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家還送女兒入宮?”裴玉照覺得柳家也真是不把女兒的命當命,有這樣的仇恨的在,柳淑女自然落不得好。


    同時她也覺得皇上也是有點毛病的,這樣還把柳淑女收入宮中,不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那段屈辱的歲月嗎?


    燕隨似乎知道裴玉照在想些什麽,他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因為柳氏想要複刻當時柳妃的輝煌。”


    所以他把她放在眼下,看著他們費勁心力,最終卻一無所有。


    裴玉照漠了一瞬,其實柳淑女與她一樣,不過都是犧牲品,她們所有人都是權利的犧牲品。


    無法改變,她們隻能帶著痛苦活著,再帶著痛苦死去。


    燕隨走到瑤草身邊,拎起那個觀音像,然後手一鬆,那觀音像便落了地,碎末四濺。


    “這個不好,迴頭朕讓高太平重新送一個過來。”


    砸碎觀音像,是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雲姨娘不可置信的看著破碎的觀音像,手不禁捂住胸口。


    可裴玉照的眼波未動,就好像摔碎的是一個普通物件。


    她確實不覺得有什麽,神佛,她是不信的,不然早就來救她脫離苦海了。


    燕隨眉毛輕挑,他的玉兒就是如此和他的心意。


    他折下瓶中的紅梅,簪在了她的鬢邊,紅色的梅花襯的她的麵色好了些。


    明禎帝隔三差五的來,不過不會停留太久,這會兒坐了一下,就走了。


    等到他走了,雲姨娘才敢從一旁走出,顫著雙腿坐了下來,太嚇人了。


    由此她更憂心裴玉照了,她尚有孕,皇上將觀音砸碎,可不就是不吉利。


    “姨娘,以後皇上來了,你就悄悄走,不礙事的。”裴玉照眼神柔和,姨娘膽子小,害怕也是情理之中,她也是怕的。


    “玉兒,你…”雲姨娘皺著眉,憂心忡忡。


    裴玉照明白,搖了搖頭,“姨娘,這裏很好。”


    幸福和苦痛像是天平的兩端,她的苦痛被壓到了底,是明禎帝讓天平搖搖晃晃的處於平衡狀態,已是萬幸。


    “姨娘,最近不要出雲光閣。”她叮囑道,榮妃很快就要來找上她了,她最喜歡拿姨娘威脅她了,說不準就會綁走姨娘,逼她妥協。


    雲姨娘點點頭,她雖然幫不了玉照,但也不會添亂,想來慚愧,她最會躲在一個小地方了。


    裴玉照的預感很準,不過兩日,榮妃就坐不住了,帶著人大搖大擺的來雲光閣。


    她麵色紅潤,一進門就親切的握住了裴玉照的手,“本宮的好妹妹,怎的瘦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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