黎川的手正在顫抖著,雙手握成了拳頭,像要把自己的拳頭捏碎一般,骨節處攥的泛白,青筋凸起。


    見之,玄九溟的眸色沉了下來。


    玄九溟微微收緊了握著黎川手腕的手,繼而轉過身看著胡彪說道:“若真如你說的仙門子弟都自詡清高,怕是你也沒機會在這裏大放厥詞吧,哦…”


    玄九溟笑了笑,接著道:“說不定…你連在世為人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玄九溟說話間聽不出太大的情緒波動,但隻要不是個聾子,都能聽出玄九溟話中的嘲諷挑釁之意。


    “你……!”


    胡彪剛欲說些什麽,玄九溟不給胡彪說話的機會,紗笠下泄出了一聲輕笑,看著胡彪說道:“我不跟你賭,是因為你的賭約實在是太無趣了,就那點碎銀,根本提不起興致,要是你大哥你敢再加點賭注的話,我就陪你賭。”


    再加一層賭注。


    想到玄九溟是個新手,胡彪一臉勝券在握的笑著說道:“我胡彪天生就是在賭場上混的,從來沒怕過,不管你要加什麽賭注,我都跟你賭!”


    “好啊。”


    玄九溟迴應的非常快,“如果大哥你輸了,不僅那些錢都是我的,你還要為你剛才說的話道歉,另外……”


    玄九溟的眸子暗了下來,聲音極有壓迫力的說道:“我還要大哥你的一隻手,掛在這長樂坊裏,按下血印。”


    “什……!”


    此言一出,不僅胡彪本人,所有的人都噤了聲,倒吸了一口氣。


    遲淮看向玄九溟,平靜的神色中閃過了一抹異樣之色。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出聲。


    “自長樂坊到今日,都是不遵從規矩才會被砍去手掌,留下血印,還從來沒聽說過用手立賭注的。”


    “剛才他還說這規矩殘忍,現在卻以手立賭,這人怕不是瘋子吧。”


    “興許是被剛才的話說急眼了呢,他一個新手,還想贏過久經賭場得到胡彪,才是真的瘋了吧。”


    玄九溟笑了笑說道:“若大哥想要後悔,現在還來得及,隻需要為你剛才所言道個歉,我們便不再追究了。”


    胡彪往旁邊閑語的人群看了一眼,眼中有些許驚慌之色。


    不由的想起了玄九溟掰斷自己手的畫麵,背後生出了寒意,一時間內心竟真有了退卻之意。


    但……


    周圍人說的沒錯,玄九溟畢竟是個新手。


    轉過眼來,胡彪看了一眼賀書寧兩人手中握著的劍,眼中下了決定之色,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後,胡彪壯起了膽子說道:“那要是你輸了呢!”


    “我輸了。”玄九溟像是沒想過這個結果,笑著說道:“賭局當然是對等的,要是我輸了劍是你的,我自然也會砍去一隻手。”


    “不夠。”胡彪一臉不服氣的說道:“我輸了你要我當著眾人的麵道歉,這個你怎麽算!”


    “你想怎麽算?”


    胡彪眼中思索了一番,嘴角升起了一抹勝券在握的獰笑,當著眾人的麵,故意大聲說道:“要是你輸了,就把你們的紗笠摘下來,當眾給我磕頭道歉,再學幾聲狗叫給大家夥聽聽。”


    徐月鬆握緊了手中的劍,欲要拔劍衝上前理論,賀書寧及時拉住了徐月鬆,對著徐月鬆搖了搖頭,示意徐月鬆不要衝動。


    徐月鬆隻能咬了咬牙,站在原地憤憤道:“你別欺人太甚!”


    “哪有你們砍別人手兇狠。”胡彪大笑了幾聲說道:“你們不就是臉高於一切,才掩蓋自己的容貌來這種地方,我偏讓你們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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