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疏桐和向隻影,還有心無坐在將軍府的庭院裏。嶽疏桐正翻看著一本兵書。


    看得正入神時,忽聽得牆外傳來馬蹄噠噠之聲。


    “穀將軍迴來了。”心無微微仰起頭,道。


    “你怎麽知道?”嶽疏桐問道。


    “我聽這馬蹄的聲音,像是穀將軍的那匹愛馬跑起來的聲音。這匹馬的蹄鐵與別的馬不同,聲音也不一樣。”


    嶽疏桐不禁笑了:


    “我從來都沒發現這個,你是怎麽知道的?”


    “有一日,我喂這匹馬吃果子,發現的。”


    “心無在穀將軍的事上,倒很是留心。”向隻影打趣道。


    兩人正說著話,一位丫鬟匆匆來報。


    “姑娘,將軍迴來了。”


    “果然是。我們快走吧。”嶽疏桐放下了書,道。


    早有人稟告了段泓和竹猗。幾人在半路上相遇,一起往廳上趕去。


    “爹娘已經迴家了。”一見麵,穀銘便開門見山道。


    “那就好。”嶽疏桐鬆了一口氣。


    “看來一切都很順利。”段泓道。


    “雖然驚心動魄,但好在是臣要的結果。此事還要多謝嶽姑娘。”說罷,穀銘便向嶽疏桐行了禮。


    嶽疏桐立刻還禮,直說不必客氣。


    “我沒想到,一切真的如嶽姑娘所言,陛下真的開始懷疑太師了。”


    “段暄為了與司徒熠爭鬥,一定是寧肯錯殺,不會放過的。無論事情有多麽匪夷所思,段暄都會著手去查的。”嶽疏桐道。


    “隻是,太後出麵了。這一次,陛下是動不了太師了。”


    “若是司徒妍這次不出麵,則司徒熠難逃一劫;若司徒妍出麵了,那段暄隻會對他們二人更為惱火。讓他們鬥去吧。”


    嶽疏桐毫不掩飾的話一出,穀銘不禁一驚。


    眼前的這位小小侍女,對當今世上地位最為尊貴的三個人,有著不加遮掩的厭惡。她敢於去算計,去戲耍他們。


    是什麽讓她如此無畏?是仇恨嗎?


    嶽疏桐顯然沒有察覺穀銘的異樣,繼續道:


    “司徒熠如今自顧不暇,再想用什麽光明正大的法子去算計穀大人,隻怕難了。”


    “既如此,我也可放心了。父親母親年事已高,再經不起折騰了。”


    “那我們也可謀劃接下來的事了。”向隻影道。


    “姑娘,接下來是什麽?”心無好奇地問道。


    “就是我們給段暄和司徒熠準備的兩個禮物。他們要有些時日不能清心了。”嶽疏桐笑道。


    談論這些時,嶽疏桐並不想著避開穀銘。


    畢竟,他遲早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這時,嶽疏桐發覺竹猗一言不發,似是有什麽心事。


    “師兄,怎麽了?”她問道。


    竹猗迴過神來,道:


    “我總覺得,司徒熠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這不是他第一次受挫了,特別是此次他險些把自己折進去。”


    “師兄是擔心司徒熠還會有所行動?”


    竹猗點了點頭。


    “那我還是搬迴爹娘那兒吧。稷王殿下請便。”穀銘道。


    “阿灼,你以為呢?”段泓看向嶽疏桐。


    “罷了,我們也同穀將軍一起迴去吧。左右穀大人府上沒有那麽多人走動了,我們守著穀大人和夫人,也放心些。”


    幾人不敢耽擱太久,下午便迴到了穀宅。


    “讓殿下和幾位姑娘公子這樣奔波,是我之過。”見到嶽疏桐等人後,穀虛懷很是歉疚。


    “穀老不要這樣說,如今發生的這些事,都是因為司徒熠。”段泓道。


    “是啊。況且,我們過來,守著大人和夫人,也放心一些。隻要大人和夫人不嫌我們總是打攪就好。”嶽疏桐附和著。


    “不敢,不敢。姑娘太客氣了。”穀虛懷笑道。


    嶽疏桐便再次在從前的院子住了下來。


    下午剛剛掌燈時,一張字條送到了嶽疏桐這裏。


    嶽疏桐展開,上麵是一行十分熟悉的字跡,一看便知是王驥所寫。


    字條上十分隱晦地說,他已經開始暗地裏查訪汪進鬥和董珂的事。


    嶽疏桐將字條放在燭火上,看著火焰慢慢將其吞噬。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這場熱鬧。看著段暄如何與自己的母親和舅舅離心,司徒妍和司徒熠又是如何漸漸無法掌控段暄,看著朝堂在段暄的手中一片混亂。


    到那時,哪怕她不做什麽,他們擁有的一切都會隨風而散。


    嶽疏桐決定安心等著王驥的消息。


    幾日後,穀宅又收到了一封信,卻不是王驥送來的,而是一個他們根本就不想在眼下同其打交道的人。


    是司徒府的帖子。


    帖子上說,請穀虛懷全家前去赴宴,司徒熠想要當麵向他們賠罪。


    拿到帖子時 ,穀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這個狗賊,他為何緊咬著我們一家不放呢……”


    嶽疏桐默默攥緊了拳。司徒熠這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果然不會輕易放過穀虛懷。


    “陛下現在應該正緊盯著司徒熠,他或許不敢輕舉妄動。”穀銘寬慰著母親。


    不敢輕舉妄動嗎?嶽疏桐暗想。也許會,也許不會。要抹掉一個人,於司徒熠而言,並非難事。當年在宮中,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司徒熠也一樣可以害死先帝。如今一個早已告老還鄉,不再在朝中任職的人,一個娘家並不顯赫的女人,一個已經被奪了兵權,空有虛名的將軍,這樣的一家人,可比先帝要好對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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