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長槍拖地,朝著林澈奔來,槍尖在地麵上摩擦出絢爛的火花,就好像沙場上縱橫捭闔的絕世猛將,有萬夫不當之勇!


    軍中武聖!


    一直在老皇帝身邊擔任禦前侍衛的尉遲瓊眼中一亮,這個趙二修煉的竟然也是軍中武技,而且看這氣勢,竟絲毫不下於他。


    “呔!”


    麵對剛剛兩刀斬了趙三的林澈,趙二竟然絲毫不怯,反而爆發出了超乎尋常的神勇,主動出擊,長槍積蓄起巍然大勢。


    林澈也毫不避讓,道:“敢來,就做好死的準備。”


    鏘!


    血紅色的刀光迎著龍膽長槍斬去,碰撞出巨大的聲響,林澈與他硬碰硬,每一下都是真氣與真氣的碰撞,每一擊都是力量與力量的交鋒。


    轟!


    兩人交手的氣浪震飛了四周的旗杆,就連落葉都被震成了粉末,每一擊都宛如地動山搖,江河催崩,聲勢之大仿佛遠古巨獸在怒吼。


    一連十三刀,魔刀斬樓蘭砍在龍膽長槍上,將那北極寒鐵鍛造的槍身砍出了數道刀痕。


    但龍膽槍不愧是乾國蓋世名將趙龍的兵器,槍靈英武不屈,宛如那個已逝去的千古名將,於萬軍之中殺個七進七出!


    這還是第一次,區區一件寶兵竟然能在斬樓蘭的刀鋒下堅持這麽久。


    鐺!


    林澈又是一刀劈下,刀氣如長河般翻騰,帶著分江斷海的氣勢,斬在龍膽槍上,將趙二劈的後退七步,吐出一口鮮血。


    九陽真氣至陽至剛,威力本就不同凡響,再加上林澈的肉身之強早已突破了正常人類的範疇,在逐步修成佛門的金身,開發出了無窮的肉身潛力,舉手投足都有龍象巨力,硬碰硬下,趙二無疑很吃虧。


    “好!”


    “蕭武聖厲害!”


    “這才是男人之間的戰鬥!”


    ......


    台下的楚國人都沸騰了,林澈現在幾乎就是壓著趙二在打,看得人熱血沸騰。


    鐺!


    第十七刀!


    趙二手中的龍膽槍被劈飛,他隻覺得雙臂酸痛不已,肌肉顫動,一時竟提不起一絲力氣。


    林澈將斬樓蘭架在他的脖子上,刀鋒微微顫動,傳來一股飲血的渴望。


    身為明教最強的魔兵,曾經威震一個時代的魔刀斬樓蘭,它有著自己的驕傲,刀一出鞘,見血方歸。


    “你敗了。”


    林澈淡淡道。


    趙二卻灑然一笑,深深望了他一眼道:“可是你還能再堅持多少時間呢?如今體內不好受吧。”


    林澈沒有說話,他此時在極力運功鎮壓體內肆意的地陰之氣,剛剛的戰鬥他為了快速取勝,一時間放棄了對地陰之氣的鎮壓。


    再加上趙三拚死打他的那一拳,也讓林澈受了不輕的內傷,此時所有的傷勢一起爆發了出來,讓他雪上加霜,握刀的手都微微有些不穩。


    林澈麵上蒼白如雪,他的眉毛和頭發上甚至開始籠罩了一層冰霜,那是地陰之氣壓製不住的表現。


    九陽天功本是天下一等一的療傷神功,擁有九陽真氣的林澈很少受傷,即便受傷了,也能在很短時間內恢複,唯有這一次,傷勢如跗骨之軀一般啃噬著他的身體,短時間內無法恢複。


    這主要是因為地陰之氣乃是天地間的先天之氣,九陽真氣再精純,也隻是後天真氣,未入先天之境,林澈想用九陽真氣來祛除地陰之氣無疑需要很長時間。


    “投降吧。”


    林澈望著他,倒不是生起了愛才之心,而是想故意拖延一點時間,好鎮壓體內的地陰之氣,趁機療傷。


    趙二似乎看出了林澈的打算,他哈哈大笑,道:“今日與你一戰,痛快!不過我乾國沒有投降的男兒!”


    說罷他竟然主動靠向林澈的刀鋒,林澈雖然後退了一步,但刀尖還是抹過了他的脖子,滾燙的鮮血肆意流出,一個本該有著大好前途的年輕俊傑,就這樣死在了林澈的刀下。


    林澈輕輕一歎,手腕一抖,將刀身上的血珠全部抖掉,長刀恢複了湛然通透,宛如明鏡。


    “再來吧。”


    林澈將刀尖指向趙大,淡淡道:“今日送你們兄弟三人地下團聚。”


    趙大充滿仇恨地望著他,但心中卻不禁浮現出一個疑問,他真的受傷了嗎?他真的快要倒下去了嗎?


    這個人就好像戰神一般,武聖境中竟然全無敵手,拖著重傷之軀卻輕而易舉地就殺了他的兩個兄弟,這樣的存在,真的是自己能戰勝的嗎?


    任誰在目睹了林澈的絕世鋒芒後,也會自信不起來。


    “不用怕!”


    黑尊者突然開口道。


    “你看到他的眉毛和頭發沒,已經開始結了冰霜,這是他體內壓製不住地陰之氣的表現,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他最多隻能再出手三次,再多就要死在那裏了。”


    仿佛是為了驗證黑尊者的話,站在中央的林澈突然開始咳嗽了起來,臉上也變得越來越蒼白,那一頭烏黑的長發成了銀白色,被寒霜染白。


    “咳!咳!咳......”


    林澈這一磕,就仿佛開了閘的河水,再也無法停下,到最後甚至咳出了鮮血,血液中帶著冰碴子,冒著陣陣寒氣。


    “蕭武聖!”


    “壞了,蕭武聖的內傷犯了!”


    “這幫乾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用車輪戰來對付蕭武聖!”


    “蕭武聖我這有療傷靈藥......”


    ......


    台下的聲音此起彼伏,無疑都是在為林澈擔憂,以重傷之軀兩戰兩勝,而且還是摧枯拉朽的取得勝利,保留了楚國的顏麵和尊嚴,在他們眼中林澈現在就是楚國的英雄,如今英雄內傷發作,自然讓他們萬分擔憂,一些小姑娘甚至閉上了眼睛在為林澈默默祈禱。


    如今那道白衣清瘦的身影,已經成為了楚國人的脊梁,脊梁一旦彎了,再想直起來就很難了。


    趙大冷哼一聲,縱身上台,一句話也不說,撿起了趙二的龍膽槍就衝向林澈,但他改變了戰法,不再擺出同歸於盡的架勢和林澈硬碰硬,而是以身法遊走在林澈周圍,仿佛一條滑不溜秋的遊魚,不停騷擾著林澈。


    林澈竟然沒有還手,而是以身法開始躲閃,這讓趙大嘴角勾起一抹複仇的笑意,看來這個蕭炎是真的到極限了,出手一次便少一次,才會一味躲閃。


    “你不是很囂張嗎?”


    “哈哈哈,怎麽像個喪家之犬呀?”


    “我呸,什麽至尊武聖,我看簡直比娘們還會跑,看你這相貌還不錯,不如到我乾國當兔爺吧!”


    “今日我就要為老二老三報仇,親手將你的頭摘下來,當老子的夜壺!”


    ......


    趙大嘴中不停吐出汙言穢語,想激怒林澈,逼他出手。


    林澈倒沒有生氣,台下的觀眾卻是被氣炸了,這個無恥的乾國人竟然敢辱罵他們楚國的英雄,然而可悲的是,無論他們再怎麽生氣,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幫不上任何忙。


    一個小男孩扔下了手中的糖葫蘆,對父親道:“爹爹,我要習武,等我長大了就能幫蕭哥哥了!”


    就連一些京中的紈絝子弟都受不了了,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習武。


    ......


    “先生,認輸吧!”


    唯有一人站了出來,勸林澈放棄,她已看出林澈現在萬分兇險,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或許會死在今天的比試中。


    林澈停下了腳步,他自然聽到了秦冷月的話。


    “你求我來比武,可以。你求我認輸,不行。”


    林澈淡淡道,然後輕輕彈了一下斬樓蘭血紅的刀身,道:“刀兄,幫我撐一段時間。”


    鏘!


    魔刀自動飛出林澈的手掌,斬向趙大,雖然沒有了林澈的掌控使它威力大減,但仰仗著神兵鋒芒短暫地拖住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趁此機會,林澈飛身到秦冷月身邊,道:“把琴給我。”


    秦冷月緊緊抱著龍軒琴,搖搖頭,眼中流淌著淚水,這段時日,她哭泣的次數比以往所有次數加起來還要多。


    “先生,認輸吧,你不能再彈《天魔八音》了,否則你會有性命之憂的!”


    林澈淡然道:“當我決定來比武的時候,就注定會有性命之憂了,不必多言,我不想浪費真氣搶奪,把琴給我吧。”


    “先生——”


    “冷月!”


    沈煉的聲音浮現在秦冷月耳邊,一向對秦冷月非常和藹的他此時也用上了嚴厲的語氣。


    “蕭先生身為一個外人尚能為國而戰,而你呢,身為六扇門的金章捕頭,卻不思報國,糾結於兒女情長,我問你,是蕭炎的命重要,還是楚國的尊嚴重要,是楚國的百姓重要?”


    秦冷月身子一震。


    “你的父親是我楚國的一品伯爵,是赫赫有名的常勝將軍,他一生為國盡忠,常歎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收迴燕雲十六州,他對你的教導你都忘了嗎?今日你的父親也來了,就在觀眾之中,他正在看著你,而你呢,身為他秦嘯雲的女兒,卻讓他失望和蒙羞,你難道就不愧對秦將軍,愧對你們秦家精忠報國的祖訓嗎!”


    沈煉以真氣傳音,別人都無法聽見,但每一個字都如驚雷一般炸響在秦冷月耳邊。


    短暫的沉默後,秦冷月終於鬆開了龍軒琴,遞給了林澈,不敢看他的眼睛。


    “多謝。”


    林澈這聲感謝似是若有所指,然後坐下,將龍軒琴橫於膝上。


    鐺!


    趙大終於打飛了魔刀斬樓蘭,擺脫了糾纏,提著龍膽槍刺向林澈,槍風凜冽如朔方大雪,北極寒鐵鍛造的槍身散發出陣陣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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