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疏桐在萬福莊待了兩日,終於將土地分了下去。


    她還出錢,為莊戶們買了農具和耕牛。


    離開時,莊戶們默默跟在嶽疏桐的馬車後麵,送她走出很遠方迴。


    “心無,若是有人因為我給莊戶們分地,而對我有些非議,帶累了你,是我之過。”路上,嶽疏桐輕聲對心無道。


    雖然她不怕千夫所指,但是心無到底無辜。


    “姑娘說這個做什麽?”心無忙道,“我不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怎麽說,我也不怕他們嚼舌根。姑娘做的是好事,既然是好事,我就不會理會他們說什麽。他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隻要跟著姑娘就好了。”心無並不在意。


    “好。”嶽疏桐笑著,輕輕握住了心無的手。


    迴到祈安城,還未走到侯府,馬車便停住了。


    “出了何事?”心無掀起車簾問道。


    “姑娘,是宮裏的大人。”


    “宮裏的人?”嶽疏桐有些好奇,“何事?”


    “我們大人問你有何事。”駕車的小廝道。


    “稟嶽侯,陛下嶽侯即刻入宮。”車外傳來寺人的聲音。


    “陛下如此著急,一定是有不得了的事。快走。”嶽疏桐下令道。


    馬車立刻調轉方向,往皇宮駛去。


    “陛下這麽著急傳我來,所為何事?”嶽疏桐到了承意殿,問道。


    “坐下,我慢慢給你說。”段泓指了指身邊的坐墊。


    待嶽疏桐坐好,段泓方開口。


    “你將萬福莊的土地分下去了?”


    “陛下的消息這麽快?”


    “這是件大事,一陣風似的,早就傳遍了。聽說,城中好些人都說,這是千古未有之奇事。”段泓目光灼灼地看著嶽疏桐。


    “那他們是在褒獎我了?”嶽疏桐笑道。


    段泓也笑了。


    “有人誇讚,自然也有人不高興。”


    “我分我的地,有沒有動他們的。他們為何不高興。”嶽疏桐明知故問道。


    “阿灼,我叫你來,就是想告訴你,無論旁人怎麽說,我都始終同你站在一起。我知道,你並沒有壞心腸。況且,我也想看一看,這次分地的情況如何。朝中,我也想做些改變。不能再出現像司徒氏這樣的家族了。”段泓道。


    “我知道陛下一定會同我站在一起。前幾日陛下說過了。”


    “那時,還沒有那些流言,往後,城中一定會有一些言論。我怕阿灼會以為我動搖了。”


    “我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信著陛下的。陛下盡可放心。”


    二人會心一笑。


    “這幾日,等門的人少了吧?”段泓又問起嶽疏桐的近況。


    “是少了。不過,也就是從每天十幾位,變成了每天數位罷了。”嶽疏桐無奈道。


    “阿灼那裏,倒是比我這兒熱鬧不少。我這裏,除了每日來議事的大臣,和祖母那邊派來送吃食的人,就再無旁人了。”


    “陛下若是嫌冷清,那我就放出消息去,讓朝中那些大人們都來同陛下說話。”嶽疏桐揚起一個玩味的笑容。


    “阿灼,你一定要我明說嗎?”段泓蹙起了眉,麵色微微泛紅,“你若是來,旁人不來也熱鬧。”


    嶽疏桐笑出了聲。


    “原來陛下是這個意思。陛下放心,我得了空,就來見陛下,為陛下解解煩悶。”


    段泓笑著點點頭。


    “那你若是無事,今晚就留在宮裏用晚膳吧。”


    “今晚不巧了。”


    “怎麽?”段泓又蹙起了眉。


    “今晚,是曾老夫人的壽宴。我本不想去的,可是這幾日,她總是派人上門來請,一來二去,我也不好拒絕。我想著,不過就是上門道聲賀,敬杯酒,也就罷了。”


    “好,你去吧。同那些人走動走動也是好的。但是你記著,無論他們說什麽,你不必往心裏去。”段泓囑咐道。


    “陛下放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的話,我不會在意了。”


    “待會兒,我讓墨璽從庫房裏把那幅胭脂書生所畫的《狸貓撲蝶圖》取來,作為給曾老夫人的謝禮。倒不是我多看重她,看重曾家,隻是為了讓你拿過去,也好告訴眾人,有我為你撐著腰呢。想來,他們也不敢造次。”


    “多謝陛下。”


    至夜間,嶽疏桐帶著那幅《狸貓撲蝶圖》,到了曾府。


    曾府的門外,有一位一身華服的年輕人正在迎接賓客。


    “姑娘,那是誰?”心無小聲問道。


    “那是曾老夫人的孫子。今晚,不論他說什麽,你都不要理他,他是祈安城有名的登徒子。”嶽疏桐道。


    “是。”


    嶽疏桐下了馬車,曾少爺卻並未像迎接其他人那樣,過來迎接嶽疏桐。


    嶽疏桐隻當他並未瞧見自己。


    “曾少爺。”嶽疏桐上前打著招唿。


    “哦,是嶽侯啊。”曾少爺敷衍地拱手道。


    “本侯特來賀老夫人壽辰。”嶽疏桐察覺出了他的冷淡和不屑。


    “那嶽侯請吧。”曾少爺隻是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並未讓人帶路。


    嶽疏桐也不鬧,微微頷首,帶著心無進去了。


    走進曾府,嶽疏桐迎麵遇上了好些達官貴人,其中不乏前幾日登門拜訪的人。可是今晚,這些人全然沒有了當初的殷勤,都隻是草草行了禮,便結伴快速走開。


    “姑娘,他們——”


    “不必管他們。”嶽疏桐打斷了心無。


    到了內宅,隻見曾老夫人正坐在廳上,同女眷說著話。


    嶽疏桐迅速展開了笑意。


    “曾老夫人。”


    “哦,嶽侯來了。”曾老夫人起身迎接,笑得十分別扭。像是並不喜嶽疏桐,卻礙於嶽疏桐的身份,不得不奉承著。


    “老夫人快坐。”嶽疏桐幾步向前,虛扶了一下曾老夫人。


    “嶽侯怎麽自己過來了,天兒也真是的,怎麽不派人領路。”一旁的曾夫人假裝責怪兒子。


    “我瞧著令郎正忙,不好勞動,便自己過來了。”嶽疏桐隨口答道,“老夫人,這是胭脂書生所作《狸貓撲蝶圖》,是本侯從陛下的庫房裏拿來的,特送與老夫人,願老夫人壽比南山。”


    “多謝嶽侯,多謝嶽侯。來人,快,好生收起來。”曾老夫人喜出望外,笑得比方才自在多了。


    “嶽侯,快請坐吧。”曾夫人道。


    “多謝夫人。”嶽疏桐坐了下來。


    “哎呀,嶽侯同我等在一處,還真是讓我意想不到啊。”曾夫人身邊,一位年約四十的貴婦人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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