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酉時多,差不多下午六點多。


    觀燈樓那邊的大型燈展活動是在八點,時間還是有些的。


    陳子墨一行四人順著人流往觀燈樓方向去,順路賞些花燈,偶爾見到賣些小吃的攤子也會買些嚐兩口。


    觀燈樓位於西市正中,是由一座高樓改建而成,共九層,有九五至尊的意思。


    觀燈樓外十丈已戒嚴,有金吾衛把守。想要登樓,隻有得到聖上邀請的重臣貴人才行。


    九層樓,越往高層,視野越好,越是象征著身份地位的尊貴。


    凡三品以下的,都沒有資格登上六樓。


    六層往上大多是朝中重臣權貴,皇親國戚,九層自然是當今聖上李隆基待的地方。


    此時已經陸續有不少收到邀請的官員權貴入了樓,等候著活動的開始。


    九層,李隆基與楊玉環其實早就到了,時辰尚早,便在樓內歇著,暫時不露臉。


    有內侍爬上九樓,輕聲向高力士匯報後,再退了下去。


    “陛下,廣寧公主和駙馬來了,公主哭著想要求見陛下。”高力士輕聲的向李隆基匯報。


    “廣寧哭了?莫非是駙馬惹他不高興了?”


    李隆基有眾多子女,廣寧公主算是其中一個既不怎麽受寵,也不算疏遠的一個。


    “那倒不是,聽說是來的路上受了欺辱,駙馬還挨了鞭子。此刻他們就在樓下候著呢。”


    “誰膽子這麽大,連朕的女兒都敢欺負,叫上來吧。”李隆基這才重視了些。


    廣寧公主一登上樓,便哭哭啼啼的撲倒在玄宗腳下,駙馬程昌裔也拜倒。


    “父皇,您可得給女兒做主啊。女兒和駙馬被那惡奴用馬鞭打了。”廣寧公主哭道。


    李隆基大怒,“豈有此理,連朕的女兒都敢打,反了。說,是誰家的惡奴!”


    廣寧迴道:“是虢國夫人府上的,剛才在西市東門馬車相遇,那惡奴不僅不讓道,反而揮鞭相向,險些傷了女兒,駙馬也吃了幾鞭子。還請父皇做主,嗚嗚嗚…”


    李隆基一聽是虢國夫人,氣焰立時消了,看了眼旁邊的楊玉環,說道:“原來是三姨府上的,怕是有些誤會了。”


    玄宗一向稱楊玉環的三個姐姐為姨,大姨子的姨。


    楊玉環倒是勸道:“公主與駙馬快些起來吧,一會三姐來了,本宮幫你們問問。”


    說到虢國夫人,就聽高力士提醒道:“虢國夫人來了。”


    噔噔噔~


    虢國夫人不經通傳就徑直登上了九樓,口中還浪笑道:“哎呀,陛下這樓上視野可真好,嗬嗬…”


    “三姨來了,給賜個坐。”李隆基擺擺手讓旁邊的內侍搬了把椅子放在下首不遠處。


    “謝陛下了。”


    虢國夫人笑眯眯的坐下,瞥了眼那邊站著的廣寧公主和駙馬,隨意道:“想來廣寧是告狀來了吧,剛才也怪我,打了個盹,讓那惡奴逞了下威風,驚嚇了廣寧。”


    而剛才哭訴的廣寧公主此時卻不敢發一言,駙馬程昌裔不服道:“父皇,剛才那惡奴明明知道公主的車駕還…”


    還沒說完就迎到了虢國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於是聲音弱了下去,不敢再說下去。


    楊玉環出言勸道:“三姐,怎可讓惡仆傷了公主和駙馬,沒來由的惡了名聲,還是要多注意些。”


    “知道的,放心,三姐知道。”


    李隆基出來打圓場道:“三姨素來善良,定是那惡奴狐假虎威。來呀,將那惡奴杖殺了。至於駙馬護衛廣寧不力,朝堂的事情就別費力了,先待家中吧。”


    駙馬程昌裔撲通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玄宗的意思是奪了他的職司,以後隻能當個毫無權勢的駙馬了。


    廣寧哭著求情道:“父皇,駙馬是為了我…”


    “好啦好啦,朕知道了,先下去吧。”李隆基顯得有些不耐煩。


    無奈,廣寧公主隻好與駙馬下了樓,虢國夫人則陪著李隆基解悶。


    費了番功夫,陳子墨四人總算來到西市中部觀燈樓附近。


    這的人格外多,人頭攢動,人山人海。


    陳子墨踮著腳尋找楊鴛鴛等人,奈何人太多,根本就無法分辨。


    尋思著旁邊找個高點的地方,有個好些的視野。見一角落有墊腳的物體,走了過去,才發現是幾個木桶,裝泔水的圓木桶,而且和早上見到的有些相似。


    陳子墨心中疑惑,仔細查看,果然發現一圓桶外麵有條痕跡,不就是上午和自己馬車磕到的地方嘛。


    揭開桶蓋,裏麵已經空了,還剩了些殘渣。


    陳子墨用手指碰了下殘渣,聞了下,露出難看的表情。


    “咦~陳世兄,你這是幹嘛,好髒啊,味道好重。”哥舒柔捂著鼻子嫌棄道。


    元載開始也是捂著鼻子,仔細看陳子墨是一副沉重、思索的難看表情,覺得有些不對。連忙跟著蹲下問道:“陳大人,怎麽了?”


    陳子墨沉聲道:“不對勁,這木桶裏麵的殘留物並不是泔水,似乎是另外一種東西,石油!”


    “石油,何物?”


    “一種易燃的物質,類似火油。”


    “什麽,火油?陳大人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有人要縱火?”元載驚道。


    “有這種可能,不好說。”


    陳子墨在思考,上午那個運泔水的漢子並不是剛才碰到的繡衣樓歹徒,但是身上都有孜然,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那怎麽辦,這裏豈不是很危險,得趕緊撤離。”元載說完,突然反應過來,縱火,而陛下和那麽多權貴都在,這是個危險與機遇同在的機會。


    “陳大人,人命關天,咱們還是趕緊通知陛下加緊防備,一起找出兇手吧。”


    “元大人你說的沒錯,人命關天,我去通知陛下和百姓撤離。”


    陳子墨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一定會有人縱火,可還是安全為上。而且自家人也在這裏,得趕緊找到他們,讓他們也撤離。


    元載想的卻有些不同,他希望是告知陛下此事,然後讓他抓住兇手,借此立功。為了讓事情看起來更嚴重,甚至或許可以等火燒起來些。


    陳子墨臉色凝重的站了起來,對哥舒柔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先迴去,我懷疑這裏可能有人縱火。”


    哥舒柔驚訝道:“縱火?”


    “沒錯,你們先走,我去樓內通知陛下。”說完陳子墨向觀燈樓擠過去。


    “夫人,你和哥舒姑娘先迴去。陳大人,等等我。”


    元載跟在了後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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