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墨嘴角微勾,朝三寶使了個眼色,三寶立即高聲喊了一聲,“宣…”


    緊跟著,就有人急匆匆小跑進殿,到了殿中央,直接叩拜,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是看守皇陵的小官急匆匆來稟報,據他所說,昨夜子時,他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一聲衝天巨響,嚇得他從床上翻滾下去,急忙去查看,就看到先帝的陵寢炸了,炸了之後,原本的地方多出一幅石畫。


    聞言,朝臣都懵了,半晌,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說的是皇陵裏先帝陵寢炸了,還浮出一幅畫?!


    這怎麽聽著那麽耳熟?


    像極了陛下登基時候,皇陵也是突然生出異象?!


    隻是,心裏怎麽想是一迴事,誰都不敢把這些拿到明麵兒上說?!


    更不敢質疑什麽!


    安國侯和鎮國公兩派的人家,都已經明白是怎麽迴事,心裏忍不住鄙夷,陛下為了立木婉雲為後,還真是舍得下血本。


    炸皇陵?!


    嗬嗬!


    想著,鎮國公狠狠拂了拂袖子,有些不滿的看向謝君墨,思索再三,又看向來稟報的看守皇陵的小官兒,怒聲問道,“你,說先帝陵寢炸了?簡直一派胡言,又不是夏季,也沒有雷聲,怎麽會炸,難道是先帝對什麽不滿?棺材板都蓋不住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特地朝龍椅方向掃了一眼,隻見謝君墨寒眸微眯,放在龍椅扶手上的手暗暗握緊扶手,臉上表情也耐人尋味起來。


    能站在大殿上的哪個不是人精,很快就察覺出硝煙味兒,頓時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出,唯恐引人注意,成為發泄的對象。


    隻能盡量降低存在感。


    心裏暗暗叫苦,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被問話的看守皇陵的官員,也是嚇得跪的更低了,大氣都不敢出。


    一時間,大殿內氣氛壓抑逼仄,似乎空氣都凝固了。


    許久,謝君墨才輕笑一聲,看著地上跪拜的皇陵官員出聲詢問,“先皇棺槨可有礙?!”


    “稟,稟陛下,說來也是奇了,那麽大的聲響,可是先帝棺槨卻完好…“


    “一派胡言,陛下,此人妖言惑眾,依我看…”


    鎮國公知道再不阻止,那木婉雲就是先帝為新帝挑選的皇後了,所以,哪怕是冒犯天顏,他也要阻止。


    “鎮國公,你一而再再而三打斷朕問話,莫非,你是想替朕做主?!”


    謝君墨聲音波瀾不驚,似乎隻是隨口詢問,可是誰也不覺得他隻是隨口一說。


    鎮國公還想說什麽,站在他身後的心腹,立即不動聲色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鎮國公不忿,還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卻微微挑眉,掃了一眼一旁一直按兵不動的安國侯及其黨羽。


    鎮國公雖是武將,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也是有起碼的判斷力的,很快想明白了怎麽迴事,一雙容不下沙子的眼睛,立即惡狠狠的瞪了安國侯以及其黨羽一眼,暗道,果然是老狐狸,說好的一起,可是,卻隻有自己當這個出頭鳥。


    他稍微琢磨了一下,心裏便有了判斷,自己一再跟謝君墨對著幹,把人惹怒了,別到時候讓人摘了果子去。


    隨即便收斂神色,對著謝君墨恭敬行禮請罪,“陛下,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隻是怕奸人妖言惑眾,蠱惑陛下。”


    “原來如此,鎮國公多慮了,真還沒到糊塗的時候。”


    說著,謝君墨也不再看鎮國公,目光重新掃到還跪在殿中瑟瑟發抖的看守皇陵的官吏身上,表情微微凝重起來,問道,“你是世代看守皇陵的?”


    “啟稟陛下,臣,小臣從太爺爺…”


    “好了,朕問你,這種事,以前可有過?!”


    謝君墨似乎有些不耐煩。


    那人整個身子都繃緊,聽完抬頭,可是才對上天顏,就嚇得倉促低下頭,他不知道究竟怎麽迴事,可是也能感覺到氣氛不對,他爺爺曾經告訴他,做人要會察言觀色,可是他這會兒人都是慌了,根本無法集中精神,何談察言觀色。


    最後,隻能努力迴想了一下,實話實說,“我爺爺曾跟我說過,說勝德帝登基的時候,開國祖皇帝的陵寢也曾經出現過異象…”


    “還有這迴事?!”


    謝君墨驚愕出聲,目光睿智掃向一旁隨時做著準備的欽天監正。


    “陛下,微臣也想起來了,勝德帝冊立為太子時,曾有人頗有微詞,說勝德帝天生腳…後來,就是因為祖皇帝示下…”


    欽天監監正不敢說太多,勝德帝天生右腳六指,曾經一度被說不詳,可是他是嫡長子,當時的皇帝又子嗣不豐,其餘皇子要麽沒成年就夭折,要麽就太過無能混賬,挑挑揀揀,唯一能繼承大統的就隻有勝德帝,可是一些老臣卻拿著勝德帝天生殘疾一事說事,後來就是祖皇帝陵寢出現異象,當時皮欽天監解讀出是祖皇帝認可德勝帝,才堵上那些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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