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出來的楊國舅既喜又憂。


    喜的是陛下已經答應要立他為相了,憂的是離開長安後李林甫會如何對付他。


    怎麽辦?


    遇事不決問子墨。


    在楊國忠的思維中,妹婿陳子墨素來智慧,他一定有辦法的。


    “去陳子爵府。”


    吩咐隨從一聲,前往新昌坊。


    新昌坊雲陽縣子爵陳府。


    陳子墨已經化身為女兒奴了,正哄著陳小檀入睡。


    他已經告假好幾天了,一直在家中陪產婦嬰兒。


    “老爺,國舅爺來了。”門外牛偉通報。


    陳子墨隻好將懷中嬰兒送去她娘親的懷抱,接待楊國舅去。


    “大兄抱歉,讓你就等了。”


    楊國忠放下茶盞,“誒,沒等多久。知道你剛當爹不久,估計正稀罕著閨女呢,我是過來人,理解,哈哈…”


    “對了,還沒多謝大兄給小檀送的那麽貴重的禮物呢?”


    “客氣什麽,怎麽說我也是當舅舅的,一些禮物而已,一家人見外了。”


    客套幾句後,進入正題。


    楊國忠一臉愁容道:“子墨,實不相瞞,大兄我是想要讓你出個主意的。”


    “請說。”


    “事情是這樣,南詔寇邊劍南告急,陛下讓我即日啟程前往劍南處理軍務。可這正是李林甫強烈推薦我去的,你也知道李林甫老謀深算,必然有打算。我怕一離朝,李林甫便會算計我。


    雖說陛下已經答應待我迴朝時立我為相,可南詔軍務不知幾時才能處理妥當。若是久不在朝中,恐怕引起變數。你素來多智,想問問你有沒什麽好辦法。”


    聽完楊國忠這番話,陳子墨獲得了很多信息。


    南詔果然進犯大唐了,等待的時機到了。


    聖上已經徹底疏遠李林甫了,楊國忠終於要當政了,曆史滾滾向前不變。


    “嗯…”


    陳子墨假裝沉思了一會,方才答道:“既然陛下已經下令大兄前去劍南道,那這肯定還是要去的,不然就是抗旨不遵,恐惹陛下不喜。大兄不妨多帶著人手,注意安全。”


    “至於大兄擔心的不能久離長安的問題,不如到了劍南不久後,便找個由頭借機返朝。到時候也讓貴妃娘娘幫忙說項一二,便沒有太大問題。”


    楊國忠邊聽邊點頭,又提出擔憂道:“可陛下的意思是對鮮於仲通不太放心,劍南那邊總得朝中派人主持大局,若是我去了劍南軍務仍未解決,冒然迴朝,陛下怪罪也是有些不妥。”


    “這…”


    陳子墨想了想後,一臉為難道:“大兄,不若這樣,若是信得過小弟的話,小弟願意在你迴長安後跑一趟劍南,接替你的軍務。”


    “啊!子墨,沒想到你…實在是…”楊國忠十分感動。


    “小檀剛出生不久還未滿月,你就願意為我舍家前往劍南,實在是令為兄我萬分感動。從今往後,妹婿你便是我楊國忠最為可靠的左膀右臂,待我為相,必然不負子墨你啊。”


    楊國忠又哭了,感動的淚目。


    陳子墨起身拱手道:“那小弟這裏就多謝楊相爺提攜了!”


    “快別見外,坐坐!我也不能太為難了妹婿你,這樣,待我到了劍南後,我再上奏折讓陛下派你接替我。如此,應該也有月餘時間,你也可以給我那外甥女辦個滿月宴再走。”


    “還是大兄想的周到,如此甚好!”


    之後兩人又談了些時間,心中最大憂慮得到解決的楊國忠興致高了許多。


    臨走前,陳子墨再次叫住了楊國忠。


    “大兄,我突然想起一事,剛才大兄說陛下已經承諾待大兄迴朝立為宰相?”


    楊國忠點點頭,“陛下確實是這個意思。”


    “那想必李相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呢,不如讓人好心告訴他一聲?”


    “嗯?”反應過來的楊國忠笑了,“好主意啊,妹婿太壞了,哈哈…”


    笑著便出了府門。


    陳子墨嘴角帶笑的的看著楊國忠出門而去,眼神卻很冷靜。


    平康坊右相府。


    成功說服聖上讓楊國忠赴劍南的李林甫心中有些舒意,迴府後病情似乎都有些好轉了。


    戶部侍郎鍾友民從外來到屋中,王鉷倒台後他便是李林甫最為倚重的幫手。


    “相爺,陛下已經發旨讓楊國忠即日前往劍南處理南詔寇邊之事了。”


    “好!”李林甫很滿意。


    鍾友民滿麵愁容道:“可是,不知相爺有沒聽說,今日陛下會見楊國忠時,已經親口承諾待他迴來時便立他為相。”


    “什麽?”李林甫聽後愣住了。


    “噗~”


    緊接著就是一口老血噴出,暈了過去。


    “相爺,相爺。快叫大夫!”


    右相李林甫病情又加重了,暫時臥床不起。


    長安城明德門外。


    楊國忠即將離開長安前往劍南,一場別開生麵的送別場麵正在上演。


    為了確保安全,楊國忠光是隨行護衛就調動了兩百多人。


    “子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朝堂就拜托你多看護一二了,有什麽事情快馬加鞭通知我。”


    眾多楊黨人皆是羨慕,陳子墨如此年輕就被國舅倚重。


    “大兄放心,李相已經病重,陳相執掌朝中事情,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陳子墨說的陳相自然是陳希烈,與楊國忠算是盟友。


    如今李林甫臥床不起,恢複過來起碼要大半個月,到那時候塵埃落定了。


    “還是子墨好計策,待我到了劍南立即奏請陛下此前商議之事。順便替我那外甥女小檀說一句,滿月宴就不能參加了,以後給她補上。”


    “勞大兄計掛!”


    “出發!”


    眾人拜別帶著大部隊出發的楊國忠。


    而同在城門的另一邊,也有場送別在進行。


    曾經的禦史台同僚裴冕即將前往河西赴任,為河西節度使哥舒翰的行軍司馬。


    陳子墨和裴冕遠遠打了個照麵,相互執了一禮算是問候。


    隨著王鉷的倒台,過往的小恩怨也算是過眼雲煙。


    對於往日裴冕對自己的小算計,陳子墨已經放下了。


    隻因裴冕的忠義之舉令人敬佩,感慨!


    王鉷被處死時,屍體無人收斂,是裴冕不懼風言將其收斂,葬在長安近郊的。


    這等受人恩惠,知恩圖報的品格實在讓人恨不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種忠義的品格被玄宗讚賞,調任河西節度使行軍司馬。


    隻能說此前大家立場不同,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就讓過往的恩怨隨著剛才這一禮煙消雲散吧。


    陳子墨甩了甩長袖,踏入了長安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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