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點零食錢, 見諒!


    翌日, 宋格格享庶福晉分例的消息就傳遍了後院。這院子裏的人整天拘在府裏,一點小事都能傳來傳去。福晉又沒兒子, 威信還沒徹底樹立起來,院子雖不至於像篩子,但是裏麵還是比較鬆散的。


    這消息一出,下人們議論紛紛,都說宋格格這下是要得寵了,孩子生下來,若是個阿哥, 說不定能當上側福晉呢!


    早上請安的時候,福晉麵上還是和氣的,隻是點了一句“既然爺給了你這個麵子,你可不要讓他失望了。”


    清璿趕緊應承道:“妾身自當謹守本分,不敢逾矩。不管怎麽樣,福晉都是主子。”福晉是皇上許配給四爺,明媒正娶、風風光光進的門, 些許恩寵, 清璿可不敢翹尾巴。


    董鄂氏也不敢說酸話了,最近福晉和四爺對她都很冷淡,她也不敢自傲了。玉白的小臉勉強擠出個笑容, 說道:“恭喜宋姐姐了。”那笑容看得清璿直哆嗦。


    陳氏更是笑嗬嗬地說:“恭喜妹妹了。”清璿聽了這些道喜聲, 更加意識到其實四爺的禮物恰到好處, 現在隻是提了分例, 她就已經是這些女人的眼中釘了。若是側福晉,嗬嗬,想都不敢想,她們會怎麽對付自己。


    幾乎是帶著一身冷汗,出了嘉福堂。玉笈攙著她,問道:“格格,你怎麽了?出了這麽多汗?是不是哪裏難受啊?”


    清璿搖搖頭,“沒事兒,我就是有點累,我們快迴去吧!”


    迴了沁玉院,清璿發現今天她院子裏的人精神麵貌有點不同啊!小喜子和小祥子掃地都有勁頭多了,菱溪和紅芍也是喜氣洋洋的。


    主子受寵,他們底下人也有了麵子。以前雖說格格懷孕那陣子得意了一會兒,可是幾個月過去,早就淡了。現在貝勒爺一提位分,其他下人見了他們都道喜,羨慕他們跟了得寵的主子。


    清璿看了一圈,隻有小福子和墨蘊最穩重,心裏暗自點了點頭。魏嬤嬤就更不用提了,見慣了風雨的人,一點都沒當迴事,隻是忙著膳食。


    清璿把墨蘊和小福子叫進來,說:“你們倆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沒幾個月,我就要生產了,我不想看到院子裏的人還這樣。這才提了個分例,本來就被人注意著,還興高采烈的,叫人看著輕浮。墨蘊你管管菱溪和紅芍,小福子你管著其他太監,以後你們倆的月錢我從私庫裏再出五成。”


    其實,出了紫莉叛主那件事之後,清璿就覺著這沁玉院該好好整治整治了。可是玉笈幾歲就跟在她身邊了,她不能不給玉笈做麵子。但是,真讓玉笈管事兒吧,她又立不起來。所以一直猶豫不決。


    墨蘊為人穩重又不失玲瓏,小福子當初救過她,為人又機警能幹。今個兒被福晉這麽一點,再被其他人這麽一賀,心裏一下子清明了許多。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整頓。


    墨蘊和小福子退出去之後,清璿看向一旁站著的玉笈。這傻姑娘,眼圈都紅了,啪嗒啪嗒地掉著眼淚。


    清璿衝她招了招手,溫聲說:“玉笈,你過來,我和你談談。”玉笈撲騰一下跪倒在地上,抽噎著說:“格格,是不是我哪兒做錯啦!”


    清璿心說:不是你做錯啦,是你太單純了。玉笈是王嬤嬤的女兒,是宋家的家生子,但是宋夫人一向待下寬容。玉笈八歲的時候就當清璿的貼身小丫鬟了,一路天真無邪地長到現在。


    不懂得看人臉色,有時候清璿說話還會插話,清璿自然不介意,可是說到底不像其他丫鬟是內務府調教好的,規矩要差上不少。讓她管其他人,是不能服眾的。


    清璿伸手道:“快起來,你沒有哪裏做錯。隻是我想著該給你找個婆家了。你都17歲了,我哪天寫信給你娘,你早點嫁出去,過安生日子不好嗎?”


    玉笈搖搖頭,“格格,我真不想嫁人,我想一直陪著您。”唉,這丫頭是說也說不通。清璿也沒辦法,隻能從長計議,對玉笈說:“墨蘊管著其他小丫鬟,你呢,就從旁監督,有什麽不對的就告訴我。我呀,還是相信你。今後分例和墨蘊一樣成嗎?”


    這才好不容易安撫住了她。這樣的性子適合當姐妹,但不適合當大丫鬟。


    未時過了兩刻,沈大夫來了,還帶來一個好消息。清璿之前讓他試驗著提高酒精的事,他已經出了點成果了。久兒和丫鬟們去院子裏玩了,隻留了玉笈在屋裏陪著。


    沈大夫拿了一隻細口圓肚子的白瓷瓶,拔出軟塞子,頓時一股濃烈的酒味充斥在屋子裏。清璿一喜,問道:“這酒應該很烈,您蒸餾了不少次吧!”


    沈大夫點點頭:“這市麵上本就有烈酒,隻是若是酒太烈,不能入喉,所以不會繼續蒸餾。我讓人買了烈酒,自己反複蒸餾多次,終於得了這瓶極純的酒露。以前在《本草綱目》中見過大致的蒸餾方法,這才做成了的。”


    清璿想了想,問道:“那您用這酒消毒器具,結果如何啊?”


    沈大夫說:“我根據格格的提議,以野兔做實驗,用酒精擦拭過的刀,劃傷兔腿,在傷口上塗抹酒精,再包上紗布,果然沒有化膿,幾天就好了。”


    清璿想著這樣就好了,古人以火灼刀,往往刀口發黑,有不完全燃燒留下的殘留物,她可不放心。這古代生孩子全靠接生婆,她可不知道這些人手上是否有細菌,若果能讓她們先以酒精洗手,她會放心些。至於側切,她自己都不懂,沒法兒教別人,還是自己加油生吧!


    清璿十分感謝沈大夫,多次道謝,送他和久兒出了門。這也是幸好遇到這樣開明的大夫了,要不然······


    第二天晚上,四爺來了清璿這裏。清璿就把酒精拿出來獻寶了。四爺倒是吃了一驚,他以前聽說軍中將士有的受了傷就用草木灰止血,把刀燒紅切割腐肉,十分痛苦。這酒精如果真有這樣的奇效,他就去獻給皇阿瑪,造福天下。


    他早就知道清璿和沈大夫在搗鼓什麽東西,但也沒有太重視,沒想到居然真有成果。四爺朗聲笑道:“果真有用,爺不會忘了給你請功的。”清璿謙虛地說:“主要還是沈大夫的功勞,我隻是以前聽嬤嬤說過。當不得什麽功勞。”


    四爺隨後就交代道:“此事不可外傳,這酒精我就先讓蘇培盛帶走了。”


    清璿急了,都拿走,她怎麽辦啊!她說道:“爺,我再過一陣子就要生產了。我有些擔心,想讓接生嬤嬤以酒精擦手和剪刀什麽的,這樣幹淨些。”


    四爺說:“放心吧!到時候會讓人給你準備酒精的。這瓶要拿去研究一下。”


    談完這事,清璿又向四爺討了個恩典,“爺,若是孩子出生了,您給他(她)起大名,我能給他(她)起個小名嗎?”四爺樂了,“你倒是挺急的,我大名還沒想好呢!若是男孩,肯定是弘字輩的;若是女孩,我覺著要起個好聽的名字。”


    康熙當政之後,滿人的名字漢化程度更深,多是保留滿族姓氏,而取漢人名字。比如康熙的兒子,都是“胤”字開頭,第二字還是相同偏旁的。女孩子名字隨意些,但也開始向漢名靠攏了。


    清璿拉著四爺的袖子,問道:“那爺到底答應不答應啊?”四爺想著小名,也就在府裏叫叫,不妨事,就同意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胤禛再翻書的時候,看到寓意好的字,都能想到名字上去。


    “額娘,額娘,早上好!我要吃奶糕糕。”一個肉嘟嘟的小胖娃滴溜溜地跑過來,抱住了年輕女子的小腿。小女孩紮著小揪揪,潤白的小臉帶著些嬰兒肥,正睜大了眼睛衝著母親賣萌呢!


    清璿彎下腰,抱起了女兒,看著那可愛的小揪揪,不由感歎時光似水,一晃眼就過去了兩年。當年要死要活地生孩子的場景猶在眼前,娃卻長這麽大了!


    笑著對槿兒說:“要吃奶糕糕啊?刷過牙了嗎?”


    女孩兒昂起小腦袋,得意地說:“刷過了,刷過了,額娘,看!”說著,張開小嘴,露出一口潔白的小米牙。還衝著清璿嗬了一口帶著薄荷味的氣流。


    清璿刮了一下槿兒的小鼻子,親昵地說:“嗯,槿兒刷過牙之後好香啊!以後也要這樣,要不然牙齒就會變黑。奶糕已經做好了,不過你隻能吃兩塊,聽到了嗎?”


    小孩點點頭,走到她專屬的高椅子前,一旁的侍女趕緊把她抱到了椅子上。其實胤禛給寶寶特意打造了適合她身高的小桌子、小椅子,但是她更喜歡和大人在同一張桌子,在同一個高度上吃飯。


    圓桌子上放著一大壺熱騰騰的豆漿,炸得金燦燦的兩指長的酥油條。一個青色的大盤子上放著圓的、方的、三角形的小飯團,還有槿兒最愛的奶糕和羊奶。此外是米粥、小菜,三丁包子等。


    這孩子,打小口味就比較特別,既不像清璿,也不像四爺。特別愛吃奶製品,尤愛嗜甜。當娘的生怕她長蛀牙,都克製著她,少用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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