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以你的性格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還真是少見。”斑歪著頭注視了對方半晌,忽然嗤地笑出了聲來。大蛇丸平靜地瞥了對方一眼,淡淡地開口說道:“你對我的了解又有多少呢。”


    “就是因為你整天這麽不冷不熱陰陽怪氣小蘇蘇才不願意叫你父親以及和你親近呐……”斑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憤憤說道。雖然覺得對方的口吻一如既往地不著調,但從未養過小孩的大蛇丸此次卻是難得地遲疑了起來——接收到對方投注而來的帶有征詢意味的目光,荼蘇在遲疑了片刻後還是實事求是地開口說道:“並不是這樣,隻是在我心目中這個稱唿已是我前生父親的專屬……”方自說到此處話語卻倏然頓了一下,心中已是隱約地再次生出了那種仿佛忘卻了什麽重要事情的感覺。然而不待她再次開口,斑已笑吟吟地再次接道:“總而言之就是說大蛇丸對你不夠好嘛……你完全可以直說的,有我在他可是絕對不敢責怪你的喲。”


    其實她真沒有這個意思啊……荼蘇很是無語地扶住了額角,一時間心中隱約升起的茫然和疑惑感覺也隨之煙消雲散。大蛇丸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忽然微挑著唇角冷冷向斑問道:“……那麽她對你的稱唿又是什麽?”


    “嗯?話說迴來我還從來沒有注意過唉……”斑狀似很是困惑地眨了眨眼,再一次將視線轉至了靜靜立在一旁的女孩身上,荼蘇自然是沒有錯過大蛇丸金眸中一閃而逝的戲謔,立時很是配合地恭謹叫道:“……斑大人。”


    “小蘇蘇,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斑很是鬱悶地哀歎了一聲,在下一刻竟是神情萎靡地就地蹲下劃起了圈圈。荼蘇很是無辜地歪了歪頭,最終還是試探性地改了口:“那麽……斑爺爺?”


    男人再次半真半假地一個趔趄,半晌之後方才悶悶地低聲說道:“應該是叫斑哥才對,我可是還很年輕呢,不過也無所謂啦……隻要小蘇蘇你開心就好。”繼而驟然放正了神色轉首向大蛇丸說道:“對了……水之國的大名最近可是打算向底下的那些血繼家族動手了喲。正好輝夜一族有心謀反,若無意外的話他們便是第一個殺雞儆猴的犧牲品了。”


    “那與我又有什麽關係?反正輝夜一族已有多年無人能夠覺醒屍骨脈……而且說什麽大名,其實這一切根本就是你的意思吧。水之國的大名和水影都早已被你用寫輪眼控製,你覺得這一點我會不知道麽?”麵對對方的這番惺惺作態,大蛇丸僅僅隻是嘲諷地挑了挑眉梢便轉開了視線。然而斑在稍楞了一下之後立時大大咧咧地隨口說出了在任何不明緣由的人聽來都會覺得是胡言亂語的話語:“啊啦?居然被看穿了啊……不過我也隻不過是在盡boss的職責推動劇情而已麽。不過據我得到的最新消息,這一代的輝夜一族前些日子可是有一個四歲的孩子覺醒了屍骨脈喲——對於這種稀缺血繼難道你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屍骨脈麽……”大蛇丸倒是並未懷疑對方的情報來源,僅僅隻略略沉吟了一下便點了點頭,“的確是不錯的研究材料……我去將那個孩子帶迴音忍村好了。”方自走出了兩步卻又重新轉迴了身來,在遲疑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僵硬地伸手按上了女孩的發頂,“荼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雖然對此並沒有太大興趣,但麵對名義上的父親難得的邀約荼蘇卻也實在不好推卻,當下便轉首向身旁的契約者望了過去。然而雖說在方才的互動中完全被幾人排斥在外,但是尼古拉斯卻是仿佛半點都沒有將之放在心上般聳了聳肩:“這種事情你不用和我商量……反正我剛才吸收了不少死靈之力,總是需要睡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化的。”


    “沒錯沒錯……通靈獸在非戰鬥時段就老實地去睡覺吧,我絕對會好好照顧你的主人的。”不待少女迴答,斑便已不由分說地再次開口插起了話,雖然早已習慣了對方的不著調,但在聽見這雖然像是玩笑卻又明顯帶了些認真之意的話語後荼蘇卻還是第一次沉下了容顏,語聲低沉地開口強調道:“斑大人……尼古拉斯是我重要的同伴。”


    雖然明顯不習慣被人如此反駁,但在怔了一下後男人卻是瞬間化身蘿莉控向女孩撲了過去,一邊將其狠狠向懷抱中按去一邊滿眼哀怨地喃喃說道:“我當然知道,我隻是順口調謔他一下啦,你千萬不要生氣啊……斑大人什麽的稱唿我不要啊!”


    這個男人還真是……荼蘇不由自主地再次失語了,最終也隻能強抑著笑意默默地轉開了頭去。將對方的耍寶行為看在眼中的大蛇丸忍無可忍地上前一步將女孩從魔爪中解救了出來,同時略帶不耐地冷聲說道:“裝傻也要有個限度吧……或許你起初的目的並非如此,但太過出格的行為最終隻是會被人看作跳梁小醜而已。”


    “真是缺乏幽默感的家夥啊……像你這樣的人生哪裏有有半點樂趣?”斑沒好氣地嘀咕了一聲,最終卻還是斂去了眼中的謔笑緩緩站直了身軀,“我要到水之國大名府去一趟,幹脆順便將你們送到輝夜一族的駐地好了。”在下一瞬間荼蘇隻覺得頭腦一陣眩暈,待到再次定下神來之時卻發現自己竟已置身在了一座四周畫滿了封印咒印的監牢之中,而方才還待在身邊的幾人卻已均是不知去向,繼而隨之傳來的卻是大蛇丸隱隱帶著惱怒之意的斥責以及斑伴隨著笑聲的戲謔話語:“雖然是個病秧子,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小子的確是個不錯的部下……這樣的好素材留給那條蛇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在他趕來之前你就迅速將這小子收入麾下吧!”


    斑那家夥又在做什麽異想天開的事了……因為早已習慣了對方的詭異思想,荼蘇這迴卻是僅僅歎了口氣便重新將視線轉向了坐在柵欄內牆角之處狀似已然驚呆的四五歲白發男孩。然而就在依舊不明所以的她打算開口發問的當口,男孩卻陡然一臉虔誠地低低問道:“您……是神嗎?”


    雖然她體內並未存在完整的神格,不過和主神拚的兩敗俱傷的她就算被人稱作神似乎也並無不可吧?雖然頭腦中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但最終荼蘇卻還是不置可否地歪了歪頭:“你為什麽會這麽想?我無論怎麽看都隻是個和你差不多大的普通孩子吧……”


    男孩目不轉睛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在我被關進來的一個月就算再如何哭泣也沒有任何人來拯救我,我每天唯一能夠做的事便隻有向神明祈禱而已,我還以為是神祗聽到了我的聲音……而且你剛才是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的,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隻有神明才能夠做到嗎?”


    為什麽斑會說這樣的一個狀似宗教狂熱者的孩子是個不錯的部下?雖然很是懷疑對方的說法,但荼蘇最終還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很抱歉,我並不是你要等的神明,不過我倒是有能力幫助你離開這裏……那麽你要如何選擇呢?就這樣離開還是繼續在這裏等待那位有可能是虛無縹緲的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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