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燁也是世代為大明官員,對大明極為忠誠,他家先祖當年還是成國公手下的一名偏將,跟成國公一脈曆來交好。


    他跟朱純臣自小一起長大,越是了解朱純臣,任燁越不相信朱純臣會投靠瑞王。


    而且看這羅尉恭的樣子,他並不知道這令牌的秘密。


    任燁眯著眼,不動聲色的將令牌收了起來,說道:“閣下請迴吧。”


    “不知道任同知考慮的怎麽樣?”


    羅尉恭手伸進袖子,已經打定主意,如果任燁不從,就將他殺死在這暗室之中。


    “既然是朱都督的命令,那本將自然遵從。”


    羅尉恭鬆了口氣,將手抽了出來,起身笑道:“任同知果然是聰明人,那我就不叨擾了,大事在即,還望任同知小心,不要走漏了風聲。”


    “嗯。”


    任燁輕輕點頭,羅尉恭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裏久待,戴上頭巾沿著來路出了暗室,還貼心的幫任燁關上了大門。


    孫德勝沒聽到他們在暗室中談了什麽,等到這羅尉恭出了左軍都督府,拐進一條小巷子裏的時候手指一彈,飛石激射而出,正中羅尉恭的後腦。


    羅尉恭悶哼一聲當場昏死過去,孫德勝將他扛起,一溜兒煙的跑出了巷子,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打了個唿哨。


    霎時,唿哨吸引了街邊來迴巡邏的將士,士兵來到孫德勝身邊,見是孫德勝,趕緊行禮:“孫將軍!”


    孫德勝指著左軍都督府的大門說道:“奉柳先生命,緝拿叛賊!將都督同知任燁拿下!”


    “喏!”


    幾十名士兵一擁而上,撞開左軍都督府的大門衝了進去,不多時就將一臉懵逼的任燁捆了出來。


    任燁嘴中被塞上了一團破麻布,掙紮著唔唔直叫。


    孫德勝一腳踹在他小腹上,罵道:“呸!狗賊!帶走!”


    孫德勝引起的動靜並不小,不過現在戰事緊急,鎮撫司受魏忠賢的命令,不可幹涉柳安的舉動,直需要向他匯報便可,所以街邊的錦衣衛看到孫德勝當街衝進左軍都督府拿人,都冷眼旁觀,沒有上前阻撓。


    如果羅尉恭換上錦衣衛的衣服,可能他們還會上前詢問兩句,誰叫他穿的是常服呢?


    任燁和昏死過去的羅尉恭被連踢帶打的帶到了一處小黑屋裏,正是順天府的衙門大牢。


    “唔!唔唔!”任燁眼睛瞪的溜圓,看著孫德勝嗷嗷直叫,好像有什麽話想說,孫德勝理都沒理他,叫人去請柳安。


    一刻鍾過後,柳安就來到了順天府大牢,剛進來就看到孫德勝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喝茶。


    “我聽說你抓了兩個內賊?”


    孫德勝點頭,指著任燁和羅尉恭啐了口唾沫,罵道:“就是這倆,柳先生您讓我跟蹤這羅尉恭果然沒錯,他今天傍晚鬼鬼祟祟出了房間,一路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了左軍都督府麵前,跟任燁交談了幾句後就進了屋,屋子裏有暗室,我沒能聽到他們談什麽,不過肯定有問題,所以我就直接都給抓了。”


    聽完,柳安眼神不善地看向任燁,搬了張椅子坐到他麵前:“說!羅尉恭跟你談了什麽!”


    “唔唔!唔唔唔!”


    “果然是條漢子,不過我看你是死鴨子嘴硬!大聖!揍到他說為止!”


    “好嘞!”


    孫德勝舔了舔嘴唇一躍而起,活動了一下筋骨,將手指掰的哢哢響,陰笑著走向任燁。


    任燁雙手被反捆在老虎椅上動彈不得,驚恐的看著逼近的孫德勝大叫:“唔唔唔!”


    “那啥,柳先生,咱們是不是先把他口裏的麻布摘了,聽聽他說什麽?”


    身後的洪峰看不下去了,撓了撓頭說道。


    房中氣氛一僵,所有人都看向洪峰,任燁眼中滿是激動,終於有個明白人了啊!


    柳安清了清嗓子:“咳咳,就是!大聖你把人嘴堵著怎麽說話?趕緊拿出來!”


    孫德勝:“?”


    孫德勝心想,這不是柳先生您上來就說要揍的嗎?我還以為你要給他個下馬威呢....


    將口中麻布拿了出來,任燁張口便喊:“我冤枉啊!!!”


    “是這羅尉恭找上門來說成國公有信給我,我才將他待到暗室裏想聽聽他說什麽,我對大明忠心耿耿,絕對沒有二心啊!”


    “成國公有信?信在哪裏?”


    柳安眼睛一亮,問道。


    “懷懷懷裏,上邊上邊!你別瞎摸!”


    孫德勝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任燁頓時急了眼。


    最後,孫德勝從他懷裏拿出一塊令牌和兩張信紙,交到了柳安手中。


    洪峰捧了火把湊近,柳安借著火光看去,發現兩張信紙上筆跡一樣,很明顯能夠看出是出自同一個人,但上麵寫的東西卻截然相反。


    一封是唆使任燁造反的反書,一封則是叫任燁不要聽第一封信上寫的,乃是成國公的一番泣血自述。


    “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會有兩封信?”


    任燁正在那裏吐著嘴裏的渣滓,聞言說道:“第一封信是羅尉恭帶來的,還有那塊令牌,這令牌是左軍都督令,裏麵內有空間,可以藏東西,第二封信正是藏在那裏麵帶來的,成國公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造反,他隻是受瑞王逼迫,不得已之下才寫了第一封信,順帶著將第二封信悄悄送來!”


    “我正在看第二封信呢,你們的人就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將我捆了,捆就捆吧,堵住我的嘴幹嘛?!就是招供也得給個機會吧!”


    柳安眼睛一瞪,吼道:“就是!大聖你看看你,整的這叫什麽事?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還不趕緊鬆綁?”


    ???


    孫德勝沒來由的被甩了黑鍋,還被兇了一頓,臉色難看的走到任燁身後,給他鬆了綁。


    任燁揉著刺痛的手腕,看著還未蘇醒的羅尉恭說道:“此人是瑞王的人,咱們可以利用他救出成國公。”


    “哦?你有何良計?”


    任燁沉吟道:“瑞王既然會派他來傳信,說明城中瑞王的內應不多,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不然瑞王也不必大費周折將送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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