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天下已經是皇上一個人的了,他自然不會去說這些犯忌諱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神色緊張地快步走了進來,跪到皇上麵前開口說道。


    “啟稟皇上,門外年大將軍和富察侍衛吵起來了。”


    “什麽?”


    皇上眉頭緊擰著看向小太監。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給朕一五一十地講清楚。”


    小太監也不敢多廢話,簡明扼要地將外麵發生了事情都說了出來。


    聽完事情經過之後,皇上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對著小太監吩咐道。


    “去把那兩個人給朕都叫進來。”


    皇上的聲音聽不出生氣,可整個房間的氣勢都變得緊張了起來。


    就連允禮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敢開口說些什麽話來緩和氣氛。


    這年羹堯未免也太過囂張了,居然非要站在大門正中間,不過這家夥都是土皇帝了,也難怪會這樣。


    “皇兄,這棋也下完了,臣弟就先行一步了。”


    允禮見皇上看過來,便十分有眼色地起身給皇上行了一禮後開口說道。


    “十七弟好不容易才迴來,想來也是許久都未曾見過舒太妃了,這段時間倒是沒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去瞧瞧舒太妃。”


    皇上看向這位還算聽話的十七弟笑了笑,開口說道。


    川蜀這一趟有功,他自然不會吝嗇對他的賞賜,恩威並施才是為君之道。


    門外,就在年羹堯和富察富德要打起來的時候,小太監打開門對著二人說道。


    “皇上吩咐讓二位進去。”


    年羹堯看著富察富德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就大步走了進去。


    富察富德跟在身後,他才沒有這樣無聊去爭誰第一個進去。


    二人進去的時候,正好碰見果郡王出來。


    年羹堯絲毫沒有半分對皇上親兄弟的敬畏,不過是對著果郡王點了點頭,便頭也不迴地朝裏麵走了進去。


    允禮動了動眉頭,他倒也不生氣。


    畢竟對於一個遲早要死的人,他沒有什麽好生氣的。


    富察富德自然不會像年羹堯這樣蠢,果郡王是比不上怡親王得皇上的看重,可比起先帝的其他兒子已經算是過得不錯的了。


    他規規矩矩地對著果郡王行了一禮。


    “給王爺請安。”


    “富察侍衛不必如此客氣。”


    允禮笑著對著富察富德說道。


    “王爺慢走,微臣就先進去了”


    富察富德笑著看向王爺拱了拱手說道。


    允禮也同樣看向富察富德點了點頭。


    這出身富察家果然就是不一樣,此人日後必定前途坦蕩。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二人齊齊跪地給皇上行禮請安。


    “起來吧。”


    “說說你們二人在朕的門口是在鬧些什麽?”


    皇上冷著臉看向二人問道。


    年羹堯搶先一步開口。


    “迴稟皇上,這微臣和富察侍衛不過是有些誤會說了幾句話,驚擾到了皇上,微臣有罪。”


    年羹堯囂張歸囂張可還沒有傻到那個程度,自然不想要讓這件事給鬧大了,免得到時候沒有辦法收場。


    至於富察富德他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對方。


    “亮工,你我君臣二人不必如此,你替朕征戰西北,是有功之臣,朕對你自然不會如此苛責。”


    皇上對著年羹堯笑著開口說道。


    “好了靖安,你說說是怎麽一迴事兒啊。”


    “迴稟皇上,是微臣不好,微臣不該擅離職守,微臣甘願受罰。”


    富察富德看了一眼年羹堯,還是不打算這會兒就將這些事情給捅出來,等年羹堯走了再狠狠地告小狀。


    自己可是皇上的貼身侍衛,說不定自己妹妹在皇上身邊的時間還沒有自己多呢,有的時間慢慢在皇上麵前表功。


    皇上如今不好明著處罰年羹堯,一旦鬧出來了,反而會讓皇上陷入騎虎難下的難堪局麵。


    作為皇上忠心的臣子自然不能幹出這種蠢事來。


    皇上心中自然明白這門口發生了全部事情,他同樣對年羹堯的行為感到生氣,可如今這樣的形式他還動不了年羹堯,所以對於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隻是會委屈了靖安。


    皇上看向跪在地上的富察富德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既如此,此事算是你失職,就罰你三個月月俸吧。”


    皇上想了想看向富察富德開口說道。


    年羹堯見皇上居然罰得這樣輕,心中不快極了,可這件事他又不好說太多,隻能憋著一股子氣閉口不言。


    皇上見年羹堯臉色難看卻沒有開口說些什麽,心中倒是多了幾分暢快。


    “好了,靖安,你先下去領罰吧。”


    “是,皇上,微臣告退。”


    富察富德對著皇上行了一禮後,這才起身退了出去。


    “亮工,靖安年歲小些,你就不要跟他太計較了。”


    皇上看向年羹堯開口說道。


    “是,皇上。”


    年羹堯臉色不算太好地應了下來。


    “對了,亮工,你今日入宮見朕可是有何要事稟報?”


    皇上把玩著手中的碧玉手串,開口詢問道。


    “微臣有罪,都怪臣識人不清,不辨忠奸,差點兒延誤了軍機大事,還請皇上恕罪。”


    年羹堯跪下給皇上行了一禮後開口說道。


    “發生什麽事了,先起來吧。”


    皇上不慌不忙地開口問道。


    “微臣上次跟皇上奏報直隸巡撫趙之垣昏庸無道,無法勝任直隸巡撫一職,乃是誤信了小人的讒言,致使趙之垣被皇上革職查辦。”


    “此次機緣巧合,微臣細查了趙之垣的底細後,這才發現微臣居然冤枉了一位忠臣,趙之垣因為臣的一言而被革職,乃是臣之大錯,不僅倒是皇上誤會了一位忠君愛國之人,還讓趙之垣失去了原本的職位。”


    “臣日思夜想,心中實在羞愧難安,特入宮向皇上請罪。”


    年羹堯一副愧疚不安的模樣倒是演得十分生動形象。


    皇上對於年羹堯說的這一堆話一個字都不信,什麽機緣巧合會讓他去細查趙之垣的底細?


    皇上忍不住眯了眯眼,電光火石之間,他猛地想到了華妃之前宴會上穿的那身奢華的新衣服和價值不菲的新頭飾,這兩者之間莫非有什麽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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