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海盜被無數嬰孩啃噬著,將他啃的血肉模糊,這個海盜非常討厭小孩子,他每隔三天就會殺一個嬰孩,持續了三十年。


    在天魔琴聲下,這裏徹底淪為了一片人間煉獄,海盜們曾經害死的人紛紛化成厲鬼,來找他們索命,他們以前造下的罪孽越多,現在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就越可怕,許多海盜甚至直接撞壁自盡,腦漿濺的到處都是。


    望著這可怕的一幕,很多星月軍團的女兵都吐了,她們望著林澈的眼神不再是仰慕,而更多的是敬畏和恐懼。


    這個男人在她們眼中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她們從來沒見過這麽詭異的手段,一曲之下,陰間之門大開,百鬼日行,人間淪為地獄。


    不僅是她們,就連姬星沉都瞳孔一縮,征戰沙場多年,她見過比這還要血腥的場麵,但她都沒有什麽害怕的感覺,然而這次她卻有些頭皮發麻。


    一曲終了,天地恢複平靜,黃昏散去,滾滾陰氣消弭,那些縱橫的厲鬼卻都已經消失不見。


    林澈臉上露出一絲疲憊,果然,即便有天魔琴的支撐,他彈奏魔之音也還是太勉強了。


    魔之音是六指琴魔以神念遨遊地府時所創,彈後可以打破陰間與陽間的界限,招來無窮無盡的猛鬼,鬼門一開,人間便是一片焦土。


    林澈的實力有限,如果他能有六指琴魔的實力,那麽一曲魔之音,甚至能讓整個楚國都淪為鬼域,極為恐怖。


    這是擾亂了天地規則的琴音,如果換做天庭還在時,林澈現在就已經算是犯了重罪,要被打入畜生道中輪迴,永世不得為人,不過現在天庭崩,靈山隕,地府空,自然不會有大能來懲處他。


    林澈對著眼中還殘留著一絲驚恐的鄭小婉道:“你是不是覺得為師太過於殘忍了?”


    鄭小婉毫不猶豫地搖搖頭,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些人是自作自受。”


    林澈摸摸她的腦袋,輕輕歎道:“其實善和惡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不過這要你以後才會懂。”


    “我懂的!”


    鄭小婉抬起腦袋,道:“就像師傅,雖然這一次師傅殺了很多人,但卻為那些無辜死去的生命報了仇,這便是善!”


    林澈拍拍她的頭,沒有說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和姬星沉說話,就這樣直接帶著鄭小婉離開了。


    海盜已經處理完了,罪孽深重的海盜直接被厲鬼殺死,而罪孽稍輕的海盜也都受了不輕的刺激,以後估計再也不敢幹壞事了,這幫人就可以囚禁起來當作苦力,而那些沒有怨魂索命的海盜,說明他們都很幹淨,還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這些人大多還是未成年的少年,教育一番便能釋放。


    半個時辰後。


    林澈已經帶著鄭小婉登上了返迴天香國的大船,此間事了,他也準備迴去了,他能感受到自己一天天變得強大,已經快要達到某個節點了,他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閉關。


    這次迴去,林澈準備和女帝再多交流心得,爭取能修煉出璃龍玉仙體,到時候便可以萬法不侵,不過最近這段時間的修煉,也讓林澈明白了璃龍玉仙體也不是真的萬法不侵,隻是它對真氣、雷電等之類的能量攻擊抗性極高,差不多就相當於遊戲裏的魔抗,如果對手的實力超過太多,還是能一巴掌拍死他的,不過即便如此,也已經很厲害了。


    女帝告訴他,璃龍玉仙訣推衍到最高境界可以成為真正的萬法不侵之體,完全的免疫能量傷害,不過林澈覺得不太現實。


    走之前,姬星沉來送了兩人,當她看到鄭小婉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腰間插著一口劍,一手抱著天魔琴,一手抱著繞梁琴時,不禁憐惜道:“小婉,你師父就知道讓你幹苦力活,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你嗎?你要不就留下來陪姐姐怎麽樣?”


    鄭小婉連忙搖頭,道:“我要一直跟著師傅!”


    兩手空空,一身輕鬆的林澈對著姬星沉笑道:“這小家夥別看人小,武功卻一日千裏,你可要抓緊時間修煉,說不定哪天就被她超過了,好了,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再會。”


    但是姬星沉連看都沒有看他,淡淡道:“我是來送小婉的,又不是來送你的,你說這麽多話給誰聽?”


    林澈啞然,然後搖搖頭,道:“隨你吧。”


    林澈覺得她可能還在怨恨自己那天在宮門前沒有赴約,不過他也沒有想著哄好她,若實在不能當朋友,那就當陌生人好了。


    說罷林澈拂袖,磅礴的九陽真氣在腳下爆發,透入海水之中,竟然將這艘大船都發動,宛如飛魚一般。


    望著林澈遠去的背影,姬星沉握緊了手掌,眼中泛起一絲委屈。


    “難道你真的就一點都想不起來嗎?還是說你明明知道,卻故作不知?”


    姬星沉喃喃道。


    ......


    船上的日子很愜意,林澈每天曬曬太陽吹吹風,然後就是教鄭小婉彈琴,林澈有了天魔琴,那繞梁琴自然就無用了,幹脆送給了鄭小婉。


    驟然得到了一件極品寶兵,還是一張漂亮的長琴,鄭小婉別說有多興奮了,每天都認真的跟著林澈學習音律,她現在的資質幾乎完美,悟性也是今非昔比,一點就透,短短七天的時間,就已經彈得有聲有色了。


    “殤之音曲調低緩,最重要的是要彈出那股幾近心死的意境,但又不能完全死去,因為人隻有活著才能感受悲傷,將死未死,才是最佳......”


    此時林澈正在教她殤之音,在考慮良久後,林澈終於決定傳授她天魔八音,鄭小婉是個女子,那麽像降龍神掌、驚雷刀法這樣的陽剛武學便不太適合她,而且她又喜歡用劍,所以林澈教了她越女神劍,但每個人都要有幾手壓箱底的絕學,關鍵時刻可以保命,林澈想了想,便把天魔八音教給她。


    鄭小婉努力的想彈出那股哀傷的意境,她彈得已經很好了,幾乎是聞著傷心聽者落淚,附近的水手們都陷入了悲傷之中無法自拔,但林澈還是搖頭。


    “不對,味道不對,你有一些細微的音沒有處理好......”


    林澈做到她身後,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道:“放輕鬆,現在閉上眼睛,感受一下真正的殤之音。”


    鄭小婉的身子非常嬌小,所以從遠處看上去就好像林澈將她抱在腿上一般。


    林澈對她而言就像一個高高在上永遠隻能仰望的神靈,現在這個神突然跳了下來,還主動抱住了她,直叫她的一顆心砰砰直跳。


    在多少個夜晚,鄭小婉曾夢見過這一幕,但當它真的發生了,她反倒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靜心,守神!”


    林澈的聲音仿佛有種奇異的力量,穿透了她紛亂的心緒,讓她迅速靜下心來。


    琴聲響起,她漸漸沉浸在其中,完全忘記了背後就是自己最仰慕的師傅,此時她腦海中浮現出了小時候和爺爺相依為命的一幕幕。


    那些或溫馨或心酸的畫麵讓她眼眶濕潤。


    當她看到爺爺的屍體時,隻覺得天都塌了,仿佛在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了,有那麽一瞬間,她想過去死。


    慢慢的,慢慢的,鄭小婉終於理解了殤之音。


    哀莫大於心死。


    殤之音便是讓聽者心死,感受世間最大之哀傷,不過又不能陷入徹底的絕望,正如鄭小婉最後還是從爺爺的去世中挺了過來。


    雁過留聲,而殤之音,便是要給聽者的心靈留下一道傷疤。


    她睜開眼睛,才發現林澈已經遠離了她,之後的琴聲都是她自己彈奏的。


    “恭喜你,學會了殤之音。”


    林澈伸出袖子,幫她擦幹小臉蛋上的淚珠,笑道。


    鄭小婉蹭了蹭林澈的袖子,用力地點點頭。


    .......


    天香國,神女城。


    上一次林澈來時默默無聞孑然一身,現在卻已經成了威名赫赫的天香國師,成為受無數人崇拜的白衣侯,守城的女兵宛如看見偶像一般,林澈都走遠了她還久久望著背影。


    一路上,有很多女子向林澈送花圈,而且大多都是妙齡少女,即便林澈帶著一張麵具看不清容貌,但勇敢的天香國女子們熱情如火,恨不得把林澈直接拉迴家成親。


    目前,白衣侯已經成為天香國中最著名的男人,就算是什麽天香國第一花魁,也遠遠不如林澈有名。


    林澈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見女帝,畢竟事情已經做好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做了那麽久的船,他想休息一會。


    然而讓他沒想到是,很快就有許多請帖送了過來,鄭小婉抱著一大堆請帖,愁眉苦臉道:“師傅,這些請帖怎麽辦?”


    “扔了。”


    林澈十分霸氣幹脆。


    “啊?這些好多都是神女城的權貴呀。”


    “嗬嗬,神女城中還有比陛下更大的權貴嗎?陛下那我還沒有去呢,哪有時間應付她們?”


    “好吧。”


    就在小婉準備拿出去扔掉時,屋子裏突然多了一個人,她就像是毫無征兆突然出現在這裏一般,她一出現,四周的氣氛立刻變了,整個棲幽閣的風水之勢都圍繞著她轉,以她為中心,仿佛她便是太陽,是一切的中心和主宰。


    她眼簾低垂,眸光睥睨,手中拿著一張鄭小婉手裏的請帖,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呦,這份請帖竟然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她可是十分美貌,聽說男人見了她都走不動路,現在卻願意花萬金請你附會,共度良宵,國師,你好大的豔福呀。”


    林澈盯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陛下,你的武功更加精進了,就連風水之勢都屈居在你的腳下,這種境界,應該離大宗師不遠了。”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風水,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如果能和當地的風水相融合,就可以氣運通達,做事情如有神助,而如果與風水格格不入,就會做什麽都不如意,無形之中受到很多阻礙。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然而女帝卻厲害了,她行天帝之道,駕馭一切,霸氣衝霄,隻要她所到之處,當地的風水之勢都紛紛折腰,淪為她的附庸,完全被她所用。


    在以前女帝還沒有這樣的氣勢,這說明這段時間她的天帝拳意又有了不小的突破。


    “還缺一個契機,朕能感受到,這個契機就在你的身上。”


    林澈笑道:“巧了,我也感受到,突破宗師境的契機就在陛下的身上。”


    兩人對視片刻,然後哈哈大笑。


    “給你三個月,三個月後與朕一戰,朕不會留手,若是打死了你,陰間莫怨。”


    女帝眼中有無窮的戰意,與之一起浮現的還有強烈的自信,自信自己一定能勝,那股強大而霸道的氣場讓人喘不過氣來。


    林澈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會留手,陛下可要選好繼承人,可別被我打死了,讓天香國後繼無人。”


    兩人已經開始試圖在對方的心靈中留下失敗的種子。


    高手對決,一絲一毫都會影響勝負,就比如楚留香在和人戰鬥時,總是喜歡先說許多話,有的時候言語就是刀子,可以成為攻破敵人心靈的利器。


    女帝大笑,充滿著豪氣和自信。


    “你若是能把朕打死,那天香國的龍椅,就留給你坐。”


    林澈一震,雖然不想承認,但在氣勢交鋒上,他處於了下風。


    “三月後,斷鴻海上,朕等你。”


    說罷女帝轉身離去,背影極為瀟灑從容。


    鄭小婉立刻跳起來急道:“師傅,你和陛下的關係不是很好嗎?你們為什麽要拚個你死我活?”


    林澈笑道:“也不是非要拚個你死我活,隻是她縱橫天下從無一敗,隻有在我手上輸過一次,所以她如果想以最完美的狀態邁入大宗師,就必須要擊敗我,彌補內心的漏洞,而我也需要借助她強大的壓力,來突破這先天宗師的境界。”


    鄭小婉這才放下心來,她拍拍胸脯道:“那就好,剛剛聽你們的話,我還以為你們要殊死相搏呢?”


    林澈搖頭笑笑,道:“這一戰我二人都無法留手,以我們的力量,都有可能殺死對方,說是殊死相搏倒也不為過。”


    鄭小婉眉毛都擠在一起了,哀求著林澈道:“師傅,我們走吧,你不要和陛下戰鬥好不好?”


    林澈微微一笑,道:“走不了,如果我這次逃了,那麽可能這一輩子都無緣宗師之境了,會留下巨大的心靈破綻,這一戰,我隻能打,而且必須要贏!”


    “可是陛下那麽厲害......”


    “她的進步確實很大,不過為師也沒有原地踏步,好了,這三個月為師要潛心閉關,小婉,你記得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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