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裏的天氣不錯,特別是午後,暖融融的光線穿透寒冷的空氣,印入窗扉,灑在窗邊的軟塌之上。


    裴玉照靠著枕頭,閉目小息,隻是眉目皺著,好像睡的很不安穩。


    雲姨娘愛憐的撫過女兒消瘦的臉頰,不過微微動作,卻也讓睡著的人兒輕顫眼睫,睜開了眼眸。


    “玉兒,喝藥了。”


    一碗黑不拉幾的湯藥散發出苦澀的味道,光是聞便能知這要多麽難以下咽。


    果然裴玉照喝了一口,臉就皺了起來,灌了好幾口溫水才緩下了勁兒,之後便不想再喝了,反正喝了身子也就這樣,少喝些又有什麽事情呢。


    燕隨一進門就聽到她不想喝藥的話,疾步走到雲姨娘身邊,伸出手示意把藥給他。


    雲姨娘愣愣地將藥遞給明禎帝。


    玉兒好像變的嬌氣了,以前她什麽也不說,不說自己疼,不說藥苦,不說自己委屈,像個空洞洞的軀殼遊蕩在裴府中。


    燕隨拿過藥後,並沒有第一下就喂給裴玉照,而是自己拿起湯勺喝了一口,瞬間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嫌棄的說:“常青陽配的什麽藥,下次讓配好喝點。”


    他的臉皺巴巴的,一看就知道被苦的不輕。


    裴玉照不由笑了,“皇上不要為難常太醫了,常太醫為臣妾忙的都瘦了一圈了。”


    遠在太醫院配藥的常太醫忽然打了個噴嚏,旁邊的小徒弟一臉讚歎的看著他,而常太醫擦了一下鼻子繼續錘藥。


    常太醫:最近真是苦了他了,主要是心裏苦。


    “喝。”藥碗被懟到裴玉照麵前,咫尺之間。


    她剛張嘴,就被燕隨打斷,“不要撒嬌,快喝。”


    額,她沒有,她隻是想去拿幾顆蜜餞,喝完之後好過些嘴裏的苦味。


    在明禎帝緊迫的注視中,裴玉照還是閉了嘴,拿到藥,捏住鼻子就灌了下去,苦澀直達胃裏,嘴裏幹巴巴的難受。


    “喝完了。”她像個小孩子一樣答道,然後雙手將碗還給大人,讓他看自己全喝了。


    燕隨順手拿到一旁,他的手覆在裴玉照的肚子上,正當裴玉照以為他終於有些喜愛她腹中的孩子,微微挺直了腰背,讓他更好摸些時。


    他冰冷的話語讓她臉上微微僵硬了些,“你記得你答應過的,朕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留下他的。”


    “臣妾知道。”她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唇。


    “不要再讓朕發現你不好好吃藥。”燕隨很嚴厲的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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